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輕風拂過戰(zhàn)血山,拂過雛龍峰,拂過育英殿,拂過迎著晨曦的李千鈞的發(fā)梢,又是美好的一天來臨了。
代表整個戰(zhàn)血山經(jīng)歷了一夜的安寧之后,又迎來了一個喧囂的晨,隨著微風而來的,不是清脆的鳥鳴,而是半株被打斷的鐵木。
李千鈞面不改色地閃開,已經(jīng)不會再想是不是有人刻意偷襲他,實在是這樣的場景在體宗太過常見了,沒看不遠處兩個育英殿的家伙正像瘋牛一樣互毆嗎?
其中一個見差點誤傷李千鈞,還百忙之中打了個手勢表達歉意,李千鈞回以微笑,畢竟現(xiàn)在在育英殿這塊兒,他大小也算個名人了,這得益于常風的“無私奉獻”,更得益于火無雙的魅力無雙。
李千鈞跨過一群在邊上鼓噪叫好的運營殿吃瓜群眾后,不經(jīng)意瞥見剛剛向自己表達歉意的師兄因為分神,已被對手在眼眶上飽以老拳,正在怒發(fā)沖冠的準備報復回來。
李千鈞心里趕緊為他默哀,但是卻沒什么歉意,不關(guān)自己的事呀,他倒是比較好奇,為什么傳說中的無雙粉們沒有任何動靜,難道是自己和火無雙的一戰(zhàn)將他們鎮(zhèn)住了?
想想應該不致于呀,畢竟那是一境,而今自己已經(jīng)二境了,對手要挑戰(zhàn)也可以以二境的修為來,這么多師兄們,不會覺得他能二境初期就無敵于二境吧?
他卻不知道,他心中的粉們,雖然沒有被嚇住,但也對挑戰(zhàn)他很是謹慎,畢竟他一拳百鼎的恐怖力量,已經(jīng)傳遍體宗了。
當然更重要的是,他一直不見人影,認識的人又少,少數(shù)幾個如石姬,沒人敢輕易招惹,至于火無雙,無雙粉們更打死都不會去挑釁,而戰(zhàn)無極已經(jīng)離開了體宗去了御煞城,便是還在,他們也沒人敢挑戰(zhàn),算來算去,竟然沒有辦法聯(lián)系到李千鈞,自然也無從挑戰(zhàn)。
他們總不能跑到李千鈞住處堵門吧?萬一李千鈞一日不出來,他們豈不是要空等一日?那還修煉不修煉了?
李千鈞當然不知道這些,不過他也只是疑惑,他又沒有受虐傾向,沒人找麻煩,他還樂的清閑。
不過李千鈞的好心情也就到此為止了,因為他已經(jīng)看到兩個衣服領(lǐng)口繡著法字的弟子一臉冷色的向自己走來,而看到這兩個黑面神,連身后的鼓噪聲都瞬間小了,可見戒律殿刑堂這些黑面神有多大的震懾力。
那兩個刑堂弟子走到李千鈞面前,左側(cè)的弟子明明是男子,卻有一雙秀氣的柳眉,雙眸明亮如星,只是盯著人的時候如鷹撲食時一般,像是要將人穿透,等閑膽小的被他盯上一眼,立即就失了膽氣,恐怕他問什么就得說什么了,一看就是個厲害角色。
右側(cè)的弟子倒是平平無奇,唯有一點讓李千鈞注意的是那人的手,修長如美玉雕成一般,份外好看,這樣的手若是彈琴、舞劍,都是一等一的契合,當然殺起人來,應當也很美。
李千鈞在這人身上感覺到了深藏的冷意和寒意,像是有一雙無形的眼睛,無時無刻都在盯著自己的脖子和心臟等要害之地,激得李千鈞的皮膚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這是一個可怕的殺手,李千鈞心中升起這樣的明悟。
兩個刑堂弟子肩并肩一路來到李千鈞面前,右側(cè)那人像是左側(cè)這人的影子一樣,步伐完全跟隨左側(cè)之人變化。
左側(cè)的男子上下打量了一番李千鈞,冷臉上漸漸綻開一個微笑,瞬間如同云破月來一般,好像從寒冬走入暖春,給人一種明顯的反差感,他此時才開口道:“可是李千鈞師弟?”
此時李千鈞身后的戰(zhàn)斗已經(jīng)停止了,隨著那男子開口,一陣倒抽涼氣聲傳來,隱隱有人低呼:“怎么是這兩個煞星來了,這是倒霉范了什么事兒了?”
李千鈞心中一動,臉上卻不動聲色拱手道:“正是在下,不知兩位師兄有何貴干?”
仍是左側(cè)男子笑意不減地開口道:“我是戒律殿刑堂執(zhí)法弟子左玉樓,我身邊這位是執(zhí)法弟子藏鋒,李師弟可要看看我等的執(zhí)法令牌?”
他說的執(zhí)法令牌,是由戒律堂頒發(fā)給執(zhí)法弟子的執(zhí)法憑證,內(nèi)中有當值長老的神識印記,證明執(zhí)法行為是受宗門承認的。
李千鈞微微搖頭道:“這就不必了,宗門內(nèi)應該還沒人敢偽造執(zhí)法令牌,不知道兩位師兄大駕光臨,所謂何來?難道是我犯了那條宗門戒律不成?”
李千鈞此時也有些迷惑。羅勒的身份被揭穿了?不可能啊,真要如此,來的應該是長老啊,不應該是兩個金丹弟子。
左玉樓卻神色莊嚴地宣布道:“李千鈞聽令,奉宗門法令,因爾在兵器庫損壞多件兵器之行為,特處罰爾入盤龍峰服飾龍老一月,念爾入宗日短,特從輕發(fā)落,日后當引以為戒。”
他宣布完就將一卷奇特的帛卷交到李千鈞手里,上面就是此次的宗門處罰律令。
李千鈞一聽,就回味過來,這是對自己引發(fā)兵墳暴動的處置了,不知道這盤龍峰是什么所在,龍老又是誰?
本來以為自己救下了一眾高層,應該已經(jīng)揭過了此事,卻不想竟然還是沒有逃脫,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李千鈞還沒答話,身后就又有喧嘩傳來,有大膽的家伙竟然高喊道:“左師兄,讓師弟我去吧,我想去盤龍峰受罰?。 ?p> 此言一出,應和聲一片。一時間李千鈞倒有些摸不著頭腦了,受罰還有人搶著去?
左玉樓卻淡淡一瞥道:“我倒是有更合適各位的去處,不知道幽泉澗各位師弟可喜歡?”
他此言一出,頓時一群人噤若寒蟬,再也不敢鼓噪了,萬一這煞星發(fā)狠,真把他們弄個由頭丟到幽泉澗,那不死也要去半條命。
左玉樓見鎮(zhèn)住了眾人,轉(zhuǎn)對李千鈞溫言道:“李師弟若無他事,便隨我們一起去盤龍峰如何?”
李千鈞心想橫豎都是一刀,也不猶豫,當下坦然道:“如此勞煩師兄了,不知道需不需要禁制修為什么的?左師兄盡管下手,我準備好了。”
左玉樓見他神情鎮(zhèn)定,不似作偽,也是心下驚奇,畢竟李千鈞剛來幾日,應該不知道盤龍峰是什么所在,聽到去受罰,還能這般坦然,果然是非凡人。
當下輕笑道:“這倒不必,師弟氣度非凡,且隨我們?nèi)ケ闶橇?。”當先轉(zhuǎn)身帶路,一點不擔心李千鈞不來。
李千鈞當然也不敢不來。
另一位叫藏鋒的則是始終一言不發(fā),真的就如影子一般。只是卻無聲無息地走在了李千鈞身后。
三人一路迅速走過,左玉樓不再說話,李千鈞身為受罰之人,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索性也不言語,至于藏鋒,李千鈞很懷疑他就是個啞巴,雖然三境的啞巴比大羅金仙都稀罕,但是也確實始終沒有見他說過一句話,由不得李千鈞不懷疑。
此次算是宗門事務(wù),很快到了雛龍峰下,左玉樓甩手丟出一輛飛車,自己坐到了前排,李千鈞很自覺的坐到了后面,藏鋒則面無表情的坐到了他的身邊。
在一聲巨大的音爆聲中,飛車被強勁的動力推動著飛速前進,準備不足的李千鈞差點被甩的撞在車門上。
李千鈞無語地看著前面那個有些興奮的飛車黨,不知道他是個怎樣的心理?
要說享受速度的刺激,三境金丹的修為,自己飛都輕輕松松,開個車致于嗎?到是此刻李千鈞終于看到了藏鋒不一樣的表情,雖然只是嘴角略有些抽搐,但是出現(xiàn)在藏鋒臉上,卻莫名的讓李千鈞覺得心情愉快起來。
極速的狂飆,巨大的音浪,都沒有持續(xù)很久,飛車很快在戰(zhàn)神山邊上的一座高峰處停了下來。
下了車便恢復平靜的左玉樓微微笑道:“讓李師弟見笑了,愚兄很久沒有駕車,一時間情難自禁?!?p> 李千鈞干咳一聲道:“左師兄客氣了?!彪S后他又古怪的看了一眼左玉樓道:“不過以師兄的修為,自己飛行絕跡如等閑,為何喜歡飆車呢?”
左玉樓愕然道:“飆車?”隨后卻眼睛一亮,大喜道:“是了是了,狂飆而行,可不就是飆車嘛!”
接著哈哈大笑道:“師弟此言大妙啊,甚得我心。”
遂又不由抱怨道:“都怪刑堂那幫老家伙,非要禁止我飆車,害我只能出任務(wù)才能過一把癮,來日非揍他們不可。”
旁邊只聽得藏鋒猛地咳嗽一聲,左玉樓終于哼哼兩聲后不再繼續(xù)抱怨了。
不等他們繼續(xù)交談,一陣破風聲響起,只見一個身影迅捷地遠遠奔來,似飛星一般電射而至,眨眼已到了幾人面前停下。
卻是一個方面大耳的青年,看著面容憨厚,卻掩不住眼睛里的靈光,那青年停下后立即大笑一聲施禮道:“左師兄、藏師兄,聽到剛剛的飛車音爆聲,我就知道定是兩位到了,果不其然啊!這位師弟便是來接替我受罰的嗎?”說著好奇地打量著李千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