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五百年時光彈指過。宿白成了玉樞城內最搶手的丹藥師,雖然丹藥都是初級的,但是品質高,效用好。琊樓都不住贊許她天資聰慧,又肯靜心苦修,將來其成就必然不可小覷。只是,百年來苦了莫玄一和尚卿然,明里暗里替她試了不少藥。
這五百年來,宿白忙于尋草煉丹,一直有賴于尚卿然的悉心照顧。私下和赫連若愚相見,只道尚氏有錯,卻不及尚卿然。他雖然有時候弄巧成拙,做了不少糟心事,本質心善。無論日后是否有能力和尚氏抗衡,都不要傷害他。
赫連若愚見她堅決,思量許久后應允,“公主的意思我自然會遵從,只要他以后不傷害公主,不做傷天害理的事情,我可以當他和尚氏無關?!?p> 宿白知道他做出如此大的讓步已是難得,都是身懷血仇的人,也能理解他心中的仇恨。他如今雖然安全,卻完全暴露在了天族和四海的眼下,不能輕易動手。尋找四海舊臣的任務就落在了莫玄一的手中,只是并沒有什么起色。
“公主此次前行,也和尚卿然一起嗎?”
宿白點了點頭,幾月前,元齊說新入門的弟子應當下山歷練。她和殷瞬本打算去碧秋谷采藥的,那地方雖然妖物橫行,卻并不危險。為了成全李未與,便和答允她換換,與尚卿然一同去鎖龍山滅山妖。
“那莫族長呢,他不保護你?”
“他可是天一門最出色的弟子,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嘛。師叔指派了他獨自去青穹山,那地方偏遠,路途之中也可以探知線索?!彼薨字浪裁匆馑?,尚卿然依賴于連心劫,功力的確有所小成。只是啟蒙太晚,又沒有實戰(zhàn),真要外出歷練,也是危險重重。赫連若愚自然更希望一個能保護她的人同去,只是這著實不現(xiàn)實。“你知道的,我得防著有些人。和莫玄一越疏遠,他們就越放心?!?p> “屬下著實不放心,讓封寂暗中保護你吧?”
宿白擺了擺手,“這你放心,我會低調些,不會引人注目的。何況,這次調換是私下的,沒有人知道。對了,你和南海的生意如何了?”
赫連若愚轉身,去箱子里取出一個賬本,放在了她面前。“放心,南海趙氏一慣嗜財如命,我壓價這么多,他沒理由拒絕的。和南海的關系疏通了,就能名正言順的安插人進南海。當年的真相遲早會明了。”
宿白點了點頭,昔年四海暴動就是借著龍族暴戾不仁的名頭,天見也說了宿微不是這樣的人。日后要想以龍族身份立足,就必須得洗刷掉龍族被歪曲的歷史。
一切安排妥當,吃下了易容丹,又沾上了假胡子,在鏡子面前再三觀察,確保變成了一張男人的臉,才離去。出了游龍街,到了唐家新開的酒樓后院,從暗道進了一間密室,換回了自己的房間后進了一間雅間。
里面穿著和她一樣衣服的唐沂放下了酒壺,如釋重負的擱下酒碗,小心翼翼的進入密室,確保和她的銜接沒有任何差池。
宿白呼了一口氣,穿自己的衣服就是舒心。坐到了殷子休旁邊,拿起筷子開始吃飯,“見個面也太麻煩了,幸好不是每個月都要見見,不然得累死唐大哥了。”
殷子休一邊替她夾菜,一邊搭話,“他收了你這么多丹藥,出點力是應該的?!?p> 自從三百年前偶遇了楚留雁,便無端遭到黑衣人的追殺。險些喪命刀下,幸好殷子休離得近,和唐沂救下了她。嚴刑逼供后黑衣人只道,她的臉和一個人長得很像,所以楚留雁下令殺她,并不知道她是誰。
殷子休也提起過,隨著年歲增長她已然落得楚楚動人,和她已故的娘親越發(fā)相似。楚留雁幼年應該是見過她娘親的,將所有仇恨都歸結于她母女二人才會無端滅口街上和她相似的人。只是這樣一來,她注定和宿白不是一路人了。
自此,宿白一切行蹤都格外謹慎起來。今時不同往日,外出一定和熟人一起,且只去熟悉的地方。
唐沂牽了根線,讓唐家在玉樞城發(fā)展丹藥生意,許多丹藥師出于給琊樓的面子,紛紛和唐家簽訂了協(xié)議。又建了座酒樓,方便她和殷子休相逢,內設暗道,諸多便利。唐家自己也從中獲益不菲,族長于此倍感欣慰。
宿白取出準備好的幾瓶藥,遞給了他,“這一去也不知道多久能回來,你也是的,八極殿兇險,不要總去接那些危險的任務,丹藥很貴的?!?p> 殷子休收好了藥瓶,“小氣什么,錢我可是和你算清了的。對了,你不去和尚卿然一起準備嗎?你好歹是個姑娘,他應該有顧及不到的地方吧?”
“缺什么再補咯,你不是很討厭他嗎?今天怎么了?”
殷子休看了她一眼,帶著一絲說不清的笑意,“都肯為仇人求情了,我討厭他有用嗎?你的忠臣都接納了,我何必這么小氣?!?p> 宿白擱下筷子,抱住了他的胳膊,“哥,人家挺照顧我的了。我呢一心只想復辟龍族,不想搞些什么風花雪月的事情。對了對了,我一直擱著,都忘記了還有這個東西?!闭f著,取出了昔日他給自己的解圍的玉鐲。
后來莫玄一一字一句的講述那些酸詩的詞義,言辭懇切就像自己寫的一般。當晚,她就戴著鐲子,在尚卿然面前晃了晃,說她娘親從小給他和殷子休定了娃娃親。自小就有的親事,不能隨便毀約的。
尚卿然失落了一陣子,只專心修煉。可是不過幾日,又開始在她眼前晃悠,也不知道他打了什么主意。鐲子收起來,一直沒有動過。直到收拾行李,準備下山歷練時才發(fā)現(xiàn)有這個物件,既然沒有用,就得物歸原主了。
殷子休拿著鐲子,陽光之下格外通透。輕輕笑了笑,戴回了她手上,“拿著吧,我一個粗人弄壞了怎么辦。這鐲子就當作你的嫁妝吧?!?p> “就這,你也太小氣了吧?!弊焐险f著嫌棄,仍舊用絲綢小心的包好,放入一個精雕細刻的檀木盒子中。“我這身份必定不會找個一般的夫君,以后要是婆家受委屈了,你這娘家人可得替我撐腰了。想在婆家挺直腰板,嫁妝可不能馬虎了?!?p> “放心,有我在,婆家必然不敢給你委屈受?!?p>
三歲炸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