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遷自己暗暗和池大勇以及陽烈做過比較,直覺告訴他,池大勇應(yīng)該不是他的對手,而陽烈的實力卻是足以碾壓他了,哪怕他全力動用意境之力,也斷不是陽烈的對手。
所以孟遷自己也有一個定位,聚靈境中期以上的修士,盡量不去招惹。
若真的招惹了,宇文昊保不住他的情況下,就只能摘了這層胎泥面具,鉆進(jìn)秦府大門,打死都不出來了。
雙方僵持了片刻,孟遷輕笑著轉(zhuǎn)身就走,張河與另外兩人都遲疑著不敢去追。
這還是他們以登云宗弟子身份行走江湖以來第一次吃這么大的癟,而且是一天之內(nèi)吃了兩次。
眼看著孟遷身影消失在了街道上,張河這才發(fā)泄般的揮動長劍,將整個茶攤上的桌椅板凳劈的四分五裂。
茶攤老板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不敢上前,圍觀者們怕被波及,頓時如鳥獸散。
張河扶著受傷的師弟往悅來居內(nèi)走,原本去翠云樓找姑娘的計劃徹底泡湯了。
暗地里,悅來居一間天字房中,陽烈合上了窗縫。
宇文昊認(rèn)出了孟遷的面具,所以讓陽烈看著點,別被登云宗三人傷到。
轉(zhuǎn)過身的陽烈一陣苦笑。
有這樣的身手還用得著他來保護(hù)嗎?
少爺不知道是如何結(jié)識的這名孟門客,同是聚氣境修為,卻能將三名同階修士玩弄于股掌之中,對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功法?武技?都不太像。
莫非是……
陽烈心頭一驚,想到了某種可能,不過很快就搖頭否定了自己的猜測,因為這種可能性實在是太小了。
不過孟遷越厲害,少爺就越安全。
他瞞著上宗陪宇文昊胡鬧,本就心中忐忑,若是宇文昊有什么閃失,他的結(jié)果也必然不會好到哪去。
上古遺跡中有孟遷的陪同,他也能安心不少了。
作為一宗之主,陽烈派人秘密查過孟遷,除了孟遷病死的父親身份有些模糊外,其他一切都順理成章,怎么看都只是一名普通門客而已。
宇文昊知道后似是有些不悅,讓他今后不許再查孟遷。
宇文昊并沒有將孟遷救了自己的事情說出來,不過這份恩情他卻始終記在心里,不論孟遷身上藏著什么秘密,孟遷的人品他是百分之百信任無疑的。
張河將受傷的兩名師弟安頓好,回到自己房間后,陰沉著臉反復(fù)思索著先前發(fā)生的事情。
一個是不知背景的紈绔公子,一個是疑似隱藏了修為的神秘男子,這兩人帶給他的屈辱使他胸中憋悶。
張河走到方桌旁,掌中靈氣涌動,用力一拍,方桌應(yīng)聲碎裂,桌上的酒杯酒壺散落擲地,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張河握緊拳頭,咬著牙關(guān),目光如同野獸一般。
“遺跡之中,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
街道上,茶攤老板癱坐在地上神情恍惚,怔怔出神。
“完了……這下全都完了……”
他家中的老母親還等著他每天抓藥回去,妻子拉扯著一雙年幼的兒女,也都要靠這茶攤勉強(qiáng)糊口,可如今茶攤?cè)細(xì)Я?,他沒有靈石再置辦一套桌椅茶具啊。
去找那幾個登云宗弟子去要?那簡直和赴死無異。
正當(dāng)他陷入絕望時,五顆晶瑩剔透的靈石滾落在他的面前。
茶攤老板整個人如遭雷擊,順著一雙藍(lán)靴往上看,眼前之人竟然是剛才在他茶攤上喝茶,后來與三名惡人動手的那名方臉青年!
“拿著吧,茶攤被毀我也有責(zé)任。”
方臉青年聲音溫文爾雅,全然沒有面對三名登云宗弟子時的玩味和淡漠。
茶攤老板這才反應(yīng)過來,立即將靈石抓在了手中,千恩萬謝的給孟遷磕著頭。
“謝謝公子!謝謝公子!謝謝……”
孟遷沒有阻止。
這方世界中存在著許多的不平等,沒有修為的普通人注定要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過活,面對實力強(qiáng)大的修行者,他們毫無反抗之力。
沒有中央集權(quán),沒有律法約束,這種不平等將會一直持續(xù)下去。
給過了靈石,孟遷轉(zhuǎn)身朝剛剛那群乞丐們跟去。
一群乞丐惶恐的輾轉(zhuǎn)了幾條街巷,最終還是被人群給圍住了。
“臭叫花子!還想跑?快把靈石交出來!”
“對!快把靈石都交出來!”
“嘿嘿,臭要飯的,給你們靈石,知道怎么花嗎?”
人群中,突然幾名幫派模樣的人霸道的朝同樣懷著不良目的跟來的人們揮著拳頭,同時,一股屬于通脈境中期的靈氣波動從為首一名刀疤男子身上散發(fā)。
“都給老子滾遠(yuǎn)點,這些靈石都是我黑龍幫的!”
刀疤男子聲音沙啞,面目猙獰瘆人,這讓企圖分上一杯羹的人們紛紛打消了念頭,為了不被波及,趕忙都遠(yuǎn)遠(yuǎn)的躲開了。
幾名黑龍幫的成員這才不懷好意的朝那名老乞丐靠近,因為他們看見了,就是這老乞丐收的靈石。
抱著侄兒尸體的中年乞丐紅著眼上前將老乞丐護(hù)住。
“你們這群流氓!這些靈石是我侄兒用命換來的,你們憑什么來搶!”
其他乞丐也壯著膽子挺身而出,二蛋的死他們也很傷心,這些靈石對他們而言乃是一筆巨富,也許從今以后他們能夠擺脫乞討的命運(yùn),置辦一份產(chǎn)業(yè),體面的生活在寒江郡中。
可是眼前的惡霸卻要奪走這一可能,他們?nèi)绾文軌蚪邮埽?p> “憑什么!”
“對!你們憑什么!”
刀疤男子上前一步,殘忍一笑:“憑什么?哼哼,你們在這片要飯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平時龍爺我可沒為難過你們啊,如今有了靈石,怎么,孝敬你龍爺,難道不應(yīng)該嗎?”
“兄弟們,你們說應(yīng)該不應(yīng)該呀?”
刀疤男子轉(zhuǎn)身故意朝小弟們詢問,小弟們紛紛起哄回應(yīng)。
“應(yīng)該!”
“太應(yīng)該了!”
“臭老頭兒,快把靈石交出來!”
刀疤男子嘴角一挒,邁開步子直接朝著老乞丐手中的布袋抓去。
幾名乞丐下意識的上前阻擋,卻被這刀疤男子大手一揮,盡皆掀翻在地。
普通人在通脈境修士面前依然弱小又可憐,沒有半點反抗之力。
老乞丐踉蹌后退,死死的將靈石袋捂在懷里,口中哀求道:“龍爺,龍爺,您大人有大量,給我們一眾老小留幾顆靈石吧,這可是二蛋用命換來的呀,你總得讓他有副棺材板入土吧……”
刀疤男子不為所動,一把搶過靈石袋,往老乞丐肩膀上用力一踹便將老乞丐踹在了地上,腦袋順勢碰在地上,磕出一片血跡。
“村長!”
“村長!”
乞丐們連忙扶起老者,怨恨的看向刀疤男子。
然而刀疤男子只是打開靈石袋取出一顆確認(rèn)了下便又欣喜的放了回去,輕蔑的瞥了乞丐們一眼,意氣風(fēng)發(fā)的轉(zhuǎn)身揮手道。
“走!帶兄弟們喝花酒去!”
一旁的小弟們聞言一陣歡呼著跟了上去。
只是刀疤男子沒走幾步便停下了步子,抬頭時,面前一名方臉青年漠然佇立,此時正冷眼盯著他。
看清那人面容后,刀疤男子渾身一個哆嗦,手中的靈石袋直接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