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大夏女帝最終起身。
牛胖子則抱起孫奇的尸體去往鎮(zhèn)邊的墓地安葬。
劉麻子本想跟著女帝,想了想還是去幫牛胖子的忙。
女帝坐到蘇年身邊,搶過一壇酒,豪飲下去,然后將酒壇丟到一邊,抹了下嘴,現(xiàn)在想明白了?
蘇年點了點頭,然后又搖了搖頭。
“既然孫奇是那位鬼公子,聽烏巖的意思秦掌柜被他救了兩次,也就是說有一次是那位鬼公子救的,加上秦掌柜現(xiàn)在的陰界判官身份,也就是說秦掌柜你一直都是那個從隱門逃出來的判官?!?p> “我不明白的是當年鬼公子救了你之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他怎么又成了萬里山川圖中的孫奇。”
秦指柔笑了笑。
“他確實就是鬼公子,我也確實就是陰界判官,當年他是鬼巫一族精心培養(yǎng)的天才,自幼在與世隔絕的秘境中不斷錘煉,第一次被鬼巫大祭司烏巖帶出秘境便是要去云夜邊境的景安鎮(zhèn)截殺從隱門逃出的判官。”
“十六歲的七境鬼修,說起來不比你那個相好差了,可惜那鬼巫一族十六年來不斷錘煉他的修行天賦卻從教他處世為人,所以當年我還沒出來他便惹怒了其他幾個勢力被聯(lián)手追殺,我呢,遇到他時受傷很重,結(jié)果我們兩個一起躲進同一處深山里?!?p> “我不知道他是被派來殺我的,他不知道我就是他要殺的人,或許,后來我們兩個都知道了卻都不愿意知道吧?!?p> “總之,我在養(yǎng)傷時教了他一些陰界法門,他學習很快,境界也提高很快,可惜在我傷好之前,那群人便追殺到了深山里,為了保護我他強行將景安鎮(zhèn)一分為二,我也就換了一張面孔當起了景安客棧的老板娘,可惜他強行運功魂魄殘缺,我只能將他的靈魂放入萬里山川圖中,進入這個輪回?!?p> “他在死前和我說他不愿意再過修行者的人生,所以這一世他本該以孫奇的身份老此一生,可誰讓我見到他喜歡上別的女孩便吃醋呢,所以將他的靈魂強行扯出萬里山川圖,可又不能真的讓他記起以前的事情,忍著很難受呢?!?p> “后來他要殺我,我也從來沒恨過他,他只不過要做跟前世一樣的事情啊,我讓你殺他就是要看看他會不會來真的殺我,或許是我想尋死吧,結(jié)果兩次都是他救了我?!?p> 秦指柔起身,“既然了解了這些破事,那就滾吧,不管孫奇是不是你殺的,你都得到了一次離開萬里山川圖的機會,是要用到楚云月身上?”
蘇年點了點頭。
秦指柔笑了笑,手指輕揮,“她已經(jīng)出去了,殺了烏巖我自會讓你出去,我得回去了,希望我家男人在這萬里山川圖中的下一世會愛上我吧。”
秦指柔離開,牛胖子與少年緊緊跟隨。
蘇年將剩下的酒壇丟在孫奇的墓前。
右臂上開始有鮮血流下,之前擊殺行尸蕭公子時留下的傷口開始破裂,蘇年撕下一截衣袖,綁住,轉(zhuǎn)身離開。
六個月后。
訂倉城,距離大夏皇城不遠的一座小城,自古以來富饒安詳。
可是自從半個月前,凈世神教的大軍將大夏皇朝的軍隊盡殲于訂倉城外,自那以后,凈世神教的大軍便停留在訂倉城外。
按照凈世神教大軍的做法,每攻下一城便會屠城,然后將一城民眾煉化為行尸,這也是凈世神教急速擴大,不到半年便有了與大夏軍隊抗衡的資本,因為凈世神教的大軍是取之不竭的。
訂倉城外那場戰(zhàn)斗,大夏軍隊全部出動,幾乎殺光了那些行尸,可是那些大夏軍隊死傷的士兵再次站起,將屠刀對準了昔日的同袍。
自那以后,大夏皇朝再沒能組織起一場足夠的進攻。
凈世神教的大軍似乎也停止了之前瘋狂推進的步伐,選擇停在了訂倉城外。
已經(jīng)被攻陷的訂倉城同樣沒有遭遇之前城池的事情,半個月來,平靜無事。
但訂倉城早已人心惶惶,更何況今日是凈世神教的祭祀圣典,凈世神教的信徒三天前便已經(jīng)通知全城,要求全城人全部參加觀禮。
距離圣典開始還有兩個時辰。
訂倉城北的小茶館里,擠滿了人。
“聽說了沒,今天的圣典連城外那具凈世神像都請來了,看來這次凈世神教真的不準備祭煉全城了。”一個漢子喝著茶說道。
旁邊的一人附和道,“那是,聽說大夏的軍隊也死得差不多了,那位教主總不能真的就殺光世人吧,都殺光了,誰來信凈世神教啊?!?p> 旁邊的人紛紛附和。
茶館老板是個年輕人,聽到附和聲皺了皺眉,卻沒有多說什么,挨個給客人們上茶,不管大戰(zhàn)結(jié)果怎么樣,他們這些平頭老百姓一天天的日子還是要過的,軍隊慘敗也許明天他們就要死,可對于他們這種窮人來說,今天如果不做生意可能連明天都熬不到了。
自從凈世神教占領(lǐng)訂倉城,將要祭煉全城的消息便甚囂塵上,可過了幾個月沒有動作之后,關(guān)于凈世神教不會再殺訂倉城人的消息又越傳越廣。
都是些自我安慰罷了。
此時的茶館老板忽然注意到茶館角落的桌子上孤零零坐著一個頭戴斗笠的年輕人,素色的麻布衣服普普通通,裸露在外的手臂十分健壯。
難道是搬貨的腳夫?
茶館老板默默想著。
他家的茶館都是熟客,可這年輕人卻從沒見過,給客人倒上茶水,客人忽然抬起頭問道,“老板,凈世神教的圣典是在哪里舉行啊?”
茶館老板一愣,三天前凈世神教信眾通知全城,應(yīng)該不會漏掉人啊,難道是這兩天從城外進來的。
想著茶館老板自己先搖了搖頭,怎么可能,不說現(xiàn)在訂倉城四處城門都被關(guān)閉,光是圍在訂倉城外那一層層的行尸大軍如何通過?
見到老板沒有回答,年輕人只好從懷里掏出一枚貝幣放在桌上,“老板,我不白打聽?!?p> 老板苦笑著收下年輕人的貝幣,“就在訂倉城城主府外,客官你一會出門左轉(zhuǎn)一直走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