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看是舵爺,連忙點頭哈腰的給羅跡幾人遞煙,其中一個黑瘦矮小的人陪著笑臉,我們當然是認識海叔的,但是三叔這幾年不怎么在家,不然我們也不會不認得啊,是不是啊三叔?
羅跡見他們也沒有惡意,點了點頭沒有再跟他們計較。海叔啊,這個停車場也是我們一直打理的,所以我們也要盡心盡力不是?海叔就不要跟兩個侄子生氣了。舵爺見他們客客氣氣的也就沒有再多說什么,羅跡打開車門,從副駕駛的手扣里拿出兩包煙,下了車給了兩人,兩人開始一個勁的給羅跡道起歉來。幾人坐上車開向了金湖鎮(zhèn)。
到了金湖鎮(zhèn),舵爺讓羅跡把車開到了一個叫瓦公生煎的店子,店門口停著幾輛摩托車和一排的自行車,進了餐館羅跡看到了熱鬧非凡的場面,店里一個小伙子招呼幾人坐在一處空位上,看清楚是舵爺時,趕忙從兜里掏出一盒土樓煙擱在了餐桌上。舵爺您先抽著,我去拿菜單。舵爺擺了擺手,不用看了還來老八樣,洪北你再到隔壁商店買一箱東平老窖來。
洪北緊走幾步走到廚房門口,喊了一聲老八樣上一桌,然后小跑著出來餐館的門。不一會有一位老人端著一壺茶水走到我們桌前,老人很熟識的坐在一個座位上,阿海啊,今天不是廟里開法會嗎?開完了嗎?不是說中午會有宴席嗎?你怎么能有空來鎮(zhèn)上???
二叔公啊,法會是開完了,宴席上不能喝酒,所以我就來店子里帶我三弟和他朋友喝酒來了。舵爺一邊大聲吆喝一邊遞給老人一根煙。老人抖了一下肩膀,這樣也好能給廟上節(jié)省點糧食,阿跡回來啦?老人拉著靈空的手高興的笑了起來,然后忽然像是想起點什么,阿海你們喝茶我先去忙了。
舵爺一把拉住老人,二叔公怎么沒有參加法會?二叔公擺了擺手,我這么大年紀了,我不能跟年輕人搶機會,更不想讓住持大人為了我這把老骨頭勞累,我多過一天就很知足啦,小北也成了家了,我還抱上了增外孫多好啊。老人說著話還是起身站了起來,今天人來的不多,但是我家阿妹也去了廟里幫忙去了,她會燒幾個小菜我就派她去了。老人說完話就去了廚房。
舵爺猛抽了幾口煙,讓我們坐在座位上喝茶,他起身也進了廚房,可以看得出來他并不是第一次進二叔公家的廚房了。舵爺剛進廚房,正好看著小北的爸爸忙著切菜,小北爸爸笑著趕緊要掏煙,但是被舵爺攔住了手,今天這廚房里就阿洪自己啊,我那桌子的菜我來備,備好了再辛苦阿洪炒。
阿洪見舵爺要上手,安公啊您還是陪舵爺喝茶去吧,海叔可不能自己做菜,一會我哪還好意思收錢啊?我自己能忙得過來的。阿洪說完話嘿嘿一笑。舵爺還是被二叔公推出了廚房,羅跡已經(jīng)看出來了,老人患上了老年癡呆,雖說并不嚴重,但還是會給生活帶來不便的。
羅跡起身趁著舵爺坐下來的功夫,二叔公也坐下吧,我好久沒見二叔公了,咱們好好聊會天。羅跡把二叔公扶在了自己身旁的椅子上,就在老人坐下的一瞬間,羅跡把老人的命魂重塑了一遍,又把二叔公飄忽不定的地魂定在了體內。只見二叔公喝了一口茶的功夫,躺在椅子上睡著了。
這時候洪北從門外提著一箱子酒回來了,看到自己的外公睡著了,趕緊放下手里的一箱酒,走到老人跟前想把老人抱起來,但是伸手間被舵爺擋住了,小北你外公沒事的,就讓他坐在這睡上一覺,不用再到樓上去了。小北不好意思的一個勁道歉,但是被舵爺臭罵一頓,趕快忙你的去吧,我來照看我二叔公。舵爺嘿嘿一笑趕走了小北。
不一會一桌子上齊了八個菜,幾個人開喝起來。店里的客人漸漸的都走了,最后只剩下羅跡一桌,阿洪從廚房走了出來坐在舵爺跟前,看著坐在對面睡著的老人,阿洪還是講出了老人患上阿爾茲海默癥的事。舵爺安慰阿洪,阿洪啊,二叔公的病你就放心吧,不會有事的,沒準一覺醒來還能跟我們幾個喝上幾杯酒呢。
阿洪一臉苦笑,不用海叔安慰我,醫(yī)生告訴我們了,瓦公得的這個病是治不好的,老人沒少為我們操心,我們也心疼啊,有時候把我當成小北,有時候又把小北當成增外孫,還有一次瓦公一個人跑到海邊,坐在沙灘上的石頭上,我問他在看啥,他說他在等我老仔出海回家,可是你也知道的,我家老仔早就失蹤十幾年了,那年他出海的船到現(xiàn)在也沒有回來。阿洪說著話就哭了起來。
羅跡給阿洪倒上一杯酒,喝一杯睡上一覺,我保證等你醒來的時候,二叔公已經(jīng)跟我們喝上酒了。阿洪也聽說了羅毅孩子的事,但是老人得的可是不治之癥,強裝出一個笑臉和羅跡幾人碰了一下,仰頭干了一杯子白酒。阿洪只覺得眼前的餐館一晃,爬在餐桌上睡著了。
小北站在柜臺里邊,看了一眼睡著的阿洪,一邊數(shù)著錢一邊搖著頭笑了笑,給自己點上根煙,坐在那里看起了VCD。忽然聽到瓦公說話的聲音,阿跡你什么時候來的店子???快給叔公到一杯酒,我跟你們喝幾杯,剛才睡了一覺,醒來趕緊頭腦不暈沉了,身上也趕緊輕巧多了。小北啊快去給我拿副碗筷來。
小北趕忙跑進廚房拿了一副碗筷,自己也坐在餐桌前,只見瓦公夾了一口燒田螺肉,這菜做的著急了,海鮮汁有點燒糊了,看來阿妹不在啊,阿洪做事還是心急了些,你們等我一下,我去廚房給你們新燒一道菜,讓你們見識一下我的手藝并不老。
小北聽著瓦公清晰的言語,不由得哭了起來,三叔啊,我瓦公他是不是真的好了?已經(jīng)幾年了,這是頭一回見瓦公說話這么清楚。不一會瓦公真端出一盤新燒的田螺肉,來大家嘗嘗我的手藝,絕對還是當年的味道。
舵爺和羅跡幾人全都爭搶著嘗了一口,田螺肉不但鮮香十足,口感上更是嫩中帶有勁道,剛擦干眼淚的小北一把抱住瓦公,瓦公您終于好了,我我我都想死瓦公了。小北激動得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話,舉起酒杯就給羅跡倒酒,三叔公,我先干了這杯酒,今天晚上不營業(yè)了,今天的酒和菜我請客,咱們一直喝到晚上。
舵爺嘿嘿笑著擺著手,小北啊,晚上村子里還會擺酒席的,你的心意我們領了,但是這錢你還是要照收的,說著話從兜里掏出一張百元鈔票塞在了洪北的手里。小北看了看舵爺又看了看羅跡,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坐在小北身邊的羅跡,趕緊起身扶起了他,小北啊,你這是剛什么,我小的時候,可沒少吃三叔公燒的田螺,你這不是見外了嗎?
二叔公倒是一邊忙著給羅跡添酒,一邊給餐桌上的幾人遞煙,看著小北跪在地上笑呵呵的,好孩子真長大了,你三叔公既然讓你起來你就趕緊起來,來日方長啊,你三叔公以后來咱這小餐館可不能再收錢了,當然啦在座的各位來了都不收錢。
小北一邊點著頭一邊坐回了椅子上,三叔公啊,我瓦公的老年癡呆是怎么治好的呢?醫(yī)生說的可是不治之癥啊,我只見三叔公給我家瓦公倒了一杯茶,瓦公喝完三叔公倒的茶就睡著了,再一覺醒來就恢復正常了,我要跟三叔公學本事,三叔公該不會有什么特異功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