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黑甲毒蜥當即曲身下床,搖頭甩尾,發(fā)出憤怒的嘶吼,引動碩大的爬行動物軀體向場中央躍去,揮動巨力,甩起布滿堅硬黑鱗的尾巴往那里砸去,那里有重傷在地的狗娃,還有力竭負傷的風尋。
一條尾壓蓋二人所在的小范圍綽綽有余,尖銳刺耳的甲片與空氣的摩擦聲讓風尋不由得渾身打起冷顫,已經(jīng)無法再做出防御姿態(tài),其實他也知道沒什么用,而狗娃則是直接閉上了眼,似是認命,不再尋求生的希望。
風尋后方傳來驚雷一般的狼嘯聲,一只碩大的潔凈白毛狼爪擋在風尋頭頂,白運俯首噴出一嘴獸息,將風尋與狗娃二人席卷到后方馬澤那里,隨后便掙動狼驅(qū),一個大爪子拍在黑甲毒蜥的尾巴上,更大的碰撞聲響徹這方圓臺,不由得引起幾族人馬的注目。
毒蜥雖然黑甲森然可怖,但按靈子量來說白運要多余他,靈性沖擊力也強于他,只是仰仗他自身皮糙肉厚,才得跟白運力拼肉身,饒是如此,他那條尾巴也還是痙攣發(fā)顫。
黑蜥自是不服,扭過三角黑鱗頭顱,對準白運狹長的狼目,腹中鼓蕩,嘴中激射出一團極度腐臭刺鼻的黑色液體,在空中飛行途中冒著絲絲黑氣,白運也似早有防備,一聲狼嘯,強力的音波將那團液體沖擊撞開,散在一旁的圓臺上,金石被侵蝕的嗤嗤作響,雖然沒有對金石圓臺造成多么顯眼的損傷,但終歸是有一片焦糊之地。
烏枝鳴面露不悅,直接發(fā)話。
“靈種以上生靈,若要生死相搏,就下到曲河戰(zhàn)場吧?!?p> 聞得烏枝鳴發(fā)話,黑蜥還要往前去,意在收回狗娃,在他的意識中,這是他的附屬品,和那黑甲鎖鏈一樣,是本來就屬于他的。
白運本無意再管狗娃的事,但風尋卻有意對狗娃施以援手,在他看來,狗娃和那惡心的黑蜥蜴是完全不同的智慧生命,一個無情冷血,而另一個雖然看似木訥,卻在某些時刻有著實實在在的情感,是熱血的。
更深一些想法,自從家園被毀,他最看不慣的就是人類被禽獸之流欺壓。
風尋望向夜狼王,雖然沒有開口,但目露希冀之色,白運立時就解了他的意,想來本就與那蜥蜴不對付,而今青峰洲小輩比拼已經(jīng)拿下一城,就再沒有什么顧忌,直接一狼爪將黑蜥探過來的三指爪給拍了回去,并示意招呼他下臺,去往曲河戰(zhàn)場,決一生死。
哪知這時候,狗娃艱難地泛起了一點醒覺之態(tài),抓住風尋的小腿,布滿血絲的眼睛露了出來,還試圖阻止他們,狗娃真是久承黑甲毒蜥迫害,骨子里已經(jīng)形成了懼怕反抗的意識。
“謝······謝你,別······管我了,我敗了,但我早已······做好······赴死的準備,我一人死,好過更多的人······死,主上若是勝出歸來,我們·····將有大······禍!”
說完這番話,他再沒有其他言語,癱倒在地,徹底昏死過去,風信一直看在眼里,從馬澤身上取下一些止血的草藥,還有一些沙見草葉,主動過來,為狗娃用上止血藥,又攥碎幾片草葉,對準狗娃的小嘴,泉液引入狗娃體內(nèi),為他恢復精神。
說來靈泉沙見草葉確非凡物,它的主要功能在于泉液內(nèi)的靈子,看似不是什么療傷奇藥,但它卻總能給處于負傷狀態(tài)中的人以很大的幫助,上次風信傷重,也得虧有它,也許它能增強人的某種意志也說不定。
泉液入喉,很快狗娃就開始呻吟出聲,他從不修元法,也不知道自己靈感幾何,對靈性因子這等事物也沒什么概念,只覺一陣清涼穿喉而過,相伴一種令人渾身舒暢,自由自在的感覺,一時間竟忘了傷口的痛感,呼吸漸漸平穩(wěn)了下來,幾人見狀,知道狗娃狀態(tài)穩(wěn)定了下來,加之這廝的肉體經(jīng)過各種磨難,體質(zhì)確實強悍,也就都放下心來。
泉液出現(xiàn),在場不少族類都有所感知,有些族類是知道曾經(jīng)的風靈部落有一口老泉的,而這次干蟾會,也通過白運和馬澤知曉了風靈部落的遭遇,所以幾乎沒什么人對這個生起別的什么意思。
況且,此地雖然貧瘠,但有的綠洲好歹也還是有一點物產(chǎn)的,他們也就是把泉液當作了自家特產(chǎn)一個級數(shù)的東西,沒有過多在意。
但烏羽大鷹三人卻非如此,他們和白運一樣,他們都說過曾經(jīng)于黃石族中,見識還是有一些,立時感到了泉液的特別之處,不過一時間也沒能觀察出太多的別的信息,與他們一樣的還有那只黃金獅虎獸。
黑甲毒蜥原本正要和夜狼王出場,去往曲河戰(zhàn)場,泉液的出現(xiàn),令他目中兇光更盛,更加決意拿下這條狼狗,再侵占青峰洲,攫取那里的一切資源。
白運則沒怎么在意,他是清楚烏羽大鷹族的為人的,而在場的除了他們幾人,還真沒有幾個人是能對現(xiàn)在的他構(gòu)成大的威脅的,至于這條蜥蜴,今時正是了斷之時,斬下他則一切威脅成空!自從前些時日進階以來,他的心態(tài)就總是保持在巔峰狀態(tài),前所未有的自信讓他認為此戰(zhàn)必勝,曾經(jīng)的一些顧慮也都拋卻腦后。
二人離場去往生死決,只算是干蟾會期的一點波瀾,烏長氣在烏枝鳴的示意下隨二人一同前往,一是開啟曲河戰(zhàn)場,二也是作為一個見證者和意外把控者。
“孩子們,不要怕,還有哪族的小子愿意下場施展拳腳,還是那句話,切磋切磋,友誼第一,讓我等瞧瞧而今的干蟾地是否還有怎樣的生機!”
狗娃和風尋的這場對決對于孩童和少年們來說,還是挺慘烈的,當下居然震懾住了不少族類的年青人,沒人愿意主動踏步入場,烏枝鳴只好出聲給以鼓勵。
“真是猥瑣,這都沒人了嗎?此地族類如此懦弱?”
黃金獅虎獸不忘在一旁叫囂嘲諷,一獅子臉的不屑之意。
“昂······嗡!”
一聲不太成熟的吼聲從小背山族類那里傳了過來,聲似獸吼,但卻是人發(fā)出的,一個少年人一邊沖將出來,一邊對著黃金獅虎獸比劃拳腳。
“大家好,我來自小背山,叫我小西就行,還請兄弟們不吝賜教,當然了,希望大家都手下留情,小弟在此先謝過了!嘻嘻?!?p> 這個少年一看就與狗娃不同,他雖赤裸上身,但很干凈,下身穿著淡藍色布類織物,一雙同是淡藍色的布鞋,再加上體表膚色也有點青灰色,整個人看上去很協(xié)調(diào),胸前印有一個犀角形狀的褐色印記,小小年紀,也是修元法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