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內(nèi)心
明顯可以感受到的震動是讓原來位于軍艦下層的艙室中的其他人都是面帶慌忙的神色急忙地走了出來。
而在走到李晨的艙室時,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不在房間里,憂心忡忡的太太是立馬向著重櫻的幾個艦娘以及是被幾個大人夾在腋下帶出來的小女孩們詢問著指揮官去了哪里。
因為事發(fā)突然,幾個小女孩原本是還在屬于她們的房間里嚼著零食看漫畫,
結(jié)果是在震動發(fā)生不久,她們便是一臉茫然和驚訝的被一馬當先,踹開門沖進來的高雄給一手一個外,頭上還頂著一個的給從船艙里面帶了出來,
雖然說是在海上船體受到劇烈震動最好的方法還是呆在穩(wěn)固的船艙內(nèi),以防止發(fā)生落水等意外,
像是這樣仿佛是在陸地上房屋內(nèi)感覺到地震后就沖出來的行為其實是非常莽撞的,
不過這對于一般人來說或許是這樣,但艦娘們的主場就是在海上,就算不幸落水,反倒是成全了艦娘,
不過就算如此,可能是因為高雄帶人出門的動作稍顯狂野了一些,
好的方面這是表明她對于小女孩們的關(guān)心,
壞的方面,就是當光輝詢問大人們指揮官的去向,在大人們紛紛搖頭后許久,
眼圈中像是線香般的圈圈總算是消去以后,
伯克這才有些大著舌頭的說早上指揮官想要帶著她去甲板上看日出,自己想要睡懶覺沒去,現(xiàn)在指揮官應該是在甲板上。
到了這里,在得知了指揮官的具體位置之后,就是要決定下一步的動向是該如何,
而在這時是可以看到,屬于重櫻陣容的幾人包括高雄和愛宕,以及在高雄頭頂上抱著高雄腦袋的毗沙丸刷的一下就都是把目光投向了長門,
而另外的伯克和標槍則是清一色的看向了光輝。
在最后的,短時間內(nèi)心中就已經(jīng)有了算計的長門,出于對光輝的尊重也是把目光投向了她。
而被所有人盯著,如果換做是作為指揮官的李晨,在現(xiàn)在可能是還會有些怯場,
但完美的太太怎么會因為這種小風浪就慌了馬腳?心神快速轉(zhuǎn)動,光輝很快就拿出了一個完善的人員分配計劃。
“現(xiàn)在還不知道軍艦是因為什么而造成這么大的晃動,但我們的第一要務還是要保護好指揮官。
那既然如此,愛宕還有高雄,你們現(xiàn)在就去甲板上找到指揮官保護好他,
長門你先帶著小女孩們回到房間,隨后你就去下層的動力室旁的倉庫,
如果真的事有不虞,倉庫里面還有一部分的石油,在我們補充完畢之后也能帶著指揮官返回陸地上?!?p> 在短短幾分鐘之內(nèi)想出這樣滴水不漏的應對后,光輝嘴上也是快速地就把同伴們都給安排了下去。
而在得到指令之后,高雄和愛宕也不是扭捏的性子,到了這時候還要去請示長門什么,姐妹之間是在相視一眼后,點了點頭就是向著甲板上跑去。
而目送著她們的離開,長門是拉著現(xiàn)在還因為突然的事故還昏的有些七暈八素的小女孩,看著即將離去的光輝就是開口問道:
“光輝,汝這是要去哪?如果方便的話,汝最好現(xiàn)在就去關(guān)照一下那些指揮官的同伴們,除此之外的,那個博士的情況,汝也要留心,不排除這是塞壬的詭計?!?p> 從態(tài)度上藐視對手,從戰(zhàn)術(shù)上重視對手,
雖然說塞壬普遍上都只是一群沒有腦子的怪物而已,但誰也不能保證沒有意外,對于這一點,歷經(jīng)各種大小戰(zhàn)斗的長門早就是深有體會。
每次出擊打到彈盡糧絕后,只要在擊破最后一次路上的敵人就能直取塞壬boss的人頭時,一個伏擊就打的整只艦隊支離破碎只能被迫撤離的事情,她也不是第一次經(jīng)歷過,所以對于這種異常狀況她也是十分敏感的提醒著對方。
“謝謝提醒,這我正是要去學生們與博士那里。還有一件事,長門,去往倉庫的路上是要經(jīng)過軍艦上士兵們的艙室,如果可以,請盡量溫柔一些?!?p> “吾明白的,不到最后一刻,吾不會首先動武的,那么,回見吧?!?p> “回見?!?p> 兩人是互相道別之后,就是為了完成各自的任務而分頭行動,
然而是出人意料的是,就在她們分開不久,從安裝在軍艦各處的廣播喇叭中卻是發(fā)出了這么一道消息:
“喂,喂,能聽見嗎,能聽見就應兩聲,,,,看來是能聽得見,話說回來造船廠那班人為啥要在艦長室也安排這么大一個喇叭,娘希匹得,震得老子耳都要聾了!,,,
咳咳,這里是船長室,現(xiàn)在邕寧號正穿過奧古斯群島的外圍門戶“白門”,
造成船身的晃動是屬于正常行為,還請船上的客人不要緊張,靜候在船艙中,等候接下來的通知,我艦將全力保證諸位客人的安全。
再重復一遍,請客人們靜候在房間,不要輕舉妄動,各單位成員各就各位,我們的老伙計就要進入奧古斯群島了?!?p> 從船長的話中,就可以聽到這名軍官是個脾氣火爆的家伙,不過脾氣火爆也是有好處,就是說話簡單干脆,三言兩語就是把情況給概括清楚。
而聽到來自艦長室這一封廣播通知,就算再怎么計劃周密,內(nèi)心還是十分焦慮的光輝此刻也是松了口氣,
原本她作的最壞的打算就是會碰到來自塞壬的襲擊。
因為身處軍艦,以及安全航道之上,根據(jù)軍方的要求,艦娘們是不能主動放飛艦載機。
這會造成敵我分別不輕從而導致誤傷友軍的事情發(fā)生,
所以像這種因為通過門戶而造成船身顛簸的事情,她本該是通過艦載機第一個知道事情真相的人,
但因為上訴的要求,導致她只能被動的給出一個保守的計劃先確保大家的安全。
另外的在長門這里是聽到廣播的內(nèi)容后,她也是停止了向下層艙室前進的步伐。
不過,在這里她是留了個心眼,不急著返回船艙中照看小女孩們,折返著就是向甲板上走去。
有了高雄兩姐妹還不放心,她一定是要親自守在指揮官的身旁才行。
然而直到她晃動著小短腿走到甲板上時,是發(fā)現(xiàn)甲板上已經(jīng)聚集了好一批人,
除了李晨和趕到的高雄愛宕,早上是陪著指揮官的晚輩半人馬好像也是赫然在列(半人馬:我不在這里我該去哪?),
而除了他們以外,名字好像叫做約爾的指揮官和他的兩個艦娘也是站在此處。
不過要說是約爾是帶著他的兩個艦娘一起過來看日出的話,
倒還是說的過去,但哪怕長門不是那種好奇心非常重的女孩,她現(xiàn)在也是非常疑惑,
某個綁著金色雙馬尾的艾莉大小姐居然是連艦娘都沒有帶上,一個人就出現(xiàn)在這個甲板上。
要說是來的巧不如來得早,長門來到時,是剛好碰上艾莉正在科普有關(guān)奧古斯群島的“白門”“白墻”或者是說“泰山壁”有關(guān)的傳言,
而在李晨這里,先不說第一時間自己的艦娘們是都趕過來時,他的內(nèi)心是如何感動,
就說現(xiàn)在艾莉這樣,像是npc一樣介紹波瀾壯闊的歷史時,
本應該是要配得上這樣的歷史顯得十分的超然或者有股子書卷氣在里面才對,但此刻艾莉的模樣卻屬實是和這兩個詞不占邊。
是除了頭發(fā)、短裙、長筒襪還有小皮鞋理得比較好外,
上半身的外套,襯衫、禮衣簡直像是胡亂套上去一般,是要多凌亂有多凌亂,
可想而知在震動發(fā)生的那一刻,她是如何急忙的就是跑出船艙來到這里的。
但話說回來,那么多地方可去,跟在自己艦娘身邊是最安全的,她為什么要冒著危險跑到甲板上和他們一起吹冷風呢?
李晨和約爾是面面相覷,對于某位大小姐的舉動他們兩個凡人是有些難以解,
而看到這兩個人的表情,聰明如艾莉怎么會猜不出這兩個混蛋是怎么砸內(nèi)心里編排自己,是有些沒好氣的就是說到:
“人在自然災害面前有些失態(tài)不是很正常的嗎,就算是本小姐我也是會害怕的不是?!”
坦然的承認自己的恐懼心理,本來讓艾莉像這樣羞恥心爆棚的自曝已經(jīng)是滿足兩個閑著無事的男人的好奇心了,
但今天的這個場景卻是有些特殊,艾莉身為指揮官居然是沒帶上自己的艦娘,就像是士兵上戰(zhàn)場忘了帶槍,真的是讓人想要忽略都做不到。
李晨很想是再刨根問底一下對方,但此刻的艾莉卻仿佛是修了閉口禪一般,嘴巴扁平地排列,是一聲都不吭。
而既然艾莉是不愿意解釋,那這件事就只能變成了一件懸案了,
但李晨是不能理解艾莉的想法,但在他身旁的約爾卻是隱約猜到了一個可能,
不會是艾莉覺得在這種突發(fā)情況下,呆在他們的身邊,
或者是說呆在李晨的身邊,比和自己的艦娘呆在一起是更加的有安全感吧?
想了想,約爾是覺得這樣太過無稽之談,一個學院當中前輩居然淪落到是要靠晚輩來保證安全,說什么他都是不肯承認的,
于是乎約爾也是把這個最有可能接近真相的猜測給拋之腦后,是讓今天這件事情真的成為了無頭公案。
然而是拋開此刻在幾個指揮官之間略有尷尬的氣氛不說,是等到長門趕到時,軍艦在經(jīng)過了一段時間非同尋常的上升航行之后,終于是行進到了白門之下。
巍峨萬仞高,手可摘星月,疑是天上仙,不在此人間。
穿過門下,原先不管是激濁的海水,還是劇烈的“船震”,都無法比擬此刻甲板上眾人抬頭仰望這巍峨的奧古斯群島門戶時發(fā)自心底產(chǎn)生的震撼。
這種感覺就像是在面對龐大的流水線生產(chǎn)車間,亦或是直面從紅場上邁著石破天驚的步伐走過的閱兵方陣一般,
人類這個種族內(nèi)地里所蘊含的力量和美感打從這一刻是展露無遺。
要說在場的眾人在此刻無一不是倒吸著涼氣抬頭望著那高高的城樓,
特別是當軍艦從門下經(jīng)過的時候,從底下向上仰望好像巨門于天空只有一線之隔,飄落的雪花和從門檐上漏下的陽光光影,構(gòu)成只有純白無暇的背景,
而在那背景的照耀下,有些眼花的李晨依稀可看到好像是圣米迦勒像,一種名為圣潔和莊嚴的氣息,也是在一瞬間就是塞滿了李晨全部的大腦。
是有些恍惚的不能自已,然而就在這時李晨的手心是突然鉆進了一個柔軟的東西,吃了一驚的李晨,總算是從這種雪之下的幻覺中蘇醒過來。
回過頭來卻是發(fā)現(xiàn),愛宕此刻是緊貼在自己的背后,握緊自己的手是有些冷冰,看上去和他沉浸在奇觀造物時的興奮的心態(tài)完全不同。
應該說不只是愛宕于他的不盡相同,在場的所有人此刻的神情都是不一。
自己在場的三個艦娘當中,愛宕的神情凜冽,高雄是握著在自己纖腰處的武士刀,長門則是氣定神閑,是有種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鎮(zhèn)靜。
自己的艦娘們是一群有著各自鮮明性格特點的女孩,他這是早就已經(jīng)知道的事情,
對于愛宕,如果不算上這十幾天的相處來看的話,他的感覺其實也是隨著大部分玩家們的主流想法――一枚jk制服誘惑的偽病嬌色氣御姐。
在見面的當天晚上,不止瞞過了太太和長門,就連自己的姐姐也不知道就是趕來夜襲自己的事情更是坐實了她的性格。
然而游戲中的艦娘們只是由程序組成的紙片人,
她們的性格和來歷只存在于策劃打字的時候多敲的幾下鍵盤,
但到了現(xiàn)實中,艦娘成了有血有肉的漂亮姑娘時,只根據(jù)游戲的資料,就能否說明你真的了解自己的艦娘嗎?那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就像此刻,她冰冷的手掌就在自己的手心里,手是涼的,臉自己不摸,光是從她有些慘白的臉色就知道她的臉也是冰涼的一片,
這是暈船了嗎?艦娘是不可能暈船的,
那如果是害怕,這又是在害怕什么呢?
作為自己最早建造出的超稀有艦娘,同樣也是游戲開服前期最早的一批超稀有的艦娘,
當時處于萌新期的自己,連金布里都帶著“我這船怎么沒技能”的疑惑練了個100級的出來,
更何況作為自己當初唯一能拿出手的幾個前排金皮,愛宕早早的就是裝備技能拉滿,
就算是日后在怎么退游戲環(huán)境都好,有著頂級的實力的她,害怕這一個詞匯,從他把五件金裝備全部強化到10,
或者在前面一點,自己咬咬牙用紅尖尖去買物資換成箱子給她抽出各種設備的時候,就應該消失在她的字典才對。
但現(xiàn)在,她真的是在害怕,當指揮官站在她的身旁時,明明應該是一件非常令人安心的事情,卻是讓她感到陣陣的恐懼從心中襲來,
是害怕他在這樣顛簸的環(huán)境中受傷,亦或者害怕頭上那看似堅不可摧的城門突然坍塌,又或者是擔心他又像是之前那樣突然像是掙脫了自己編織的網(wǎng),逃脫的無影無蹤。
盡管同樣和光輝一樣身為婚艦,但和光輝有時候會作弄李晨那樣說著“你的太太都為你這么著想,你還不幫她捏捏肩膀?”,這種強調(diào)夫人和妻子身份的話不同
愛宕從來或者是鮮少地在李晨提到過婚艦的屬性。
她從來到港區(qū)到現(xiàn)在,自詡的都是自己是指揮官的姐姐。
沒錯,相比于一般艦娘追求著與指揮官的甜美的愛情,愛宕需要的卻是更多,她想要讓指揮官發(fā)自內(nèi)心的將她當做親人。
而要知道,一旦是作為親人,很多世俗的道義就是在家庭的內(nèi)部行不通,姐姐這種生物天生就有控制和保護自己弟弟的欲望在里面,
就像是現(xiàn)代社會中的那么多“扶弟魔”,不論年齡的增長如何,不管她是否已經(jīng)婚嫁,姐姐始終是作為上位者的一方去下意識的關(guān)照位于下方的那一個。
而擁有著嚴重的“戀弟情節(jié)”,在來到港區(qū)的那一刻就把李晨當做自己的弟弟,并且還把“姐弟戀”這種事情做到水到渠成的地步的愛宕,
她更是直接化作網(wǎng)上的蜘蛛,將自己的最愛用一個厚厚的繭給包裹住,
從次以后,無論是陽光,微風還是陰雨,她都能隔著自己構(gòu)筑的保護膜,給自己最愛的指揮官哼唱著搖籃曲,為他創(chuàng)造一個無憂無慮的美夢。
然而這樣的夢想,聽上去是讓人墮落和沉迷,但對于作為網(wǎng)上的蜘蛛來說,她是用自己編織的網(wǎng)作為搖籃,而這樣的搖籃明顯是易碎和隨風飄搖的。
也因此,是來自網(wǎng)上的任何一個角落的風吹草動,都能讓她感到一陣的心驚,
站在高樓底下,只要自己的軟肋在旁,她都會在內(nèi)心里擔憂著自己的網(wǎng)是否能承擔這樣的重壓。
畢竟姐姐既不是母親,也不是妻子,前者在保護孩子的時候會勇往無懼,后者則會在關(guān)鍵時刻無條件的相信自己的丈夫,
所以,每一個姐姐在她那充滿著堅定和控制欲的外表下,其實都只是一顆令人愛恨兩難的脆弱芳心而已。
這般復雜而又深刻的道理,此時此刻的李晨是無法理解的,
可看著愛宕慘白的臉龐,他卻不能是熟視無睹,想了想,他決定還是要用自己的方式去讓愛宕鎮(zhèn)定下來。
握著愛宕柔弱無骨的手腕,感受著從手掌傳來的溫軟,這樣的手掌是應該讓人憐愛的,
但李晨在這會卻沒有那種憐香惜玉的意思,握緊了對方的手掌就是一用力,真就是感受到對方真的是無骨一般,女孩子當真是用水做出來的杰作。
不過不談李晨這樣做是不是在占愛宕的便宜,但就像是海灘的游泳健身員一般,想要救起一個溺水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將對方打暈,防止對方掙扎,不然很容易導致救生員為了壓制被救者的動作,空耗體力,最后雙雙打出gg的慘禍。
有樣學樣,如法炮制,李晨是想要用痛覺來讓愛宕清醒下來,
魯迅先生曾經(jīng)說過,勸人冷靜,胖揍一頓,勝過萬千嘴炮。
雖然李晨不知道這句話是出自魯迅先生的哪本著作,
但這不要緊,事實勝于雄辯,
在真的被李晨捏的有些痛的時候,愛宕也不是不可能不去在意的,
然而接下來的事實經(jīng)過卻不像是李晨想象中的那樣,自己解釋自己為何這么做,愛宕會因為自己的解釋而感謝自己的情況發(fā)生。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姐弟之間的權(quán)威,就是建立在從下姐姐對于弟弟的“恐怖統(tǒng)治”當中的。
既然敢反抗姐姐?第一時間是有這種想法的愛宕,雖然是愛惜自己的指揮官,不會用面對塞壬時,使出能將對方胳膊擰下來的力氣,但她也是毫不猶豫的就是用上了點技巧就是回敬了自己指揮官,
所以,毫無疑問的,緊接著李晨的哀嚎就是伴隨著船底下的波浪,響徹在整個“白門”的內(nèi)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