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雪和聽風回來時,已經(jīng)又過了幾日。
兩人風塵仆仆,聽風還受了傷,聽雪滿臉嫌棄卻又扶著他不曾松開手。
聽風傷的并不嚴重,謝姝沅吩咐下邊的人安置好聽風又請了大夫,這才閑下來和聽雪說話。
“回來啦?!敝x姝沅輕聲道,一句話參雜了太多道不明的情緒,有故人遠行后的擔憂,亦有重逢的喜悅。
聽雪一年多的時間,去了月祇。
此行是兇險萬分,稍有不慎便會尸骨無存,可聽雪為了她還是去了。
謝姝沅也不是冷漠的人,這條路走了就沒有回頭的余地,注定會有犧牲的人。
若不是她走不開,她應該親自去的,所以她這一年所能做的只有拼盡全力護她周全。
而她們,也做到了。
“嗯,回來了?!甭犙┞冻鰷嘏男θ?。
兩人就那樣遠遠的站著,庭前落花拂過,夾雜著午后的微風。
最后相視一笑,哪怕時隔一年,那份不便的默契與感情時依然存在的。
接下來的任務,就是把聽雪這一年以來所收集到的信息進行分析整合。
聽風之所以受傷,是因為聽雪回來時一個環(huán)節(jié)出了紕漏,引來了月祇人的追殺,好在被人救了,否則聽雪得一直在愧疚中活著。
謝靜一直教導她們得要知恩圖報,所以,“小姐,你可認識寧遠侯府的沈世子?”
“嗯?”乍一聽到這個名字,謝姝沅有些疑惑。
自從那日被沈晏洐戲耍過后,她就能避則避沒有與沈晏洐碰過面。
只不過聽雪提起他做什么,理論上來說她們雙方應該沒有交集才是。
哪怕有,也是最近半年的事。
“認識,怎么了?”
聽雪素來是有事說事的直性子,所以直接了當?shù)恼f出了在刺殺途中,被沈晏洐的人救了才得以脫困的事情。
聽到這件事情謝姝沅倒是有些詫異。
沈晏洐的人去的方向分明是與月祇的交界地界,他派人去那兒做什么,還順帶救了聽風兩人?
不過,他的人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救了她的人是事實,所以這個人情她不得不還。
想起前幾天還信誓旦旦不再理人的,她現(xiàn)在.......
“這件事我知道了,回頭我會想辦法把這個人情還回去,這件事你就不用管啦?!?p> “好?!?p> 解決完這件事情,聽雪又一五一十的將這一年從月祇探聽來的消息說給了謝姝沅。
聽到最后,謝姝沅的臉色越發(fā)的冷,果然是丹家,而丹家的背后又是誰呢?
謝姝沅攥緊了手心,終于,雖然之前就有所猜測現(xiàn)在確定下來,就沒什么顧忌了。
她想事情想得出神,從心臟傳來的疼痛刺激著神經(jīng)。
直到聽雪冰冷的手心搭在她的手上,這才發(fā)現(xiàn)她的手心已經(jīng)被自己攥得流了血,而此時,平日里那張鮮活張揚的面容上,面色蒼白,眼中卻是潑天的恨意。
她知道,這是聽雪無聲的安慰。
她閉上雙眼,再睜開時已經(jīng)恢復了幾分理智。
聲音帶著幾絲嘶啞,“我沒事?!?p> 聽雪也不說什么,只是轉(zhuǎn)身從房間的某個不起眼的抽屜里拿出個瓷瓶,倒出了兩粒藥丸出來。
又倒了杯溫水,這次遞給謝姝沅。
謝姝沅中毒的事情,她也是每年跟著小姐去大禪寺,無意間知道的。
上天真是不公阿,她們是謝靜夫婦培養(yǎng)保護謝姝沅和謝玉寒的。謝玉寒說不需要,直接把所有人都給了謝姝沅保護她。
然而哪怕再密不透風的保護,也難免會有疏漏的地方。
那年謝靜去世的第一年,遭了埋伏謝姝沅受了很重的傷,基本是從鬼門關(guān)拉過來的。
只是,這些都是謝姝沅自己一個人扛過來的。
聽雪不會忘記,那段時間每個夜晚,謝姝沅疼的咬牙也不出聲,只有在睡夢中才會哭著叫母親。
“這是我費力氣從月祇皇宮里偷出來的毒,也是你現(xiàn)在所種的毒,或許能夠通過這個找到解毒的藥方。”
也是因為這個敗露了行跡,差點死在月祇,只不過她不后悔。
“好,我會寫封信給師父,叫他回來一段時間?!?p> 毒這方面,她師父比無禪大師更擅長。
等分析完毒的成分,估計就能讓無禪大師配解藥了。
至于為什么不讓她師父配制解藥......師父只制毒,從來不做解藥。
從聽雪的信息中,當年母親的死并非偶然,當年她受傷中毒很明顯也是同一撥人所為。
而一切的證據(jù),卻是指向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當朝宰相,丹畢東。
和月祇人勾結(jié),謀害當朝忠臣,具體的細節(jié)目前是不清楚,可這些人是出于什么心態(tài)才會做出此等荒唐之事。
這一年的努力,她離真相又進了一步。
好戲,馬上就要開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