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姝沅一直在堂前等著謝玉寒歸來,等到深夜差點睡了過去,謝玉寒進來時倒是清醒不少。
回來時,謝玉寒臉色凝重,眉目間滿是疲憊之色。
“今日戶部接到來報,綏州那一片旱災,今年糧食顆粒無收,鬧饑荒了?!?p> 謝姝沅給他倒了杯茶,又探了探溫度,還是熱的,“你走之后阿翁和我說了,叔公他們也正是因為這個來投靠謝家的?!?p> “你可知,綏州的情況遠遠比想象的還嚴重,災情前三月便已經出現(xiàn)了?!?p> “那為何朝廷現(xiàn)在才收到消息?”謝姝沅動作一頓,“有人瞞報?”
“嗯,明天我去問問叔公他們,他們應當多少知曉些情況。過不了多久圣上應該就會擬旨派人去賑災了,希望綏州能支撐到那個時候?!?p> 出現(xiàn)災情,瞞著不報,恐怕綏州的實際情況更為復雜。
要么是當?shù)刂栌挂詾槭虑椴粐乐厮圆恢匾暎詈鬅o奈才上報了。要么就是出現(xiàn)了其他狀況怕被降罪,所以能瞞著盡量瞞著,到如今事情敗露了才上報上來。
不管是出于哪種原因,選擇知情不報都是重罪。
只希望綏州的情況沒那么糟糕才好,謝姝沅在那里還有幾間鋪子呢。
賑災的圣旨比謝姝沅想的還要來得快,賑災隊伍由謝玉寒帶隊,即刻出發(fā)。
謝玉寒回來收拾東西的時候,謝姝沅死皮賴臉的湊了上去,“哥,我也跟你去唄?!?p> 她還掛念著她那幾間鋪子呢,綏州沒鬧旱災前是個福地,每年鋪子上收上來的利潤都較為可觀。
“不行,這次我是去賑災,豈能兒戲?!?p> “真的不行嗎?你就帶上我吧,我不會給你惹麻煩的!”
“不行?!?p> 謝姝沅沒多做糾纏,訕訕的離開了謝玉寒的書房。
謝玉寒有些疑惑,自家妹妹平時死纏爛打的性子,今天居然這么快放棄?最后連送謝玉寒出府都不見人。
果不其然,馬車出了城時謝玉寒才發(fā)現(xiàn)藏在里邊的謝姝沅,不禁有些頭大。
孩子過分安靜,必定是在作妖。
“你啊。”謝玉寒揉了揉謝姝沅的頭發(fā),滿是無奈。出都已經出來了,讓謝姝沅回去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只能帶著。
“哎呀,哥哥你別老是摸我的頭會長不高的!”
從汴京去綏州有一個多月的路程,謝玉寒一行趕了十天的路才在一家客棧停下。
坐了這么多天馬車謝姝沅渾身難受,剛停下就蹦蹦跳跳的下了馬車,舒展了身體。
就這樣突然僵住了,目瞪口呆的看著從對面馬車上下來的人,“你你你……怎么會在這?”
沈晏洐下馬車的動作一頓,鳳眸微挑,目光深邃。
“圣上的旨意,這次賑災沈世子隨行,阿沅你不知道嗎?”謝玉寒從那車上下來,揶揄一笑。
謝姝沅哽住,她急匆匆的跟著謝玉寒出來壓根就沒仔細打聽圣旨內容。
“先進去歇一會兒吧,我們要停留的時間不多?!?p> 等到菜上來時,謝姝沅才發(fā)現(xiàn)沈晏洐還帶著一個身著青色素衣的年輕男子,和沈晏洐如出一轍的高冷,她好奇的打量著。
“這是我府內的醫(yī)師楚岫,在太醫(yī)署掛了名,這次隨我同行。”沈晏洐難得說句話,向謝姝沅解釋道。
后者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阿沅,你要不要喝口酒暖暖身子?”
平時謝玉寒是不讓她喝酒的,只是去綏州這一路寒冷,謝姝沅又是急匆匆出門的沒帶什么御寒的衣物,他怕她凍著。
“好??!”哥哥難得給自己喝次酒,謝姝沅期待的搓手手。
眼看到酒送到面前,卻被一只修長的手給攔了下來。
“沈兄?”謝玉寒看向沈晏洐,面露不解。
沈晏洐直接將酒接過來放到一邊,沒有任何波瀾的說道,“她酒量淺,喝了容易胡鬧。我那件還有多余的披風,祁墨你去拿?!?p> 謝姝沅有些疑惑,她什么時候喝醉酒胡鬧了?
不一會兒,一件云錦累珠披風送到謝姝沅手上。
謝姝沅看著手中的披風哭笑不得,為啥沈晏洐會有這種小女兒款式的披風,當然,這話謝姝沅是不敢問出口的。
將披風系上不大不小剛剛好,“謝謝啦!”
沈晏洐看了幾秒又移開目光,倒是一旁的謝玉寒看著自家妹妹和沈晏洐若有所思。
歇息好了之后,眾人又回到各自的馬車繼續(xù)趕路。
剛才還高冷的楚岫上了馬車之后就換上了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你為什么不讓我和那個小美人說話呀,還叫我裝高冷,可把我憋死了?!?p> 沈晏洐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別人可以,她你別去禍害?!?p> “為什么呀,為什么呀?”楚岫不依不饒的問著,仿佛發(fā)現(xiàn)了個天大的秘密,“難道,你喜歡她?”
“我怕你吃虧。”
“切~我才不信你,等休息的時候我就去找小美人玩兒?!?p> 祁墨看了看沈晏洐臉色,自家主子撒起謊來是臉不紅心不跳的,越發(fā)熟練了。
其實真不是沈晏洐瞎說,楚岫在之后就深切的體會到了沈晏洐的怕他吃虧是何意。
楚岫前一天調戲了謝姝沅不成,回去就覺得渾身癢癢不舒服。撓了一晚上沒睡著,吃了藥第二天才見好,這才意識到自己被謝姝沅下藥了。
偏偏他不信邪,再次調戲謝姝沅未果,被點了笑穴笑了幾個時辰。
這一路上,沒少挨謝姝沅欺負。
他曾試過還擊,卻發(fā)現(xiàn)每次那人第二天都能神清氣爽的出現(xiàn)在他面前,還挑釁的看著他。
楚岫最后得出了結論,“她就是個蛇蝎美人!”
說這話的時候沈晏洐正在車內閉目養(yǎng)神,連眼都沒睜一下,“祁墨,下月楚岫煉藥時間加倍?!?p> “不要啊!”楚岫有些沒反應過來,還沉浸在剛才吐槽謝姝沅的話中。
突如其來的煉藥時間加倍讓他本就不多的休息時間雪上加霜,那樣他就沒時間去撩好看的小姐姐了。
“是?!?p> 祁墨同情看了楚岫一眼,楚岫惹誰不好,偏偏惹自家主子和謝小姐這兩個腹黑的主。
嶼姝
祁墨是不會說,那披風是自家主子前邊特意備在馬車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