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憶的背包在她向前倒地的過程中被扯爛了,包里的東西掉了一地。
她趴在地上,覺得自己的胳膊就像斷了一樣疼,她努力了好幾次都沒能爬起來,猜想自己的姿勢一定很難看。
周圍圍觀的人聚集了不少,可很明顯他們選擇了“明哲保身”,見沒人上前制止,兩個劫匪膽子大了起來,居然也不急于跑,其中一個上前來不慌不忙地去拾她的錢包,憶憶急忙用盡最后的力氣搶先把它攬在懷里護著——那里有身份證。
“給我!”
那劫匪居然旁若無人地給她下命令,其態(tài)度之囂張著實令人發(fā)指。見她不從,劫匪冷笑一聲,高高地揚起手。
那人長得五大三粗,這一巴掌輪下來,她的臉估計得腫得嚇人,可奇怪的是,這個時候她滿心滿腦子充斥的都是對安經(jīng)年的“悔意”: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究竟是誰給她的膽子,讓她居然敢于跟他“打架”的呢?
到了今天,她才發(fā)現(xiàn)原來男人的力氣這么大,可這也怪不得她,她已經(jīng)好多年沒跟男同學(xué)打架了,想想小時候,隔壁家的小胖子欺負沈青的時候,常常被她追打的直哭,可現(xiàn)在……哎,情況完全變了。
憶憶把眼一閉,做好了挨打的準備。
算她倒霉吧……這座城市還真是邪性,這輩子沒遇見的事兒統(tǒng)統(tǒng)在這兒遇見了,估計整個B市像她這樣大白天遇見劫匪的人也沒有幾個。
然后……
預(yù)期的疼痛沒有襲來,她卻反而聽見那人一聲慘叫,訝異的睜開眼睛時,發(fā)現(xiàn)那人居然已經(jīng)跌坐在地。
?????
什么情況?
她心里正納悶的時候,一只手探過來抓住她的手腕,也許是剛剛經(jīng)歷過“劫后余生”的驚喜,此時她覺得那只手簡直又暖又好看,當她抬頭看過去的時候,整個人都呆掉了。
“安經(jīng)年……?”
她以為自己產(chǎn)生了幻覺。
在所有人都不愿意出頭,爭相看熱鬧的時候,他竟然出現(xiàn)了。
說好的“記仇”呢?還有……“再也不想見”呢?
她突然覺得視線有點兒模糊,人也呆呆愣愣的,卻滿腦子都是他的樣子,特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
“你們要干什么!?大白天的要打劫嗎?”二本也沖了出來,手里拿著“武器”……蒼蠅拍。
小態(tài)是第三個沖出來的,也跟著大喊:“你們要干什么,我警告你們,不要太囂張,我已經(jīng)報警了!”
再往他們身后看,那一屋子人基本跟出來了七七八八,憶憶心里說不出的感動。
這時另外一個劫匪也已將倒地的那個扶起來,看著安經(jīng)年和一群圍過來的幫手,終于現(xiàn)出些畏懼的神色,可他們卻不知道哪里來的執(zhí)著,目光猶不放棄地向著憶憶的錢包上盯,似乎對它還有想法。眼見周圍越來越多的人圍了上來,雖然他們并不是來幫忙的,但氣勢上還是有所幫助,可沒想到靠前的那個歹徒居然狗急跳墻,從懷里抽出一把匕首!
?。。?!
人們見出了刀子,自然本能的后退。
刀子可不是鬧著玩的,一不小心就能出人命。
于是雙方再度陷入僵持。
……
……
可安經(jīng)年盯著那兩人細細瞧了一陣,卻偏偏上前兩步。
?。。。。???
憶憶直接被他嚇得掉了魂兒,就算他是進過局子的人“見多識廣”,這個時候也不要這么勇敢了吧?
眼前的狀況可不是鬧著玩的。
于是她想也不想急忙撲上去死命攬住他的腰,生怕他還要上前同這兩人較真。
“我不要了我不要了!安經(jīng)年你別過去!”
活了二十多年,她自然懂得肯在危機的時候為她出頭的人的可貴。
安經(jīng)年背脊一僵。
他感覺身后抱住自己的人又軟又綿,卻意外的堅持,半晌……他唇角難得微揚,卻執(zhí)拗的將她推開,又上前兩步,這時他的視線卻瞥向了人群中的孔弦珠。
孔弦珠黑著一張臉,臉色特別難看。
“安經(jīng)年,他們有刀,你別過去!”
憶憶沒注意到安經(jīng)年與孔弦珠的視線交流,聲音已帶了哭腔。
她特別害怕,害怕安經(jīng)年受傷。
可她掙不過安經(jīng)年,又驚又怕又急。
這也是她人生中第一次體驗到的情緒:她第一次這么慌亂,這么手足無措,這么驚恐,又這么無能為力。
對于安經(jīng)年的執(zhí)著,她突然感到了一種比剛剛自己身陷險境時還要強烈的恐懼,她不敢想象安經(jīng)年被刺傷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