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哲:“……”能要點臉嗎?
什么姐夫!這才到哪??!
真是越來越不把自己當外人了。
之前說的傷人的話,做的那些事,都忘了嗎?
沈洋愣了下。
之前聽她打電話是說了“未婚夫”三個字,難道后面坐著的就是她之前不待見的那個有殘疾的男人?
不管怎樣,他確實該叫人。
“姐夫?!彼剡^頭,弱弱的叫了一聲。
“咳!”程哲嗆到了。
容恒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外面一聲雷響,雨嘩嘩的砸在地面和車上。
車子里的氣氛比之前更沉靜了。
沈卿眉眼帶笑,沒去看容恒的臉色。
一路雨大,程哲沒敢開太快。
一個小時后,車停到了華中中學。
“謝謝?!鄙蜓蠡仡^,外面的天壓得很沉,他還是沒看清那個男人長什么樣子。
雨沒那么大,他推開車門就往學校里面跑。
“沈小姐,現(xiàn)在送你回家嗎?”程哲恨不得她也下車。
“去東橋郡府?!鄙蚯湔f完偏過臉,凝視著一言未發(fā)的男人。
男人的眉微皺了一下。
程哲趕緊看向容恒。
他很怕這女人又去作妖。
“二爺……”
容恒瞥見女人臉上張揚的笑容,心越來越沉。
“回去。”
“……”
程哲瞪了眼沈卿,最后還是把車開走了。
回到東橋郡府,程哲寸步不離。
沈卿坐在沙發(fā)上,“我今晚住下了?!?p> ……
沈卿上樓洗了澡,換了身衣服才下樓。
程哲一個人在樓下,看他的眼神很不友好,恨不得撕了她。
沈卿無視他那不悅的臉色,“容恒呢?”
程哲不理她。
沈卿笑,也不介意,“我去弄吃的?!?p> 雨下得小了。
烏云也散了些,透出了光亮。
她穿著一件白色長裙,頭發(fā)隨意的綰著,露出的手臂纖細白皙,貼身的剪裁完美的展現(xiàn)出她優(yōu)美的身材苗條。
容恒從陽臺外進來,就看到那個纖瘦的背影。
要經(jīng)歷了什么,才有這么大的變化?
賽車這種游戲,她也玩得那么溜。
對曾經(jīng)喜歡的人,說翻臉就翻臉。
對曾經(jīng)厭惡的人……
她讓那個男孩子叫他姐夫。
一瞬間,他晃了神。
“二爺?!背陶芤恍姆乐蚯洌姷饺莺憔挖s緊過去,“今天不管有什么事,我都不會把您一個人留在家里?!?p> 程哲的話,引起了廚房的女人的注意。
她回頭,視線與容恒碰撞到了。
那雙眼眸如平靜無奇的海,蘊藏著讓人無法窺探的波瀾。
沈卿淺笑,“程哲,你可要記住你現(xiàn)在對我的態(tài)度。將來我嫁給了你家二爺,你得叫我一聲夫人。你現(xiàn)在得罪了我,到時該如何自處?”
這句話就像是一坨屎糊在程哲的心口上:“……”
她怎么這么不要臉?
還想嫁給二爺!
想得美!
容恒未曾發(fā)現(xiàn),自己的嘴角微不可見的上揚了一下。
她是知道他不啞,沒癱,所以才改變了想法嗎?
沈卿已經(jīng)端出了三菜一湯,也沒招呼其他人。
她不吃別人做的東西,自然也不會強求別人吃她做的。
安安靜靜的吃著飯,收拾,然后坐在沙發(fā)上和出差在外地的田中野聊天。
程哲去了廚房,看樣子是要做飯了。
容恒就坐在不遠處,同在一屋,卻各自為營。
他看著女人,手指飛快的按著手機。
也不知道在聊些什么,時不時的揚唇。
想到她為了沈洋,一個人單槍匹馬的跟容元佑他們pk,甚至還贏了。
以她的性子,容元佑肯定是丟了臉的。
她如此維護她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讓他很詫異。
畢竟,那個男孩的年紀,已然說明了他們是入侵者。
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入侵了她原本幸福的家庭。
她,卻會維護情人帶來的孩子。
沈家的情況他是知道的,說白了,沈家的那對姐弟跟他是一樣的存在,是私生子。
只不過他們比他幸運。
他們現(xiàn)在也是有父有母,一家和美。
“你是被我的美貌吸引了嗎?”沈卿注意到他的視線在自己身上停留很久了。
久到像是長在她身上了。
他那么警覺的人,是不會在不熟悉的人面前走神的。
顯然,他所想的,與她多少有點關(guān)聯(lián)。
容恒這才知道不知不覺中,他竟然失了神。
“那個男孩子,是你的弟弟?!彼膊粚擂危曊{(diào)平穩(wěn)。
沈卿望著他,“你當初挑中我的時候,沒做過我的背景調(diào)查嗎?”
四目相對,眼神都算平和。
只是,暗藏的洶涌都緩緩地溢出來,在空氣中交匯的瞬間,又不約而同的散去。
“你為什么要維護他?”
“你知道?”沈卿挑眉,“也是。你們這些闊少的圈子應(yīng)該是相通的。”
容恒不做任何解釋。
沈卿說:“你也說了他是我弟弟,當姐姐的應(yīng)該維護。”
這個說法,容恒覺得差點什么。
“他是私生子?!比羰且郧?,他不會去談?wù)搫e人的事。
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他有點咄咄逼人了。
沈卿有點意外。
這個話題,不該是他發(fā)起的。
從他的嘴里,也不該說出這幾個字。
女人是敏感的。
隱約知道他內(nèi)心在想什么。
她轉(zhuǎn)動著手機,“私生子也不是他選擇要做的。是他媽道德敗壞,破壞了別人的家庭,讓他擁有私生子身份。說到底,他也只個受害者?!?p> “你不恨他?”
“恨他有什么用?只要他不害我,我們就是人和人之間的正常交往關(guān)系。”她放下手機,“以什么樣的方式出生,沒人能選擇。我們唯一能選擇的是往后怎么為人,路要怎么走?!?p> 容恒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聲音。
他從出生開始,太多的聲音都在提醒著他是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
他,他的母親,背負著難聽的罵名。
這一切,并非他造成的。
母親也并不想要當別人的情人。
有些事情,是沒得選的。
就像……他的出生。
現(xiàn)在有人告訴他,沒人能選擇出生方式,唯一能選擇的是往后的路該怎么走。
“那你為什么對沈姿不友好?”
“因為她對我不友好?!鄙蚯浔P腿坐在沙發(fā)上,“我,有仇必報。”
容恒不懷疑她這句話的真實性。
只是覺得有點諷刺。
別人不能得罪她,那她得罪了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