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明風(fēng)的牢騷,注定只能消散在空氣里。
因為當(dāng)事人絲毫都沒有被人嫌棄四體不勤的覺悟。沒辦法,她啥也不會啊!偷懶都偷的這么光明正大,無恥之極,偏偏還讓人拿她沒辦法。
好在后面聞著烤雞的香味,明風(fēng)的抱怨就沒有了。小虎老遠(yuǎn)就追著香味跑回來了,連蕭銘允都忍不住夸贊到,確實不曾吃過這樣的美味。
“咦,昊兄弟,沒想到這雞烤出來味道會這么好呢?明明就只是拿泥巴裹起來烤而已,為什么跟我平日烤的相差那么大?”明風(fēng)不恥下問。
“這算什么,現(xiàn)下若有荷葉,把雞包起來烤還要更香!大部分原因是那些調(diào)料啦,把調(diào)料灑到雞肚子里入味會比較快,這可是我的秘方,當(dāng)然好吃啦!”
“這調(diào)料真不錯,哪里買的?”
“都說是我的秘方啦!獨家秘方!”
“嘁,你連洗菜都不會,還獨家秘方,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哼,沒當(dāng)過廚子還不能開飯館了?我是不會做菜,但我有秘方??!還怕找不到人幫我做嗎?”云依斐不服氣的道。
“這倒也是,你要是開飯館,就沖這叫花雞,我也一定去捧場。”明風(fēng)一邊大口吃雞,一邊大口喝著梨花白,好不愜意。
“要是在飯館里做那就更好吃了,用調(diào)料腌漬過的雞肉再烤,簡直不要太好吃哦!”
云依斐一邊說著,心中卻微微一動,飯館?嗯,值得考慮。
現(xiàn)在賺錢的速度還是不夠快,得再加快步伐才行。
小虎跟著云依斐,嘴都吃刁了。但畢竟年紀(jì)小,跑來跑去那么久也玩累了,又吃的小肚子都撐的圓溜溜的,就開始泛起困來,躺在一邊睡著了。
云依斐本來自己吵著要喝酒的,結(jié)果酒量太差,喝了一點就開始小臉緋紅。
蕭銘允一看就不讓她再喝了,怕她一會回去騎馬時會摔下去,兩壺酒倒是一大半都進(jìn)了明風(fēng)的肚子。
吃完還閑不住,打算摘些桃花回家做美容丸。她記得從一本書上看到過,有個美容養(yǎng)顏的方子,用的就是桃花。
蕭銘允一邊照看小虎,一邊好笑的看著云依斐跑來跑去的摘桃花,心想,這小子,怎么跟個女孩子似的,便是喜歡些花花草草的。
嗯,像個女孩子。他也說不上來是為什么,好幾次都有這樣的錯覺。
躺在草地上,胳膊枕在頭下,悠悠的目光隨著云依斐忙碌的小身板飄來飄去,小虎睡夢中偶爾呢喃兩聲,翻個身又繼續(xù)睡去。
微風(fēng)吹過,驚起一整片的桃花飛舞。
他突然覺得,這一刻,怎么這么的美好。可以什么都不用去想,什么江湖,什么朝堂,什么功名利祿,什么陰謀算計,通通都可拋在一邊。
平日少有情緒外泄之時,總是一副平靜無波的樣子,便是連生氣,都不會讓自己失控。
可誰又知道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呢?像這樣放松的時刻,真的,太難得了。
看看天,深吸一口混著桃花清香的空氣,身旁的小虎說起了夢話:“姑姑......好吃......”
蕭銘允不由笑了起來,這小屁孩,連做夢都想著吃,姑姑?做夢都想著的人,這是得有多喜歡啊。
抬頭看向遠(yuǎn)處的云依斐,見她想摘一枝桃花卻夠不著,便又想去爬樹,結(jié)果試了兩次不得要領(lǐng)。
她沖著不遠(yuǎn)處的明風(fēng)喊了一句什么,明風(fēng)臉色不怎么好看的回了話。
又氣的跺跺腳,說了一句,明風(fēng)便不耐煩地拎著她的衣領(lǐng),像是拎小狗似的一個縱身飛躍,將她扔到了樹上。
原來,云依斐摘桃花時,看中了一枝稍高一些的,想爬上來著,試了好幾次才發(fā)現(xiàn),她不會爬樹。有點郁悶的想,怎么辦呢?一打眼,看見明風(fēng)酒足飯飽以后在旁邊樹叉上躺著曬太陽,索性喊他幫自己摘。
“明風(fēng)大哥,求你件事唄?”
“聽你這個語氣便知沒好事,又想叫我干什么活對吧?”
“沒有沒有,主要是你武功好,給我露一手唄!你看見那上面那枝桃花沒有?是不是你一下便能飛上去摘下來?。俊?p> “哼,想坑我給你摘桃花?我不去!有本事你自己飛上去!”
云依斐氣的直跺腳:“哎呀我若自己能飛上去還會叫你嗎!真是小氣!要不你把我扔樹上得了!我自己摘,不用你!”
明風(fēng)只哼了一聲,便不再理她。云依斐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威脅似的說道:“你以后還想不想吃叫花雞了?”
這下明風(fēng)可算了有反應(yīng),又氣又不敢氣的,一把拎起她的衣領(lǐng)就給扔樹上了。云依斐奸計得逞,自然笑的跟偷到腥的貓似的。
因為離得比較遠(yuǎn),蕭銘允聽不見他們在說什么。以為是云依斐惹惱了明風(fēng),才被丟到樹上去了。
不想看見被掛在樹上的云依斐,一臉喜氣洋洋的爬去摘那支她夠不著的桃花了。
蕭銘允嘴角的笑更深了,眼睛里閃著光。心里想著,今日這酒,勁挺大的。
都有些上頭了。
等小虎睡醒,云依斐的桃花也摘得差不多了。
回去路上,那兩大捆桃花枝,自然是蕭銘允和明風(fēng)放在馬背上抗回去的。
一路上又把嫌丟臉的明風(fēng)氣個半死。
這些桃花帶回去后,她跟金大嫂一起將花瓣摘下洗過放起,一部分留給金大娘釀成桃花白芷酒,一部分曬干后做成桃花養(yǎng)顏丸。
桃花酒可以淡化面部色斑,讓人氣色面若桃花,養(yǎng)顏丸也可讓皮膚白里透紅。
當(dāng)初看到說這是慈禧太后用的美容方子時,還以為又是什么野史杜撰,認(rèn)真的查閱了資料,故而印象深刻。
雖說她對現(xiàn)在這張臉還挺滿意的,但愛美之心無止境,況且,這時代的日子極其單調(diào),總得給自己找點事干不是?
桃花酒少不得要一個月才能做好,而桃花丸便簡單些,三兩日即可。
云依斐算計著,做好后還能拿點去收買下王夫人,好叫她多賣點布偶,哈哈。
這么想著都覺得,在不久的將來,銀子會朝自己嘩嘩地飛來了呢?
金大娘聽她說桃花還能拿來煮粥吃什么的,也很感興趣,細(xì)細(xì)問了做法去。
想起在桃林時明風(fēng)的話,嘗試著問金大娘:“干娘,你說,咱們能否做些炸雞去集市上賣?”
“也不是不行,這炸雞用了你那些調(diào)料,味道是真不錯。就是不知好不好賣,賣多少銀子合適?!?p> “咱先少弄些試試,不好賣便換別的。或者再做些糕點什么的一起。正好還有許多桃花,可以做點桃花糕,再配上桃花茶,必定受歡迎?!?p> “聽你這么一說,倒覺得還不錯。要不明兒個咱先在家做了試試?”
“嗯,干娘你最好啦!”
“你這孩子,慣會哄我老婆子開心!”
這一晚,云依斐睡覺都在數(shù)銀子。
而在他們流連山間的花紅柳綠之際,朔王府的那間隱秘的書房里,卻遠(yuǎn)沒有這般輕松。
“王爺,尊主派來的人到了。我已按少主囑托讓他們直接混進(jìn)西山了。應(yīng)該這兩日就會有消息傳回。”
“這么快?不是說最快也要半月?”
“他們一忙完手頭的任務(wù)就日夜兼程趕來,提前到了?!?p> “嗯,也不知還能不能找到什么?!?p> 明決聽到他這興致不高的一句,一時拿不準(zhǔn)該如何安慰,倒是一旁的孫先生說道:“王爺無需擔(dān)心,就算找不到實證,消息總能探聽到一二的?!?p> 朔王認(rèn)同的點了點頭,他們的人不會連這點事都辦不好,他是清楚的,可不知怎的,心里總有一絲不安。
仿佛已經(jīng)發(fā)生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