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留下的疑團怕是沒人能解的開了,當世之人距離那段歷史太遙遠了。于是,這個疑問被柏憧和鐘埃暫且擱置起來,鐘埃也擔心越探越深之后,柏憧心中那個結(jié)會越積越難解。再說了,與其糾結(jié)于這一個問題,不如早將這些經(jīng)卷翻閱完,理出魔界進攻天界的脈絡(luò)。
照例,用過午膳之后,鐘埃來到藏書館繼續(xù)她的工作。整天跟這些密密麻麻的文字打交道也是難為鐘埃了,若不是為了赤玉,她怎會提出這么個苦差事呢?昨日,她打量了二樓的構(gòu)造,一排一排的書架占據(jù)了這層樓的大部分。鐘埃在翻閱那些經(jīng)卷時,不住地打量書架的邊角、架底與架頂,結(jié)果毫無所獲。她想,赤玉如此重要的東西,會不會歷任天帝都施以法術(shù)將其保護。但鐘埃在藏書館里并未感受到一絲一毫的靈氣,以鐘埃的修為,只要有些許靈氣,她便能捕捉到。為了不引起柏憧的懷疑,她還不能直接去詢問他。
“哎呦,原來這些冊子這么重啊!”柏憧抱著一摞需要處理的文書,氣喘吁吁地走了進來,往桌上一扔就往鐘埃身上靠,“哎呦,累死我了!”
鐘埃看看桌子上七零八落的冊子,不禁翻了個白眼,這統(tǒng)共也就十本,至于連骨頭得累軟了嗎?怎么還蹭呢?
“不行,我得休息休息,讓我多靠一會兒。”柏憧環(huán)手摟住鐘埃的腰,夾挾著鐘埃就挪動到坐墊上了。
“你怎么沒讓遠鵬給你送過來,自己累成這副德行?”鐘埃伸手,想把腰上柏憧的手給掰開。竟然沒掰開?不是說累癱了嗎?就這?結(jié)果就是,鐘埃掰手無果,反倒被柏憧一把把手攥住了,鐘埃無語。
一說起遠鵬,柏憧就來氣,連帶著還有百靈。
“遠鵬啊,你把這些文書送到藏書館去,一會兒我就過去。”
過了一會兒,遠鵬還沒動身。
“怎么了,還不快去?。俊卑劂恳荒樢苫?。
“要不......”遠鵬支支吾吾,吞吞吐吐。
“快說!”
“要不陛下您再找個人吧,剛才我答應(yīng)了百靈,一會兒要去陪她學(xué)書法,我若是幫陛下送文書,怕是會誤了時間?!边h鵬心一橫,比起被百靈懟,他還是寧愿被柏憧罵一頓。
縱是柏憧那晚年波瀾不驚的臉,也被這個驚為天人的理由吹起了波浪。百靈?書法?再找個人?
“你覺得藏書館是可以隨意進出的地方嗎?”柏憧一臉不可思議地瞪著遠鵬,“你竟然......”
還沒等柏憧說完,遠鵬轉(zhuǎn)身就跑,“陛下,來不及了!”
柏憧伸出去的手還僵在空中,食指還沒伸出來,要指的人便沒影了。柏憧驚呆了,驚得嘴都張開了。百靈這個小丫頭爬到我頭上來了?
“他?哼,不提也罷!”柏憧沒好氣地說道,說著,又拽拽鐘埃的衣袖,“你過來點兒啊?!?p> 鐘埃抽出手來,輕輕地一把推開柏憧的頭,“溫柔”地說:“干活!”
鐘埃便翻閱經(jīng)卷,耳邊不停地傳來柏憧的碎碎念。
“鐘埃,你看看啊,人界祈求來年風調(diào)雨順這種事情還要跟我匯報,這不是浪費時間啊嗎?”
“你再看啊,兩個小部落之間起沖突也上奏,那設(shè)立聯(lián)興苑又有何用?。〔慌??!闭f著,便一溜小碎步來到鐘埃面前,“嘿嘿,我?guī)湍惆?。?p> 說著便把一摞一摞的經(jīng)卷擺在桌案上,“你在這里坐著不是更舒服嗎?”拉鐘埃就舒舒服服地一起坐在坐墊上。完了,一本正經(jīng)地拿起經(jīng)卷翻閱起來。若是遠鵬看到了這些景象,怕是會眼淚汪汪:這還是陛下嗎?陛下,你要霸氣??!
看著看著,柏憧的手就環(huán)上鐘埃的腰際,“咳咳,鐘埃你看這條,時任天帝的飏祜在這個時候擊退了魔界的一次進攻,這次魔界也使用了驅(qū)魔香,而且還佐以另一種魔界之法——消魂散?!?p> “消魂散,此為何物?”
“這到?jīng)]有詳細記載,只是說中此法之人行為呆滯,移動緩慢,應(yīng)該是對付天兵所用?!闭f著便又往鐘埃那邊擠了擠,“你看?!?p> 鐘埃幽幽開口道:“我快坐地下了......”
“從現(xiàn)在開始,你和我都好好看,抓緊看完,我們回去休息,好不好?”照這個進度下去,等到魔界踏平天界,他們大概還在這藏書館里。
“我不認真嗎?”
“那就再認真一點。”
鐘埃覺得在柏憧身邊,心里總是癢癢的,再加上柏憧又是勾肩又是搭手的,鐘埃就更看不下去了。唉,鐘埃心想,我這定力什么時候這么差了?
過了一會兒,柏憧已經(jīng)靠在鐘埃身上睡著了。雖說是冊子少,柏憧批起來也好似心不在焉,但實際上他都是認真批復(fù),再加上翻了些經(jīng)卷,也是乏了。鐘埃就讓他枕著自己的大腿,好好休息休息。
“娘娘,時候不早了,是時候......”阿碧前來喊鐘埃回宮休息。
“噓——”鐘埃指指遠鵬,輕聲說:“你先回去吧,等他醒了之后我們就回去?!?p> “是?!?p> 阿碧走后,鐘??粗劂渴焖哪?,想起上次她在議事廳時盯著柏憧看時的情景來,沒辦法,在鐘埃眼里,柏憧可是這世間最好看的人,好看的人怎么能不多看兩眼呢?于是,鐘埃又細細打量起柏憧來,夕陽的光勾勒出柏憧的輪廓,暖暖的,平日里慣帶的些許冷意在此時也消失殆盡??粗粗?,鐘埃就伸出手去點點柏憧的鼻尖。
“你!”
手剛剛碰到鼻尖,柏憧瞬間就睜開眼,一個翻身就將鐘埃壓在身下。
“天后,你的手不老實?!?p> “你又沒睡!”鐘埃不覺又紅了臉。
“閉目養(yǎng)神。睡了的話怎么能感受到天后專注的目光呢?”
“你快起來!”鐘埃伸手去推柏憧,可畢竟柏憧是個比她高這一頭的男子啊,這一推也是沒有推動。
目光交匯,眼波流轉(zhuǎn),情意綿綿。
柏憧看著鐘埃薄薄的嘴唇,粉嫩欲滴,讓人有種想咬一口的沖動。
慢慢俯身,鐘埃也不覺閉上眼睛。
“陛下,您還在里邊嗎?”隨著遠鵬的一聲大喊,柏憧和鐘埃麻利地恢復(fù)正襟危坐的模樣。遠鵬進來看到兩個人如此嚴肅認真,不由得心生敬佩。天帝就是天帝,天后就是天后,時刻將天界安危置于首位,以至晚膳也顧不得吃。
柏憧真是服了遠鵬這個卡點的技能了,一臉黑線地說道:“你可真是關(guān)心我??!”
“嘿嘿嘿,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陛下和娘娘快去用晚膳吧?!北弧翱洹绷说倪h鵬沾沾自喜,還有點不好意思。本來以為柏憧會因為百靈的事還在生氣,現(xiàn)在看來是自己狹隘了。
鐘埃起身,“哎呦。”這腿被柏憧枕了這么久,還真是麻了。
“怎么了?”
“腿麻了?!辩姲?蓱z巴巴地說。
“上來,我背你。”柏憧附下身,拍拍自己的背,示意鐘埃上去。
鐘埃有些擔心,“你行嗎?”就柏憧那個小身子板,抱點冊子就喊累,背自己怕是為難他了?!安挥?,我自己走慢點就行了。誒,你這......”
眼看鐘埃就要自己走回去了,柏憧一把就把她駝到了自己背上,長呼一口氣,“你看,我這不可以嗎?”
鐘埃笑得眉眼彎彎,“好?!?p> 就這樣,柏憧背著鐘埃慢慢地走著,遠鵬在后面慢慢地跟著。
到青鸞殿了,“鐘埃,你腿還麻嗎?”
鐘埃搖搖頭,“不麻了,你快把我放下來吧!”
阿碧看著柏憧背著鐘埃進來了,心里不覺一酸,連忙上前問道:“這是怎么了?剛才不還是好好的嗎?”
“沒事,就是腿麻了而已。”鐘埃憨憨地笑道,然后轉(zhuǎn)頭看向柏憧。剛還在大口喘氣的柏憧,立馬跟換了個人似的,挺直腰板,兩眼炯炯有神。
鐘埃走過去,給柏憧捏捏肩,“你真是辛苦了,快來坐下吃完飯?!崩劂康讲妥琅宰?。月亮悄悄爬上枝頭,悠閑地看著人們的一舉一動。
“吃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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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之玏
遠鵬:我好像又亮了。 柏憧:可算是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