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之晴跟阮暖其實一開始并不是特別熟,只是阮暖跟南宮晚特別熟,三個人見多了后面就成了朋友。
只是,阮暖前幾年出國去留學了,這還是她回國以后他們第一次見面。
“你為什么特地不讓我把晚晚帶過來,明明你們之前關(guān)系那么好?!便逯绮唤狻?p> 南宮晚跟阮暖以前幾乎是形影不離,尤其是南宮晚,更是天天念叨著阮暖。
但是高中的時候他們,不知道因為什么吵了一架,從此沐之晴就沒見過他們兩個一起出現(xiàn)在任何的場合里。
沐之晴覺得頭痛。
“其實我這次出來找你就是想拜托你,回去跟晚晚說一說,過去的事情我都已經(jīng)放下了,總不至于因為那么一件事,以后一輩子都不見面了?!?p> 她嗓音輕靈,剛抽了煙,又無端染了幾分暗啞,像是蠱惑人心的妖精一樣。
沐之晴眸色微亮。
“你終于肯把過去那些事情放下了。”她松了一口氣,還真有點怕他們,就因為當年那么件小事就一直不肯見面。
其實說是小事也不見得,不過在現(xiàn)在的他們看來,那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當初高中的時候,阮暖喜歡上了高二的學長,沐之晴從來沒有看到她那么認真的對待一個人。
她當時留著一頭染著紫色的短發(fā),上課從不肯好好聽講,一下課就去走廊抽煙。
典型的壞學生一個。
但是為了那個人,她不僅把那頭紫色的短發(fā)染了回來,上課也不再睡覺,認真的聽課,雖然成績照樣沒有太大的起色。
可是她已經(jīng)力所能及的在付出了,沐之晴覺得她那么努力認真,說不定真的能夠追到那個人。
直到,那天晚上,南宮晚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沐之晴跟阮暖手挽著手去找她。
兩個人到了后花園,找了一圈,最后在角落里看到了正跟南宮晚告白的岑懷玉,他就是阮暖當時的男神。
阮暖事后跟沐之晴說,她其實當時最憤怒的并不是自己喜歡的人,跟自己最好的朋友表白。
而是南宮晚一早就知道她喜歡岑懷玉,如果她也喜歡,兩個人可以公平競爭,到時候就算說了,她也無話可說。
可是南宮晚偏偏從一開始就沒有跟她說過這件事。
阮暖說她最討厭背叛,尤其是被最好的朋友背叛。
回憶戛然而止。
阮暖突然伸手拉著沐之晴往外走,她的手腕被捏的生疼,微蹙著眉頭,她望了阮暖一眼,褐色瞳仁幾分不解。
“先走。”她壓低了聲音,急匆匆往外走。
但是她們今天來酒吧玩得開心,都穿的是高跟鞋,這種情況下根本就走不快。
果不其然,他們還沒走到酒吧門口就被人攔住了。
看到對面那張熟悉的臉,沐之晴總算知道阮暖為什么這么著急了。
他一身裁剪得當?shù)暮谏餮b,白色襯衫解開了一粒紐扣,露出精致鎖骨,他面色不善,整個人如處深淵,散發(fā)著一股令人膽戰(zhàn)心驚的寒意。
岑懷玉陰森森的黑眸一眼看了過來,“阮暖,你躲著我?”他咬牙切齒的說。
雖然是疑問句,但是卻很肯定,他早就看出來了,阮暖是看到自己之后才著急著想走。
“我沒有。”
阮暖即使不再是當初那個一激就上當?shù)木髲娚倥?,可是在自己曾?jīng)喜歡的人面前還是硬撐著。
岑懷玉唇齒間透著一抹森冷:“那你為什么看到我就想跑?”
他找了她幾年,都找不到一點蹤跡,沒想到今天居然在這里遇到了她,還有她身邊眼熟的女人。
岑懷玉盯著阮暖看了半天,才舍得把目光移開,略微掃了一眼沐之晴:“你是?”
他只覺得這個女人有點眼熟,卻又想不起來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除了阮暖以外的女人,他都記不住,他的整個世界里,就只有一個阮暖。
“沐之晴。”
她扯了扯唇,突然覺得自己的出現(xiàn)很多余。
“你們聊聊吧,我還有點事就不耽誤你們了。”
沐之晴揮了揮手,在阮暖求救的目光里轉(zhuǎn)身就走。
她又不是傻子,一眼就能看出來,岑懷玉根本不會傷害阮暖。
他們分開了太久,難得的一次見面,她有什么立場破壞。
沐之晴踩著高跟鞋離開后,阮暖知道自己跟岑懷玉是避無可避了。
這家酒吧太晦氣了,阮暖把錯都怪在了酒吧身上。
她雙手環(huán)胸,抬起下巴,想用不屑的眼神去看他,卻忘了他們之間致命的身高差。
岑懷玉整整高她二十厘米,她就算穿了雙高跟鞋,還是得踮著腳才能跟他平視。
阮暖梗著脖子,“你找我做什么?”她眉眼冷艷,耳釘在夜色里閃著光,岑懷玉在她愣神的時候,就已經(jīng)把她拽到了酒吧外面。
濃墨似的夜色里,她雙眸璀璨,像是無數(shù)星星被一把揉碎在她眼里,讓他在她這樣的目光里心軟了許多。
“給我一個解釋?!?p> 他嗓音低沉沙啞,目光如同深淵一般,阮暖心生幾分怯意,卻又不肯真的在他的面前認輸。
阮暖裝作聽不懂他的話,轉(zhuǎn)身就要走,大不了回到酒吧里。
她自認為自己已經(jīng)變回了當初那個無拘無束的瀟灑少女,可是伊對上男生黑沉沉的眸子,她就莫名覺得后背一涼,像是被一條毒蛇盯上了一樣。
“我有的是時間。”
岑懷玉勾唇笑了笑,曾經(jīng)那個在她眼里溫潤如玉的翩翩少年,現(xiàn)在卻變成了這副模樣。
阮暖心里澀澀的,沐之晴其實說錯了一件事。
在沐之晴的認知里,岑懷玉對阮暖來說就只是一時新鮮勁過了就不在乎的人了,可是她不會知道,對于那時候快跌入深淵的她來說,岑懷玉到底有多重要。
岑懷玉說完剛剛那句話,就再也沒有開口說話,兩個人僵持著,誰也不肯先退一步,尤其是阮暖,她一直都愛逞強。
晚上風并不算太冷,但是偶爾吹過,還是讓阮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偏偏岑懷玉無知無覺。
“我沒什么好說的,以前的事已經(jīng)過去了,岑懷玉,人應該向前看,不能總停留在原地?!?p> 阮暖以前根本不會想到有一天她竟然會跟別人說大道理,而且這個人還是岑懷玉,他可是當初高中赫赫有名的學神。
“不行?!彼麛蒯斀罔F,沒有一點退縮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