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白心中一緊,莫非傅晏書看出了什么?心底嘆息,就算看出了什么,想必也是無關緊要的,在他的眼里,子衿不過只是一個拿捏的籌碼而已。
想著,暮白看著傅晏書的目光變了變,他不應該再用曾經的想法去看待傅晏書了……
傅晏書也無需理會暮白此刻看自己的眼神,他與暮白自幼相識,其中情誼也頗為復雜,念在暮白幼時與自己是一般的遭遇,便也多了幾分容忍,到底是曾經幫過自己的人……
傅晏書想罷沉了沉目色,“罷了,孤一會兒便命人將解藥給你?!?p> “希望殿下……言而有信?!?p> “怎么?暮白還是不信孤?”
“草民不敢……”
“呵……”
天色漸漸漆黑一片,然秦宮正是燈火通明的時候,周圍皆是正在巡邏的燕國將士。
兩人沉默無言坐了許久,誰都不曾出言一句。
暮白瞧了瞧外面的天色,便道:“天色也不早了,煩請?zhí)拥钕聹蕚?,我即刻便為您解毒吧……?p> “孤相信暮先生,暮先生可不要讓孤失望……”
傅晏書深邃莫測的眼睛落在暮白身上,暮白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說道:“我既是奉家?guī)熤鼮槟憬舛?,便會全力為你解毒,請?zhí)拥钕?,放心!?p> “如此最好?!?p> “小凡?!?p> 暮白朝外面喊了喊,小凡聞聲進了內殿,“公子……草民參見太子殿下?!?p> “嗯。”
而后來到了暮白身側單膝跪地,“公子有何吩咐?”
“去準備一套銀針,再去拿我們帶來的草藥……”
頓了頓,對著傅晏書說道:“請?zhí)拥钕旅藴蕚湓⊥?,解毒過程還需沐浴才可?!?p> 傅晏書便命裴青過來速速下去準備。
“殿下,我先給您把脈吧?!?p> 傅晏書嗯了一聲,便將手腕伸了出來。
暮白上前認真的把過脈之后,言道:“太子殿下的身體積毒已久,幸好師父先前已經給過你暫緩毒素的丹藥,只待最后一次的針灸和沐浴,太子殿下體內的毒,便會全部清除了。”
“嗯。”
頓了頓,暮白終還是說出了口,“我雖不知你因何而中毒,但……”
“但……以后千萬要小心了,你的身體已再禁不住如此強烈的毒素了……”
傅晏書一怔,他起身理了理衣襟,走向內殿已準備好的浴桶,“孤……知道了,開始解毒吧?!?p> “唉……”暮白嘆了一聲氣,轉動著輪椅跟著行去內殿。
“公子。”
小凡將拿來的瓶瓶罐罐的藥擺放在桌上,便恭敬的退下了。
暮白拿起一瓶草藥末便倒進了浴桶里,說道:“此為草蝎毒,它的功效可以毒攻毒,將你體內的余毒逼出來,只是……極為痛苦,不知太子殿下可忍受得了?”
傅晏書譏諷的看著暮白,言道:“曾經既能忍得,為何如今不能?!?p> 說著他已脫下了衣衫進入了浴桶內,強烈的刺痛感深深的灼痛著他沒入浴桶的肌膚。
傅晏書眉頭緊鎖著,不停流著的虛汗已布滿了額頭,昭示著此刻他所忍受的痛苦之深。
暮白攤開了針灸包,將其粗針插入傅晏書頭頂之上,再將余下幾根細針插入幾處穴位當中。
一個時辰后,浴桶內本清澈的水如今已變得黑漆漆的。
暮白神色凝重的將銀針有秩序的取了出來,直至將最后一根至關重要的粗銀針也取了出來,而后長舒了一口氣。
“時辰已到,太子殿下可以放心了……”
傅晏書緩緩睜開眸子,幽深的眸子血絲遍布??戳丝丛⊥皟鹊乃?,嗤笑一聲,聲音沙啞著說道:“也不過如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