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你先過來幫我把尸爺爺推上來,曬曬月亮?!辩姲讚]著滿是泥垢的手朝著魔猿喊道。
“吼吼!”魔猿低吼回應著,粗魯?shù)膾佅率种械挠窆?,身上魔氣升騰頓時化為五六米高,石棺長兩米寬一米,看著并不重,但五六米高的魔猿推著卻極為吃力。
好一會,石棺被推了上來,月光正好打在其上,一道道的古老紋路復蘇著,一時間幾道圖文浮現(xiàn)又消散,十分詭異與神秘。
鐘白洗干凈小手,輕輕拍打著石棺,一對眸子閃著光澤,有些撒嬌的喊道:“尸爺爺!尸爺爺!別睡了!起來曬月亮了?!?p> 石棺內并無任何聲響,鐘白嘟著嘴很是不開心,突然,眼里閃過一道狡黠的光芒,調皮的蹦到石棺上,躺在上面翹著二郎腿,慢悠悠的說道,又很像是在自言自語。
“尸爺爺呀!你要是再不起來,我今天晚上可以在你上面睡了,對啦!我雖然十歲了但是人家偶爾還會尿床的哦!”
咔嚓!
石棺一陣抖動!
吱!
石棺裂開一道縫隙,一只干枯的手臂伸了出來,其上長滿了綠毛,好生詭異!
腐朽陰森的氣息從石棺縫隙溢出,又瞬間收回,一旁魔猿躬著身子,如果在鐘白面前像個乖寶寶那么此刻就更乖了,眼神中還帶有幾分敬畏。
長滿綠毛的干枯臂爪,撐開石棺,還在鐘白屁股上輕輕打了一下,像是在懲戒剛才的冒犯之語,又剎那間收回,裂開的一道縫隙,里面黑呼呼一片,宛如一道黑暗深淵,噬人心神。
“哎呦!”鐘白揉著屁股,氣呼呼的鼓著腮幫嘟著小嘴輕哼道:“尸爺爺!你太壞了,哼哼!”
“哼!”石棺里同樣傳出一聲輕哼,如地獄魔音,冰冷、腐朽、黑暗,但,若能仔細聽會發(fā)現(xiàn)其中還帶有一絲……溺愛。
魔猿見此無事了,化為兩米多高,再次拼搭著那一堆碎裂的玉骨,時而皺眉,時而嘆氣,玉骨已被拼成大半,那確實是一具人的骸骨,只剩下一些碎小的玉骨,魔猿大手拿著比對著,怎么都對不上,一陣抓耳撓腮,心生怒火,巨拳裹著滾滾魔氣就要轟向玉質骸骨。
拳僅三寸,玉質骸骨頭顱晃動了下,上下顎骨開合間,一道冰冷且蒼老夾帶一絲怨氣的聲音響起。
“嘿!小魔崽子,這是你本月第十二次想轟碎我這把老骨頭了,伺候一下老人家就這么難嗎?”
玉質骸骨抬起玉臂捻起散落一地的碎骨,十分淡定的往自己身上拼搭著,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姿態(tài)。
魔猿收回拳頭,翻著白眼,仰望著璀璨夜空,一雙大手扣著腳丫子,像是在闡釋“寧愿摳腳,都不愿意搭理你!”
一旁的鐘白十分乖巧的喊道:“骨大叔!”
“哎!”玉質骸骨應聲道:“還是我家小白懂事!還有,以后叫骨爺爺,我可不想比棺材里那個老家伙差一輩!”
鐘白眨了眨好看的雙眸,俏皮一笑道:“骨大叔還年輕,叫骨爺爺都喊老了!”
玉質骸骨搖了搖頭,好似十分無奈,可惜沒有半分血肉的臉上,無法做出任何表情。
本該十分驚悚的一幕,卻是有些溫馨,若是外人來此怕是要嚇破膽魄,會說話的骨骸,詭異的石棺太多驚世駭俗,但,鐘白對此都已經(jīng)習慣了,他從小在此長大,也可以說他是被玉質骸骨和石棺內的生靈看著長大的。
玉質骨骸身體組裝完成,顫巍巍的站起,渾身滿是裂紋骨頭,真怕他一碰就散架,走了幾步,背靠石棺而坐,安靜的吸收著月輝。
鐘白坐在岸邊望著平靜的湖面倒映出自己的身影,忽然想到了什么,好似一瞬間頓悟,跑到岸邊的另一處,拿出一個透明的殘破水晶罐子,不知被誰遺留這里,盛了點水,望著湖面,撲閃著詭異的眸子,用著自己最大的聲音喊道:“泡泡!出來玩了!”
聲音在山谷中回蕩,在湖面蕩起漣漪,湖中那輪圓月扭動著身子。
嘟!
湖面冒起一個氣泡,鐘白眸子瞇成了月牙兒,笑容在小臉上綻放,湖里面還有一個他的小伙伴、好朋友。
啵!
湖面躍起一道藍色的身影,長著羽翅,身上鱗片蕩漾著淡淡的藍色光澤,在月光下熠熠生輝,這竟是一條長有羽翼的藍色小魚——贏魚!
傳說中贏魚是妖族霸主鯤鵬的后代,成年的贏魚十分恐怖,羽翼一展便是三萬里,吞月澤,食海精,白天蟄伏于水底,夜晚遨游于九天之上。
小贏魚“泡泡”一躍出水面便投身進殘破的水晶罐子里,嘴巴里吐出一個又一個色彩絢麗的泡泡,為這片風景如畫的山谷又增加一抹夢幻色彩。
清脆純真的笑聲,興奮的低吼,抱著水晶罐子和贏魚嬉鬧的少年,在泡泡海里玩的不亦樂乎的魔猿,這便是童年,天真……且美好。
“這孩子和……那個人!一樣,喜歡養(yǎng)魚玩!”石棺中冷不丁冒出來一句話。
“是呀!突然有些想那個人了?還有那只……死魚!”玉質骨骸回應著,帶有些許回憶的味道。
是夜,皎月正值當空,魔猿玩的累了,躺在草地上睡著了,呼嚕聲震耳欲聾,嘴角還流著口水,不知在做什么美夢。
鐘白坐在草地上托著腮呆呆的望著夜空,繁星點點,如夢似幻,藍色的小贏魚趴在其頭頂上,吐著泡泡。
轟!
鐘白驚奇起,眼眸中出現(xiàn)一個紅色的流星,拖著長長的尾巴,劃破夜空,極盡燦爛,又如曇花一現(xiàn)消失的無影無蹤……
石棺抖動了下,玉質骸骨抬起了頭顱,深邃的眼窩,什么也看不出來。
“老骨頭!你感受到……那股氣息了嗎?”石棺中腐朽陰森的聲音低語著,略有驚訝和一絲不確定。
玉質骸骨頭顱貼著石棺那一道如深淵般的縫隙,幾分譏笑、幾分感嘆,道:“有幾個傻子在博弈罷了!以為自己是執(zhí)棋者,呵!”
“那股氣息是……太阿!大局開始了!老伙計我們這兩把老骨頭是蹦跶不動嘍!唉!”
嘩啦!
水面泛起一道波紋,一個藍色的小腦袋露了出來,這赫然也是可以一只贏魚。
岸邊。鐘白望著這一幕,將趴在自己頭頂?shù)男≮A魚捧下來,小家伙扭動著身子還有些不滿,鐘白微微一笑道:“泡泡!你媽媽來找你了,天色很晚了,你該回家了,我也要休息了。”
小贏魚望了望湖里媽媽,藍色的眸子滿是驚喜,又望了望鐘白,又滿是不舍,扇動著翅膀,小腦袋在鐘白臉上蹭了蹭,在空中劃過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鉆進了湖里,小贏魚媽媽輕輕用翅膀撫摸著小贏魚的腦袋,眸子里溺愛橫生,幾個起落便消失在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