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尖叫聲堪比土拔鼠。
那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慘白。
膝蓋一彎,人就半跪在了地上。
容恒這才收了手。
兩手握著鷹頭手杖在身前,居高臨下的睨著那額頭冒著大汗的紋身男,“誰指使你撞的?”
聲音,還是跟之前一樣,冷冰冰的。
紋身男痛得齜牙咧嘴,倒吸著氣,“沒有……”
啪——
一棍子,落在紋身男的另一條腿上。
雙膝跪地。
“?。 庇质且宦晳K叫,聲嘶力竭的吼著,臉暴紅,額頭上的青筋凸起。
看著手杖很細,黑檀木落在身上,那重量并非只是小打小鬧。
程哲在一旁看著打的那三下,心都驚了。
二爺很久沒有出過手了。
只要他出手,絕對不是會干干凈凈的收場。
聽著紋身男的慘叫,只怕是那骨頭都要碎了。
“誰指使你撞的?”語氣一如開始,未起絲毫波瀾。
他在這個時候,耐心似乎出奇的好。
紋身男已經(jīng)看出來了,只要他不說,這男人會問一句,打一棍子。
這棍子落在身上,就像要敲斷他的骨頭一樣的疼。
也不知道是棍子太硬,還是這男人手勁太大。
現(xiàn)在全身的骨頭好像都被敲裂了一樣痛。
不知道,還能扛多久。
那個女人不是說不會有人來找他麻煩嗎?
現(xiàn)在算怎么回事?
紋身男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從來沒有這么毫無還手之力的遭遇。
他喘著氣,忍著痛,“是個女人?!?p> “名字。”
“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啊……”
又是一棍子下去。
“我真的不知道!”紋身男痛得眼淚都掉下來了。
“那你知道什么?”
紋身男前得直抽氣,“我,我有她的照片?!?p> 他慌里慌張的拿出手機,雙手顫抖的拿給容恒。
容恒拿過來,點開看了一眼,琥珀的眸子閃過一道冷冽的光。
把手機丟在紋身男的面前,他向前走了一步。
紋身男嚇得一個激靈,趕緊求饒,“我只是拿錢替人消災(zāi),這件事怪不得我啊。”再被打兩下,他都要廢了。
容恒面無表情,只是那雙眼睛迸射出來的陰寒光芒好比一道道凌厲的冰刀子,戳向了紋身男。
“這位大哥,求你放過我,求求你了……”
容恒緩緩蹲下,撿起那把美工刀。
紋身男驚恐的盯著那把刀,直咽口水,都快找不到自己的聲音了。
“大,大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都是被逼的……”
容恒看了眼那還算鋒利的刀刃,手起刀落。
哐啷——
他丟掉美工刀,站起來,朝后身手。
程哲立刻把準備好的消毒紙巾遞到他手里,看著紋身男捂著左眼角,那血從他指縫里流出來,也不知道是太害怕,還是沒有反應(yīng)過來,他竟然失聲未叫。
真是慘。
“走了?!比莺銉?yōu)雅的擦干凈手,把紙巾丟進了垃圾桶,拄著手杖出了門。
兩個人剛走出去,房間就里傳來一聲哀嚎聲。
程哲皺了一下眉,反應(yīng)真遲鈍,嚎得真難聽。
上了車,容恒看著窗外的雨,“那女人,不該留在華都了。”
程哲知道他的意思,“我馬上安排?!?p> 但心里又有點疑惑,不是說不多管閑事嗎?
不過,幫忙這種事就是人情,要有來有往才長久。
“別讓她知道我們的做事手段?!比莺阌终f了一句。
程哲有點不太明白,“二爺,我瞧著沈小姐也是個有雷霆手段的人。她就算知道,應(yīng)該也沒事吧?!?p> 別的不說,沈卿教訓容湘楠的那個操作就看出是個狠人了。
容恒摸著那冰冷的鷹頭,垂下了眼眸,眸子暗了暗,“她還年輕,應(yīng)該相信這世界是美好的?!?p> 程哲不太明白。
這世界美好與否和沈卿的年紀有什么關(guān)系?
很久以后,程哲才明白了他這句話的意思。
……
雨沒停。
路上沒有行人,只有夜歸的車輛還在雨中前行。
路燈在雨水下朦朦朧朧,整個城市像是要出嫁的姑娘,以雨水為頭紗,遮住了那張漂亮的臉,卻未掩住她的美麗。
藍花楹樹上的花被雨水拉了下來,鋪成了一條紫色的花路。
泛著冷光的地面上,除了雨水青睞,在上面跳舞,便再也找不到有別的東西造訪了。
這該屬于雨的獨舞舞臺,居然還是被打擾了。
一個纖細的身影很以狼狽的姿態(tài)沖進了雨里。
她該是精致的,可現(xiàn)在,漂亮的裙子失去了它的飄逸,沾上了污垢。腳下踉蹌,幾次差點摔下去,都穩(wěn)住了。
頭發(fā)貼在臉頰,落魄的讓人心驚。
這么大雨,她應(yīng)該停下來找個地方避雨,她卻急促的往前沖,又不時的回頭看。
她的身后,出現(xiàn)了一個人。
那人打著一把黑色的傘,白色的襯衣,淺藍的牛仔褲,白色的鞋子在大黑傘下格外的顯眼。
雨水似乎對她很友善,未沾在她身上半分。
那雙白鞋踏過路面,也是干干凈凈的。
和前面的那個女人相比,她過于光鮮。
陸美夕看著沈卿一步步逼近她,內(nèi)心的恐懼越來越深。
這個女人,是瘋子!
那個時候,她就該知道這女人不好惹了。
她跑不動了。
腿是軟的。
忽地,腳下一個趔趄,她沒力氣去支撐,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一剎那,她真的崩潰了。
她回頭看著那個不急不緩靠近她的女人,臉上冷冰冰的,分不出是雨水,是淚水,還是冷汗。
從來沒有這么恐懼過。
沈卿慢慢上前,傘下,她那張精致的五官也被這天氣染上了一層寒霜。
眼角還有傷,那是車禍后留下來的。
似乎,她每一次受傷,都跟陸美夕有關(guān)呢。
她站在那里,垂眸睨著早已經(jīng)沒有形象可言,趴在地上的陸美夕,略有些蒼白的唇角微微上揚。
這一笑,卻是讓陸美夕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她可沒有忘記剛才她對她說的第一句話。
“我死了兩次,這一次,換你死好不好?”
那陰森森的語氣,就像一股冷氣從她的呼吸道灌進了她的五臟六腑。
恐懼感在她的四肢百駭里流淌。
就覺得,她才從地獄里爬出來的。
銘希
二爺:世界很美好。 沈卿:嗯。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