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需要名山大川、洞天福地,就是財、侶、法、地中的地。
前者不用說,這洞天福地中的洞天,指的就是專屬于修士的洞天空間,就如烈老的這個地級洞天,李千鈞新得的紫寶石洞天,都是此類。
洞天空間的區(qū)別,主要看洞天的面積大小,其次看洞天的空間穩(wěn)定性。
大洞天必然要比小洞天大,地級洞天當然也遠大于大洞天,更不要說最頂級的天級洞天,但部分低級洞天的空間穩(wěn)定性卻不一定比高級洞天差,就如李千鈞的紫寶石洞天,就能夠承受住元神境的攻打,這是只有一些大洞天才有的穩(wěn)定性,一般的小洞天,一個元神境傾力一擊,就可能崩潰掉。
像烈老所具有的地級洞天,更是能夠承載金仙的出手而不損,那也是地級洞天中的極品貨色。
聽了烈老一番解釋,李千鈞總算弄明白了洞天的區(qū)別,隨即又疑惑道:“您老也知道,弟子是去過我宗的英魂界的,那英魂界廣闊無比,按您這樣的說法,英魂界豈不是天級洞天嗎?”
烈老卻搖了搖頭嘆道:“不,其實英魂界也好,其余類似的英靈沉眠地也罷,都只是大洞天而已?!?p> 李千鈞眼睛瞪的溜圓奇道:“不是吧?你可別騙我,大洞天能有那么大?”
烈老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道:“老夫閑的發(fā)慌嘛?騙你個小家伙有什么意思?英魂界之所以那么大,超出了地級洞天的極限,達到了天級洞天的規(guī)模,主要是由于它依托祭壇,借助祭祀之力將空間擴展開了,但是一旦離開祭壇,整個英魂界都會崩潰的,相當于一個被固定的洞天世界。”
李千鈞疑惑道:“祭祀之力?”
烈老哼了一聲道:“說了你也不懂,就是采集眾生信愿之力,有些所謂的神靈多是這么來的?!?p> 李千鈞心下一動,這不就是信仰嗎?他試探著問道:“就像佛門?”
烈老斜睨了他一眼,神色轉為肅然道:“你小子少胡亂窺探,老夫警告你,有些勢力,水深的很,不是你而今可以窺探的,你以為你說說無妨,卻不知你今日出口,便是他日因果,實力不到,胡亂窺探超出你層次的東西,歷來是取禍之源?!?p> 李千鈞悚然而驚,烈老很少這般鄭重警告他,今日竟然因為自己一句話突然這么鄭重其事,是少有的,可見事情的嚴重性。
思及此,李千鈞頭皮一緊,自己這嘴賤的毛病呀!當下臉色發(fā)白道:“那……怎么辦?”他可不想被一群和尚視為眼中釘,或者被打上與佛門有緣的標簽啊!堅決不要當光頭。
烈老見他知道利害了,神色一松道:“放心,在老夫的洞天中,隔絕大能目光,你便是說了,也不會沾染什么,但是外面切忌胡亂開口?!?p> 他是怕李千鈞不知深淺,要知道有些事,不到一定程度,還是少沾惹為妙。
李千鈞頓時心下一松,暗暗記在心里??磥碛行┦?,最好爛在心里,千萬別動不動就掛在嘴邊,這可不是自己的家鄉(xiāng)世界了。
李千鈞轉過話題道:“那我該如何獻上龍形拳呢?錄玉簡嗎?”
烈老嗤笑道:“錄個屁的玉簡,你這只是走個形式而已,你那拳法,早已收錄在宗門傳承中了,你以為你不獻上宗門就不知道了?”
李千鈞目瞪口呆的喃喃道:“還有這操作?”
接著他醒悟過來道:“是龍老嗎?”
烈老淡淡地道:“你想多了,小龍才沒那閑心管這些破事兒,他醒來的時間有限,誰也不會去吵他,整個體宗都在震天鼎的庇護中,自然也在它的感應中,哪發(fā)生了什么事兒,只要想查,總是能查到的?!?p> 李千鈞心中萬分慶幸,幸虧自己和羅勒交談,一涉及絕密的,都通過傳音來說,否則,此刻早就把底細泄露個干凈了。
不過隨即他就一臉委屈地道:“那您剛剛還說宗主會敲我悶棍?您這么嚇唬我好嗎?”
烈老哼了一聲道:“老夫那是警告你,別把齊天縱那小子當善人,否則那天小心被坑死。”
李千鈞小聲嘀咕道:“齊者皆坑。”
烈老嘿嘿一笑道:“你這話被齊丫頭聽到了,非打死你不可?!?p> 李千鈞一縮脖子,嘿嘿干笑兩聲,再不敢嘴賤了。
烈老把玩著酒杯道:“聽說你主動申請?zhí)崆敖Y業(yè)?”
李千鈞苦笑道:“這也不由我吧?宗門不是早就安排好了,我同不同意都要結業(yè),既然如此,還不如主動點呢?!?p> 烈老喝道:“育英殿如今于你何益?早該結業(yè)了,非要人逼迫,這種態(tài)度修行路上能走多遠?”
李千鈞不服氣道:“修行不就是要順心遂意嗎?心意不順,必有心魔滋擾,如何修行?”
烈老不屑道:“順心個屁!二境的修為,你和老夫談順心?老夫都不能順心,你何來順心?你問問英魂界里長眠的那些,誰順心了?”
李千鈞吶吶不能言,其實道理他都明白,只是心氣難平而已。
烈老卻渭然一嘆道:“真正想順心意,就實現(xiàn)你在英魂界中立下的誓言吧!”
李千鈞目瞪口呆的看著他,怪叫道:“您怎么知道的?”
烈老哼了一聲,壓根兒懶得回答這種廢話。這小子還嫩的很,欠磨煉。
烈老轉而問道:“既然你準備結業(yè),那就要準備好面對外界的風雨,雖然你如今的修為在二境中也算不錯,但敵人可不會和你同境相爭,三境甚至四境,乃至更高的敵人,都有可能出現(xiàn),你準備好了嗎?”
李千鈞正處于秘密泄露的羞恥中,有些蔫蔫的道:“四境往上的,我反正打不過,準備有何用?”
烈老怒道:“那就等死嗎?”
李千鈞撇了撇嘴道:“一旦出現(xiàn)四境以上的敵人,無非搏命一擊而已,再說了,讓我等在任務中面對四境以上的敵人,這是宗門的失職吧?若都是這樣,我宗弟子都會早夭,還如何立足?”
烈老轉念一想也對,口氣緩和道:“那你就沒個計劃嗎?”他自從聽了李千鈞的誓言,總覺得這小子應該更積極一點兒,所以一見他的消極姿態(tài),就火冒三丈,偏偏這小子說的確實有道理,讓老頭心頭發(fā)堵。
李千鈞正色道:“計劃當然有,我準備趁這段時間,好好修煉一番箭術和槍法,希望更上一層樓?!?p> 烈老皺眉道:“怎么修煉,閉門造車?不是老夫說你,以你現(xiàn)在的經驗,很難再將射日墜星箭決更進一步了,破曉槍法到是可以好好練練?!?p> 李千鈞吐出三個字:“開天賦?!?p> 烈老瞳孔一縮,凝目問道:“開天賦修煉?”
李千鈞認真的點了點頭,語氣淡然的道:“這是我想到的最高效的修煉法,我的天賦我想過了,其實最適合的不是戰(zhàn)斗,既不加持戰(zhàn)力,也無什么特殊效果,反倒用來修煉的話,絕對是一大助益,這在開啟天賦的幾次戰(zhàn)斗中,已經驗證過了?!?p> 烈老對于李千鈞對自己天賦的評價不置可否,認真思索了一番后道:“倒是有些道理,而且以你的神識強度,也能夠支撐天賦長時間開啟,但你有沒有想過你那天賦長時間開啟的后果?”
李千鈞沉默了片刻后,自嘲一笑道:“顧不得了,時不我待,我還有得選擇嗎?”
烈老默然,他知道李千鈞說的是實情,而且他比李千鈞更知道時不我待的含義,李千鈞可能只是感覺上有些迫切,烈老卻明白,鎮(zhèn)界防線的真實情況都在在表明,對面已經不愿意再拖了,準備畢其功于一役。真的是時不我待啊!
烈老沉聲道:“好,需要老夫為你提供什么?積分的話,老夫這里還有些,可以給你。”
李千鈞眼睛一亮,道:“那敢情好,我快窮瘋了,本來只是想借您這地方修行,現(xiàn)在地方我有了,您能提供經費,那再好不過了?!?p> 烈老一聽,頓時老臉一黑道:“你把老夫當什么了?是你的私人錢莊嗎?沒有了,一個積分都沒有。”
李千鈞頓時苦著臉道:“烈?guī)?,多少資助點兒吧!”
烈老怒哼道:“沒有,給老夫滾蛋,臨行前,破曉槍法除了限于修為的三大禁招之外,不能全部熟練使用,看老夫打斷你的三條腿?!?p> 李千鈞雙腿一緊,挺胸凸肚,被嚇了一大跳,嘀咕道:“不給就不給,要不要這么兇殘?”
烈老怒喝道:“快滾,看見你就心煩。”
李千鈞抱頭鼠竄,剛跑兩步,又轉回身來眨巴著眼睛道:“烈?guī)?,我怎么出去呀??p> 烈老哼了一聲道:“出了前方大殿,自會出去?!?p> 李千鈞施了一禮,轉身就跑。
正當他要踏出亭子時,烈老的聲音傳來道:“你那靈寵的修為,是老夫對于靈寵有些特殊的辨認法,其他人很難看破的。”
李千鈞腳步一頓,轉過身來深深一禮后,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了。
李千鈞身上有很多古怪,烈老知道,李千鈞也知道烈老知道,甚至齊天縱也知道,體宗高層們心里或多或少都有數(shù),但是烈老不說,大家都心照不宣,但這份情誼,李千鈞卻會牢記。
烈老看著李千鈞離去的身影,眼神滿是欣慰,完全沒有剛剛表現(xiàn)出的嫌棄樣子,嘴里喃喃道:“好小子,當斷則斷,能舍敢拼,這才對得起你許下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