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沈顯柔轉(zhuǎn)過頭去看著桂家子,看著沈顯柔的眼神,桂家子有些黯淡,柔姐又在通過他看另外一個人了。
“柔姐,你做決定吧,我都聽你的,無論你做什么決定,我都尊重你....”
伸出的手輕輕的拉著沈顯柔的手,在無形之中給著沈顯柔一種堅(jiān)定的力量,看著桂家子這樣,沈顯柔伸出的手回握著桂家子的手,問道:
“你除了做這個,還要別的想做的嗎?”
聞言,桂家子看著沈顯柔搖了搖頭,道:“柔姐,我還想問你,除了經(jīng)紀(jì)人這個職位你還有什么想做的嗎?之前不是聽柔姐你說的想繼續(xù)去讀書嗎?我知道柔姐是為了什么而進(jìn)入娛樂圈,而選擇一直留在我的身邊,親自帶我,可是我希望排除那個因素之后,柔姐,你能夠有自己的人生....還有生活....”
話落,桂家子輕輕的拍了拍沈顯柔,縮回了自己的手,離開了會議室。
他比任何一個人都要清楚沈顯柔選擇這條路是為了什么,是為了一個永遠(yuǎn)都已經(jīng)回不來的人,死去的人已經(jīng)離開了,可是活著的人還要繼續(xù)生活不是嗎?不能為了一個已經(jīng)再也不會回來的人,搭上自己的一生值得嗎?
桂家子離開了會議室,于是整個會議室里面便只剩下了沈顯柔一個人,她坐在位置上,一直低著頭不說話,臉上面無表情。
曾經(jīng)有人也在問她說:“為了一個已經(jīng)回不來的人搭上自己的一生,真的值得嗎?已經(jīng)有人為此付出了一生,這樣真的值得嗎?”
一句話問了兩個值不值得,她是怎么回答的,她什么都沒有回答給那個人,卻是已經(jīng)用了自己的一生來給了答案,然而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許多年,今天再聽到有人這樣問自己的時候。
她居然有些猶豫還有恍惚了,真的值得嗎?真的值得嗎?
沈顯柔沒有給自己的答案,也無法能夠給予自己答案,她從會議室走出,走到的公交車的車站,搭上了那一列開往能夠見到他的車上,祈禱著能夠再見那個人一面,此生便已經(jīng)足矣。
盛世離開之后,傅恒源坐在病房里面許久都沒有離開,坐在那個位置上,一直看著白想那沉睡安靜的面容,眼神迷茫,又孤獨(dú)無助。
成生一臉自責(zé)的站在門口,看著自家老板那孤獨(dú)無助的身影,心里也好過不到哪里去,一次相遇,因果輪回,困住太多的人了。
回去盛咖的路上,周成華接到了來自于下面的電話,掛斷電話之后,周成華從前面的副駕駛轉(zhuǎn)身過來,對著盛世說道:“盛爺,白辰少爺回來了....”
聞言,盛世把玩手煙的動作霎時一頓:“誰回來了?”
周成華道:“是白辰少爺....”
“白辰?”盛世呢喃著這個名字:“我還一直以為白家不會管白想,這白辰回來了,這場戲真是越來越有看頭了....”
至此,故人已全部聚集在海城,來往是非,帶著不知名的因數(shù)還有將來,都朝著彼此一擁而來。
沈顯柔到達(dá)海城墓地的時候,已經(jīng)是傍晚了,微風(fēng)輕輕吹過,吹過墓地,帶來一些香的氣味還有鮮花的氣味。
她站在墓地的下面,一排排的往上面看去,那一排排墓碑矗立在哪里,無一不都在昭示著離去的人,沉睡在這里,或是誰家的丈夫,或是誰家的妻子,或是誰家父母的孩子,又或是誰家的父母,離去的人終究被黃土一埋,連帶著呼吸也一同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
一路往上面走的時候,沈顯柔的腳步的都是沉重的,這里埋葬的人,除了那一位少年,還有自己這一輩子最親最親的人啊。
一路走,心便一路往下面沉去,直到走到墓地的中間兩排,沈顯柔走了進(jìn)去,抬頭就看見那邊有一個男人穿著一身嚴(yán)謹(jǐn)?shù)暮谏餮b站在哪里,沈顯柔心下一緊,朝著那邊走去,走到那個人的面前,抬頭看著那個人,那個人聽到身后的腳步聲,也轉(zhuǎn)過身來看著沈顯柔,然后又將頭轉(zhuǎn)了回去,說道:
“很久沒有見,你還是仍舊選擇了這條路....”
看見那男人,沈顯柔輕輕繞過他,走到他的身邊,將手里的兩束鮮花一束放在了自己面前的墓碑前面,一束放在了那男子的墓碑面前,然后看著自己面前的那一個墓碑。
墓碑上清晰的刻著:愛子袁來之墓,一九九七年,六月一日立....
傍邊是他父母的名字,墓碑上還有那個少年的面容,陽光又俊朗,咧起的笑容,露出那大白牙,笑的明眸又燦爛。
“白想不敢來,你這個做哥哥的來,是在為自己的妹妹贖罪嗎?”
九七年直到現(xiàn)在,那個女人沒有來袁來的墓碑前一次,一直裝瘋賣傻的,當(dāng)真的就能夠?qū)⒆约鹤龅哪切┦虑?,都盡數(shù)的遮蓋了嗎?
“我來不是贖罪,也不是愧疚,我來只是悼念故人,無論當(dāng)年的事情真相是什么,白想也沒有好過到哪里去,死去的人解脫了,活著的人毀了一生,你這樣做的真的值得嗎?”
白辰低聲說著,扭頭看向自己面前的那一塊墓碑上,墓碑上的姑娘也是在最好的年紀(jì)離世而去,照片上的姑娘抿著嘴唇輕輕的笑著,溫柔又文靜。
聞言,沈顯柔忽然就崩潰了,手指著自己面前的墓碑,說道:“白辰,他死的時候才十七,她死的時候也才十七歲,他們都有著大好的年華,還有自己的夢想沒有實(shí)現(xiàn),他們就死了,死在自己最好的年華里面,留下家里的老人,日日夜夜看著照片含淚不語,到最后遠(yuǎn)走的遠(yuǎn)走,郁郁而終的郁郁而終,他們多美好的年紀(jì)啊,白想就是死一千次,死一萬次都不足夠償還,她就算現(xiàn)在瘋了,病了,要死了,她也是一個殺人犯,她是殺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