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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境異聞錄

第一百零六章 決戰(zhàn)之日1

仙境異聞錄 張小徒 5560 2021-08-20 11:51:33

  沙海的東北邊界,創(chuàng)世神在這里豎立了無影無形的巨大屏障,凡人的雙眼永遠不可能窺視到一屏之隔外的連綿群山,但異域風情在此交匯處仍顯露一二。白灰色的巖層仿佛知道自己不屬于這里,靜靜蟄伏于沙下掩藏起身形,而沙面上高聳的巖柱則氣勢囂張許多,大大咧咧的屹立著,千年來踏足此處的旅人少之又少,它們才更像是這里的主人。晝夜不息的厲風將它們雕琢成各色形態(tài),造型怪異的身軀上不斷有灰白細石被卷起,在空中漫無目的打著旋,最終慢慢降落,歸于沙海,歷經(jīng)漫長歲月后累積成一片奇異的白色沙漠。

  犀甲列隊走在最前方,宵明、終風和安瀾跟隨其中,統(tǒng)領(lǐng)狴犴寸步不離走在輔境大將軍童臻的身后,幾步之外是南淵王者七星鰻和隨行的五百親兵,一行人似游蛇般在沙海中盤走,仰仗著七星鰻賜予的水汽,得以安然無恙。七八日的行程下來,千余人的隊伍沒有因高溫和烈日受損,而觀望七星鰻,行走坐臥間始終輕松自然,同行的習武之人對她的深厚內(nèi)力皆心生畏懼。

  踏進白色沙漠的一刻,意味著懸在昆夷人頭頂?shù)睦麆τ纸藥追郑饲榇司胺路鹭韵笾噩F(xiàn),令人心生忐忑。南淵親兵一路走來,對沙漠景致漸漸習慣,此時沒有太多驚訝神色,因為天性的排斥,面上顯露更多的還是厭惡和不喜。宵明從隊伍中沖了出來,跪伏在沙面上,激動的涕淚橫流,口中念念不止,從頭發(fā)絲到腳底都充斥著對創(chuàng)世神的深深敬畏。

  童臻面色如常的穩(wěn)步前行,他已從宵明處了解到這旋樞殿的運行之法。殿中每隔八日會更換一角,當清穹角和南淵角轉(zhuǎn)出時,誤入其中的異族人將毫無生機,如此以來,渥丹一行定然不會貿(mào)然早早進入,更大可能是藏身在附近等待著他們。

  童臻向狴犴下達了更換隊形的命令,隊伍很快在沙海中移動起來,只見長蛇盤身收起,列成一個方陣,這是高度防御的姿態(tài),兵卒齊齊舉起兵器壓在前端,為首的狴犴邁著大步,手握寬刀,氣勢霸道。

  一行人緩緩向內(nèi)進發(fā),一雙雙眼睛警惕的四下打量著,耳邊時高時低的嗚咽風聲平添了幾分詭異,似妖魅少女纏上這些旅人的腰身,待被人感知到時又快速抽身離去,攀上下一個人的手臂。

  繃著神經(jīng)走了一盞茶的功夫,狴犴喝令聲響起,犀甲方陣止步靜立,隨即隊列自中央分開,后方的童臻終于看到了眼前景象。

  四個異常高大的巖柱如同衛(wèi)士一般,以絕對守護的姿態(tài)環(huán)抱著中央一個圓形寬闊的墩臺,它們的邊緣均被風沙消磨的層疊錯落,即便透露出些許飽經(jīng)風霜的滄桑,但仍能感受到它源源不斷散發(fā)出來的強大震懾。

  千余雙目光中,一個火紅的身影不慌不忙自圓臺后方走出,一步步上前。

  終風站在人群中,不錯眼的盯著面前的渥丹,對方的一雙紅眸似兩團簇簇的火苗,傲然的掃視著這群兵甲,在自己身上未作絲毫停留。

  “大將軍這面具就不用戴了吧,畢竟我等也曾相識。大將軍真是膽識過人,大兇卦象之下仍要穿越沙海前來送死?!变椎し€(wěn)穩(wěn)立在眾人面前,抱著雙臂冷言嘲諷,看到童臻身旁的宵明,面上的不屑更是加深數(shù)倍,“這里是赤望,異族武學禁術(shù)皆不可用,我倒想看看,這個叛族之人能給你們獻出什么高明計策!”

  童臻抬眼,不欲與她啰嗦,干脆揮手下令。

  身材魁梧的犀甲高舉起兵器,如同一群兇殘嗜血的野獸,咆哮著向渥丹沖了過去。

  “受死吧!”

  渥丹仰起頭,年輕的臉龐面向太陽,抑揚頓挫的赤望古語自唇間逸出。

  “赫赫陽陽,日出東方,紅蓮之火,辟除不祥!”

  對面的宵明忐忑的等待著渥丹的出招,他對渥丹武人習性了如指掌,渥丹脾性正直,向來都是用引以為傲的高超武學和深厚內(nèi)力對敵,可這句古語一出,宵明的驚恐不加掩飾,面色幾近扭曲,他張了張口,大喊道:“是禁術(shù)!是赤望禁術(shù)——凈世之火!”

  這一聲喊得眾人毛發(fā)直豎,周邊溫吞的風聲驟然起了變化,干燥酷熱的空氣中突然爆發(fā)出嘭的第一聲巨響,還未等眾人反應過來,四下接連響起震耳欲聾的爆裂聲,風已成凜冽之勢,騰起萬千殺意,熾烈紅焰自下方砂礫中蒸騰而起,火苗眨眼間越過人的頭頂,迅速拔高到數(shù)十丈的空中,隨即更令人驚恐的一幕發(fā)生了,頭頂?shù)牧胰账坪跏艿搅烁姓?,不安的微微顫動起來,日光幻化出肉眼可見的形態(tài),絲絲縷縷,似人的手臂一般向下伸出,與地面騰起的火焰觸到,頃刻相附相吸,糾纏在一起。

  無數(shù)根火焰形成的棍棒矗立在天地之間,在沙海中打造出一個赤紅的牢籠,溫度驀然拔高,空氣蒸騰扭曲,肉體凡胎難以承受,前方的犀甲哀嚎聲還沒沖出喉嚨,血液已蒸騰消散,軀干揚成飛灰,落入白沙之中,再也無法分辨,后方的兵卒看到這挫骨揚灰的恐怖一幕,恨不能扭頭逃開,誰人還敢向前。

  童臻亦是第一次親眼見識這凈世之火的威力,臉色不禁微變,一把將旁邊宵明拽過來,怒目而視。

  “我沒想到……她上來就是拼命,竟然啟用禁術(shù)……”

  不待宵明說完,童臻丟手將他甩開,扭頭對七星鰻道:“形勢急迫,還請王者出手相助!”

  七星鰻此行本是作壁上觀的姿態(tài),可從渥丹的禁術(shù)發(fā)起,她雙目中就閃現(xiàn)出了興奮,仙境之中竟然有這樣龐大的力量,南淵之外果然還有太多等待探查的秘密。眼下這人擁有的龐大神力似能與自己相抗,這個認知讓七星鰻十分不快,一雙陰冷眸子落在對面渥丹身上,生出比試一番的念頭。

  恰好此時童臻出言相求,七星鰻當下再不等待,凝起一道無形水墻向前推去。

  七星鰻姿態(tài)輕松,但水墻威力不可小覷,澎湃之水與噴薄之火在白色沙海中碰撞在一起,驚天震地的巨響中,兵卒們狼狽躲避,渥丹的目光穿過混亂的戰(zhàn)場,看了過來。

  雙目相對,強者相遇,自有感知。

  二人凝神催動內(nèi)力,火柱與水墻不斷碰撞,水試圖澆熄火,火試圖蒸干水,產(chǎn)生的霧氣很快在上方聚攏,嗤嗤的聲響昭示著雙方的膠著。四下白茫茫一片,渥丹的一身紅衣在其中十分醒目,凈世之火,以神之名借力,腳下的整個沙海俯首供她驅(qū)策,這里本就是熱與火的世界,當下更是被召喚聚集在一處,卷起炙焰翻騰天地,傲視敵手。

  七星鰻在南淵稱霸多年,也是架海擎天,目空一切的人物,可在此時全然不是對手,看著水墻漸漸勢弱,她繼續(xù)催動內(nèi)力附加其上用以支撐,并本能的向周邊延展出感知,貪婪的吸收著附近水汽。身后的兵卒也在此時失去了水汽的庇護,真實感受到了夏日沙海的高溫,更何況凈世之火已讓此地成為煉獄。五百南淵親兵首當其沖,大難臨頭,無從奔逃,只本能的撕開衣物,哀嚎著抓扯著喉嚨,似被拋上岸的魚,痛苦的撲騰掙扎,而前方的七星鰻一個眼神都沒有施舍。

  看著這駭人一幕,宵明匆匆上前進言:“大將軍,在赤望對決,火勢順應天時地利,威力大大增強,那南淵王者恐十分吃力,倒是那旋樞殿中,元素分布均衡,各族武學禁術(shù)皆可施展……”

  不用他說,童臻也已看清眼下形勢,當下發(fā)令入旋樞殿。

  “王者,退進殿中再做打算!”

  聽到童臻發(fā)聲,七星鰻也不戀戰(zhàn),腳下緩緩挪動,以水墻為屏障遮擋著火焰,護佑后方眾人得以有命撤退。五百南淵親兵全身虛脫,無力躲避,在火焰中盡數(shù)喪命,殘余的犀甲也是強弩之末,狼狽的向中央墩臺逃去。

  就在此時,隊伍中突然一人急速奔出,舉刀襲向七星鰻的背部,突變只在一瞬之間,又急又猛,氣勢十足,但對七星鰻來說卻不值一提,她的感知能觸及到每一寸有水汽的地方,更何況此時正在聚攏周邊水汽,對環(huán)境十分敏感。

  堅硬的鐵刀被無形內(nèi)力斷為兩截飛了出去,無力的落在砂礫之上,終風一擊未中也不后退,赤手空拳向她后背擊去,白光微動,一柄水劍插入他的腹部,他低頭,只見鮮血從空洞中流出。

  七星鰻未曾轉(zhuǎn)身,冷言嗤道:“這戰(zhàn)場是為我等天命之人而立,凡夫俗子也敢來送死!”

  終風在七星鰻眼中,與那些兵卒無異,不過螻蟻,可對面的渥丹卻一瞬間紅了雙眼,看著倒地的終風,她面上痛苦盡現(xiàn),矛盾與糾結(jié)過后,終究只化作一聲含混的嘶吼,烈焰向眾人展示了她的憤怒,瞬時膨脹的火焰在水墻沖出一道縫隙,襲向后方七星鰻,肉體的疼痛既真實又陌生,七星鰻一聲驚呼,本能將全身內(nèi)力盡數(shù)催出,堪堪擋住火勢。

  擋住對面突然發(fā)瘋的渥丹,七星鰻低頭打量,只見雙手已被燎起水泡,臂上衣物成了灰燼,看形勢不對,快步向后撤去。

  這邊突變也逃不過童臻一行的眼睛,狴犴背著昏迷的安瀾,惡狠狠瞪著倒地的終風,對童臻道:“幸好大將軍早看出他心思飄忽不定,才將我等召來身側(cè)護衛(wèi),身為昆夷將軍竟然違抗軍令,攻擊盟友,我真該親手將其斬殺!”

  童臻好似早已知曉會有這一變故,雙目淡淡掃過,毫不在意的樣子:“他活不成了,莫要耽擱,速速跟上!”

  狴犴十分聽話,收回釘在終風身上的兇殘目光,返身跟上童臻。

  一行人紛紛攀上墩臺,手腳并用的快速攀爬,一個接一個消失在圓臺中央,七星鰻運著水墻快速后退,待攀上圓臺時也已相形見絀,十分狼狽。

  看著她的身影消失,渥丹恨恨收手,隨即匆忙看向一旁終風,眼中劃過哀痛和驚慌。

  沙?;謴土似届o,稚子和七色一行人自巖柱后走出,打量著四下尸首,亦來到渥丹身后。

  余溫尤在,沙石燙的厲害,不用看也知道倒地的終風身上定是一層燎泡,中容清穹兩族與昆夷皆有血仇,七色和南羽沒有殺他已是不錯,哪里會出手相幫,稚子嘆了口氣,走上前去,費力拖起終風向巖柱的陰影下而去,一旁景湛看她吃力,忙上前搭手,二人將終風安置在陰影處,景湛手中一直拿著的瓦罐塞進了他懷中。

  瓦罐中的火齊珠是凝水神物,景湛一路就靠抱著這個罐子才活著走到這里,瓦罐剛碰到終風,清涼便沁入心脾,口鼻中的熱火也壓了下去,終風不禁喟嘆一聲,回轉(zhuǎn)過來。看著跟隨而來的渥丹,稚子和景湛對視一眼,起身離開,留二人說話。

  “你剛才舉動究竟何意?為何出手對付盟友,你可知你即便叛了昆夷,其他族也絕不會放過你?!变椎ど裆珡碗s,話音雖冷,雙目卻含著水汽。

  “不過一死……”

  “既是尋死,何必前來此處,非要死在我面前!”

  渥丹瞪著他,雙唇微顫,已是氣極。

  終風喘息,斷斷續(xù)續(xù)說出一番話來:“那人是南淵王者七星鰻,精于引水之術(shù),造化精深,昆夷一行人就是仰仗她的水汽庇護才順利到達這里,水火不容,她是你的勁敵,你定要小心?!?p>  渥丹死死握著雙拳,狠狠道:“不必你提醒!”

  “渥丹,我心悅于你,從未更改……”

  微弱至極的話語傳入耳中,渥丹臉頰滑下兩道晶瑩水痕,被抬袖快速抹去,雙唇幾度張合,終究還是開了口:“我定會殺了她……你安心吧。”

  不遠處的幾人默立著,眼睜睜看著終風閉上雙眼,頭向一側(cè)歪去,再也沒了動靜,而渥丹背對著眾人,雙肩劇烈聳動著,幾人抬眼對視,眼中皆是沉重。

  不知過了多久,渥丹緩緩走了過來,將瓦罐塞回稚子手中,一雙紅眸已被淚水浸染,面色卻依舊堅毅。

  景湛開口打破了靜寂:“那人便是南淵王者七星鰻,南淵的事我清楚,此時也不必再作遮掩,那七星鰻與安瀾是孿生子。南淵有一詛咒,孿生子現(xiàn)世,南淵將再無寧日。七星鰻因此自幼被拋棄,孿生子現(xiàn)世也一直不為人知,直到她不知從何處修得引水術(shù),禁忌之身加上至純血統(tǒng),強大無比,一舉顛覆王權(quán),登上王者之位,斬殺王族,并將安瀾與我驅(qū)逐。此人心狠手辣,乖戾狠毒,如今能在沙海中聚攏水汽供數(shù)千人到達此地,想來內(nèi)力比當時又精進了許多,引水術(shù)已臻化境了?!?p>  童臻本就難對付,又多出這樣一個厲害的對手,幾人面上都難看了幾分。

  “都別泄氣,我們也不是僅有渥丹一人,這旋樞殿中可啟用禁術(shù),我們各自施展本事,聯(lián)手出擊,不怕贏不了他們!”南羽道,“更何況剛才渥丹將那南淵王者壓制的毫無還手之力,可見也不過如此?!?p>  稚子搖頭:“火本是噴薄之焰,可焚燒萬物,而水積陰之寒氣,滋潤清滌,二者相遇,若硬要一較高低,終究還是水勢更勝。剛才只因是在沙海中,仰仗地勢將禁術(shù)威力加持,渥丹才能將七星鰻壓的無法還手,可進得旋樞殿中,各方元素均衡,形勢恐怕并不樂觀?!?p>  “無論如何,行至今日已無顧慮!我定要讓昆夷自食其果!”七色道。

  旁邊一直默不作聲的南絮突然從懷中取出幾個棉團,語氣興奮:“那旋樞殿中既能用禁術(shù),那你們將這棉團塞進耳中,進去后我吹奏攝魂曲讓對方失去神智,你們趁機出手,便可避免無謂損傷!”

  話音未落,身側(cè)的南羽臉上寫滿了不贊同,南絮卻是料到他要說什么,不等他開口,急道:“五哥,仙境生死存亡就在此戰(zhàn),若敗了我們所有人都是一死,別再顧慮了,進去后我即刻奏曲,你們快速上前將那領(lǐng)頭的幾人制出,只是片刻而已,不會曲音反噬。”

  南羽雖心中不愿,卻也知對方不好對付,南絮所言是眼下最好的方法,只能點頭應下,又道:“有五哥在,定會護你周全。”

  眾人接過棉團,渥丹叮囑道:“擒賊先擒王,沒有童臻,昆夷就是一片散沙,再難成事,紹莽首領(lǐng)定能號召五族,合力將昆夷趕回去,還仙境太平!”

  “不錯!”南羽語氣凝重,“今日哪怕我們沒有一人能走出旋樞殿,也要拉著童臻一起死在里面!”

  稚子將火齊珠自瓦罐取出握在手中,內(nèi)心一聲嘆息。

  一行人將棉團塞進耳中,沿著巖壁攀上了墩臺,進入旋樞殿中。

  剛一落地,感覺到腳下的堅實,幾人提著的心放了下去,起碼沒有進入清穹和南淵兩角。眾人快速打量了一眼周圍景象,此時的旋樞殿轉(zhuǎn)出的正是白角,白色虛空無邊無際,頭頂蒼穹變幻更替,而對面不遠處正是童臻一行人,他們在沙海中折損了許多兵力,剩余的犀甲已匆忙做了休整,看到渥丹一行人進來,不急不忙的擺開陣勢。

  童臻一雙利目掃向?qū)γ?,出乎意料的看到南羽南絮和七色景湛幾個異族人,當下就明白是稚子將這幾人救出并集合在一起。學子對戰(zhàn)昆夷,倒是應了那卦象,這幾人多少有些實力,看來需用心對付。

  剛要下令犀甲殺出,卻突然看到對面的南絮舉起玉蕭向唇邊遞去。童臻的思緒之快遠超常人,瞬間面色大變!蕭音一出,恐怕仙境之戰(zhàn)瞬間就定了勝負,所有籌謀皆化為泡影!大風大浪走到今日,一時大意竟要在陰溝里翻了船!蕭音入耳只是一瞬,他本能在最后一刻狠狠咬上舌尖,劇烈的刺痛將理智延長了瞬間,他用最后的力氣揮掉了臉上的面具。

  是他!

  南絮一雙美目難以置信的看著對面那人,大驚之下不禁屏住了呼吸,蕭音也在這要命的時刻停頓了一瞬,就這一瞬的功夫,童臻便得以喘息,細長手指自腰間掠過,轉(zhuǎn)眼一支竹蕭豎在唇邊。

  兩方蕭音驀地同時騰起沖向穹頂,聚攏成無形之手,向?qū)γ嬷刂貕喝ィ?p>  南絮恍恍惚惚吹奏著低沉的蕭音,內(nèi)心卻承受著劇烈的沖擊,看著那人,無數(shù)疑問在心中升起,萬千思緒向腦中涌去,南絮全身發(fā)冷,手指不由僵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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