海南市,位于華夏國最南端的半島末端,是一座熱帶城市。這里常年溫度保持在10°以上,夏天最熱時期,溫度可以達到40度。但因為城市2/3環(huán)海,這里,四季都有海風(fēng)吹拂,即使最高溫,空氣中也保持著清新的濕潤海風(fēng)。雖然炎熱,但并不會是內(nèi)地或江南那種蒸人一樣的濕熱。
飛機落地的時間是夜晚九點,初秧和文案組小許一下飛機就感受到了這里夜色的涼爽,雖然是九月間,南方大部分地方都還未結(jié)束炎熱的天氣,但這里的夜晚,因為有海風(fēng)的吹拂,空氣倒還沒有江南那般燥熱。
文案組小許脫掉外套,露背小吊帶瞬間顯得清新了許多。
“你?”初秧可不敢這么穿,這前面直接放空的感覺很沒有安全感。她一身職業(yè)裝,雖涼爽,但這服裝還是顯得有點炎熱了!
“看你給熱的,我這樣多涼爽!”文案組小許轉(zhuǎn)了一圈,仿佛整個人放空了一樣。
“夠了夠了,走吧!”初秧解開襯衣領(lǐng)口上下兩顆扣子,涼爽的海風(fēng)吹過領(lǐng)口,一下子清爽了不少。因為要出遠門,中午她就換掉了自己上午大膽的裝扮,改回了日常的工裝,沒想到熱得夠嗆。
她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推著行李,走出機場。
“老公,我們到海南了!”她打開微信,給李昂報告著自己的平安。
“哎喲,少跟你家那位說兩句嘛,讓我們來看看這花花世界!”文案組小許完全放空了自己,比之于在辦公室每天毫無變化的單一工作,出差,反而是她最大的解脫。
“你今天完全放空自己了?。 背跹硪桓眹绤柎蠼愕淖藨B(tài),她叉著腰,對文案組小許數(shù)落起來,她用手指著小許的后背,繼續(xù)補充道。
“還真空!”
“嘿嘿!”文案組小許一頓壞笑,看著初秧,然后小麋鹿一般蹦跶著移動到初秧面前,而后,又神秘兮兮的把嘴湊到初秧的左耳,說:
“我下面也是真空的!哈哈哈哈”說完又調(diào)皮的跳開,
“你!”初秧用手指著文案組小許,一副嚴母教育女兒的姿態(tài),
“嘿嘿嘿,來打我呀!來呀!”文案組小許對著初秧和一堆行李,雙腳一高一低的蹦跳著轉(zhuǎn)圈,初秧看著她上下晃動的上身,不知該說什么好!
“真是個妖孽!”她罵罵咧咧,
........
公司定的酒店房間有一面超大的落地窗,窗戶的外面,是一片寧靜的大海,夜晚,窗外只能聽到嘩嘩的海浪聲,在不遠處,一座燈塔,赫然醒目。看得出,它已經(jīng)為無數(shù)人,照亮過回家的路。
初秧端著一杯熱水,搬來椅子,看著窗外的風(fēng)景,只聽得海浪嘩嘩的拍打沙灘和礁石,燈塔在晃動著燈光。
15秒!她把這美麗的風(fēng)景,通過微信發(fā)送給了李昂!
李昂很知趣的直接用文字聊天,他知道,此刻,不適合用自己的語音來打攪初秧寧靜的心情。
李昂:寶貝想在大海邊擁有一套房了嗎?
初秧:我一直都有啊,你忘記了,我老家小漁村就可以呀
李昂:那寶貝為何突然如此感傷
初秧:不知道
李昂:是想家了吧
初秧:可能吧不知道阿婆現(xiàn)在在家還好嗎?
李昂:我前幾天問了二姐,二姐說阿婆一切都好的,不用擔(dān)心。
初秧:哦
李昂:寶貝是想擁有這樣一個寧靜的夜晚不被打擾吧?
初秧:
........
初秧在手機上打出了一段文字,復(fù)又刪掉了,又打出,但又刪掉了。
不知為何,看到這樣一個場景,她不知道要說什么!
也許是看到年輕搞怪的文案組小許一下子覺得自己曾經(jīng)的日子過的很單一,再也許是因為訂婚之后,自己對于未來的迷茫;更或許,是上午的服裝嘗試讓自己既歡心又有罪惡感!
她說不上來,到底是哪里不對!
但這一片寧靜的海景,和這從小聽到大的海浪聲,卻又讓自己似乎超乎肉體,從靈魂深處開始拷問自己了一般。
李昂:那寶貝早點睡吧!此刻應(yīng)該想靜一靜了!
初秧:晚安
李昂十分了解初秧,他知道,此刻初秧一定是一時語塞,無語凝噎的狀態(tài),她需要有一點個人空間。
初秧關(guān)掉酒店的燈,只留下腳下的一排足燈,面對大海方向坐著,閉上眼,靜靜聆聽這海浪清脆的水流聲。隱約看到,在一塊浪花四濺的棧橋上,一個母親哭泣著把手中的嬰孩放到面前的籃子里,不舍的離開,她每走幾步,復(fù)又回頭張望,擦著眼淚。那嬰孩聽著浪花的巨響,從睡夢中驚醒,而后,開始哇哇啼哭起來。
那女人聽見孩子的哭聲,離開的步子越來越緩,她走上前來,親吻孩子的額頭,嘴里念叨著什么?看到遠處有手電筒的光,她放下孩子,箭步離開,只聽得嬰孩在巨大的海浪聲中不住的啼哭。
兩位老人顫巍巍來到棧橋前,聽到嬰孩哭聲,踉踉蹌蹌的上前,阿公抱起嬰孩,阿婆拾起籃子,看到布包的籃子里有一張手帕,上面寫著:
小女初秧,懇求好心人收養(yǎng)。
.........
“嘟嘟嘟~”一艘輪船從遠處駛來,對著燈塔打著招呼,那刺耳的渾厚聲響,把初秧從畫面中拉回。
她終于想起來了,阿婆說,當年撿到她的時候,就是在一座大浪肆虐的棧橋上,而她的母親,卻是一個身穿黑色長裙,一襲長發(fā)的女人。阿公深深記得她的背影,身材高挑,一襲長發(fā)。
可惜兩位老人年事已高,體力上終究敵不過這位年輕女子,怎么追也追不上,想來她也應(yīng)該是遇到了什么難處,才會選擇放棄自己的愛女。阿婆和阿公一生心好,“初秧”的名字,都原封不動的保留,并未再加姓氏,想來“初”字應(yīng)該是初秧爸爸或者媽媽的本姓,不改名字,也是為了以后,有可能,能找到自己真正的父母。
從小,初秧就被人嘲笑是大海里撿來的孩子,所以她特別討厭別人對她指指點點。后來,這種厭惡“指指點點”的心理,發(fā)展為了任何人對她任何地方指指點點的害怕。
“我其實!可以不用在乎那些人的看法的!”初秧在酒店自言自語。
這二十多年的生活,尤其是遇到李昂之后,她對于自我的認知變得越來越深刻了。原來是一個孤獨的有缺失的靈魂,現(xiàn)在是一個有人愛有人疼的靈魂了。
她起身,走到浴室,打開浴室的燈,看著浴室里的自己。
“你其實是一個如此美麗的姑娘?。 彼谛牡渍f著,而后,
“你其實是一個如此美麗的姑娘?。 庇衷谧爝呎f了一遍,
她一顆一顆解開自己上衣的扣子,又除掉自己的內(nèi)衣。去掉自己的包裙,而后是里面的所有,對著鏡子,安靜的審視自己的一切。
復(fù)又側(cè)身,欣賞著自己誘惑的身材,她沒有臉紅,而是死死的盯著鏡子里的自己。
要在往日,她會認為自己一定是瘋了,但,今天在大海的映襯下,尤其是想到自己那不負責(zé)任的母親,她不知道為何,性格異常的安靜和怪異。她拿起手機,對著鏡中的自己,咔咔咔拍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么,每擺一個誘人的造型,每拍一張滿意的照片,她都異常滿足。這感覺,是從來未有過的!
末了,她放下手機,凌亂自己的頭發(fā),望著鏡中的性感女人,一言不發(fā),而后,關(guān)上燈,一個人,裸露著所有,走出了浴室,又走到玻璃鏡前,望著遠方的燈塔、聽著海浪。
閉上眼,此刻的她,感覺到內(nèi)心異常的寧靜。
.........
“叮咚!”門鈴?fù)蝗幌肓耍?p> 她猛地從剛剛的滿足中蘇醒,身體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哆嗦。又急匆匆的打開酒店衣柜,穿上浴袍,走到門前,從貓眼里看對面是誰!
“是我啦!開門啦!”
文案組小許,這個討厭的小家伙。
她打開門,
“干嘛,半天不開門!”
“你這大半夜的不睡覺,來干嘛!”
“我認床,睡不著!”
“你....又想男朋友啦?”初秧故意挑逗她。
“哎,不是啦!人家已經(jīng)空窗四個月了!誰還想那廢人!”
“那你半夜不睡覺!”
“小初姐姐,那海浪嘩嘩作響,我一閉上眼睛,就仿佛看到了海妖爬上我的窗臺,我....我睡不著!”小姑娘又開始賣萌。
“好吧!”
“誒?”文案組小許被初秧這簡單的回答懵到了。
“我倒覺得海浪聽著挺讓人心靜的!”初秧補充道。
“小初姐姐,你都不安慰一下人家嗎?”文案組小許看來真的有點害怕。
“你呀,少看些二次元小說和動漫,就不會胡思亂想了!我的家就在海邊,每天都會聽到海浪聲,所以,現(xiàn)在在這里,又聽到這熟悉的海浪聲,就會很寧靜?!背跹硗巴猓粲兴?。
“哦!難怪,我就不同了。我從小就生活在城市里,除了喧鬧的車流,什么都沒聽到過!對于陌生的聲音,害怕得很!”文案組小許吐露心扉。
“其實,海浪沒什么可怕的!當你跟她近距離接觸后,一段時間,你反而會覺得她也是個可憐人!”
“為何?”
“你想?。∧惚緛碇皇呛Q罄镆欢淦降乃?,被海風(fēng)一層一層推到了岸邊,你本來是完完整整的,可到了岸邊遇到了礁石,礁石和海風(fēng)兩個誰都不讓誰,你就在兩個的斗爭之中被撕裂的粉碎!”初秧敘述道,
“然后,那怒吼的聲音和濺起的浪花,就是你生命最后的綻放和呼喊!”初秧繼續(xù)說道,
“哇!所以說,我們聽到的從人類的角度上說是海浪聲,從水花的角度上來說,是生命的終結(jié)!”文案組小許發(fā)揮自己寫文案的特長,開啟了總結(jié)。
“對呀!”初秧答道,
“這樣開來,海浪真的挺慘的!我其實是在聽他的慘叫!”文縐縐不過三秒,文案組小許突然就把美麗的故事變成了土鱉的言論!這讓初秧有點哭笑不得。
“啊~”文案組小許打起了哈欠。
“你累了,如果害怕的話,就在我這里睡吧!”
“好?。 蔽陌附M小許倒是一點都不客氣!
“不過你要是鼾聲如雷的話,我保證一腳踹你下床!”初秧說到。
“嗚嗚嗚......人家只有喝醉了才鼾聲如雷啦!平時都是個安靜的小仙女!”文案組小許裝著可愛。
“也只有喝醉了才會要男朋友抱著睡,對吧!”初秧補充道。
“討厭啦!”文案組小許瞬間羞紅了臉。
夜晚,聽著熟悉的海浪聲,她倆共睡一床。文案組小許其實并不知道,初秧,只有在家時候,才會抱著人睡覺,而今晚,她成了她相擁入眠的第一個女人(喝醉那次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