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節(jié) 溫存
惠重就是魏云煙的事情,她輾轉反側想了一晚上,夜極深沉才入眠。
第二日醒來,頭有些犯暈,吸收了塊靈石,才得以精神清明。
這時,傳聲筒一陣波動,她臉上一喜。
接聽之后,臉色不由一滯。
“我沒事,逃出來了。回去同你說?!?p> 這是魏瑾晁的聲音。
不過隱約還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在道魏瑾晁你在和誰說話。
那廂必定很安靜,故而兩人的聲音才會這么清晰入耳。
畫樓手下意識的攥緊,臉色不由沉出水來。
當初發(fā)現三兒勾搭上魏瑾晁的時候,她就是這個反應。
攥緊的是手,疼的卻是心。
倏爾她微微一笑,走出了房門。
去了花忍居,例行請安后待了半日,她就獨身前往紅降居。
她早就存著央求謬不良去給惠重看看的心思,如今知曉她的身份,更是要如此做的。
她到的時候,謬不良正在藥房里配藥。
這個時候,她才注意到,謬不良身邊并沒人伺候。
是他拒了吧。
畫樓摸不透他這個人,也不敢托大,她一直猶豫怎么開口。
她不說話,謬不良也不說,他在整理藥草,打開一個個抽屜又關上。
畫樓就跟著他走。
直到他關上最后一個抽屜,筐內的藥草也見底了,才轉身看著畫樓。
眼神很平靜,如一灘清水,風吹不動。
畫樓拘束了一陣,終于將來意說來。
謬不良就道知道了。
誒?
畫樓一噎。
謬不良蹲下整理藥筐,又道:“知道了,有心情的話會去甘露庵走一趟?!?p> 她就露出狂喜的神色,沒想到謬不良這么容易就答應了,他還在她背上留了道疤呢。
“謬大夫,你真善良?!彼涣邌葙潛P道。
她蹲下幫謬不良整理。
謬不良冷哼一聲:“你們都挺會說的?!?p> 畫樓不知道你們指的是誰,但意識到他說的挺會說的是只會說空話。
她心想著是不是送點暖人心的東西?
半晌,她就被謬不良趕出屋去了。
她心想著事情也美滿完成了,就趕緊回到自個兒屋里去。
橘香正在收拾屋子,把床幔也加厚,席子上添了層暖皮。
她問畫樓去哪里了。
畫樓就說到謬不良那里去了一趟,給惠重求醫(yī)呢。
橘香就嘆道:“謬大夫現在心情一定不好?!?p> 畫樓就驚訝地看著她,問緣由。
“府里新近了人。是一對孿生姐弟,長得可精致了,跟瓷娃娃似的。“橘香道。
可那跟謬不良有什么關系呢?
“世間男兒多薄性。前端大災大禍的,老爺還和謬大夫同出同入呢,才這么點功夫,又納了新人。你說他傷心不傷心?“
畫樓微愣,橘香不會以為謬不良和慕容東宮是那種關系吧。
她臉紅了一下,當初她受三兒感染,對耽美有點接觸。
不過她自己的感情還一團糟呢,哪有點評別人的道理,只知各人走各路,不誤旁人即可。
可是她剛從謬不良那處出來,并未見他有絲毫的難過不快。
看起來一點失落也沒有。
就不知道他和慕容東宮的傳聞是不是真的了。
許多女子看見兩個男子走得略微近了些,就喜歡亂掰掰。
再一問橘香,果然得知他二人在人前并無親密動作,所有傳聞皆是早前謬不良的丫環(huán)傳出來的。
后來,那丫環(huán)就消失了,而謬不良也提出不要人伺候。
“定是個亂嚼舌根的,被罰了吧,主子的閑話也敢說,你以后也小心點。”畫樓瞪她道。
橘香掀起床幔,飛了一屋子塵土,笑道:“唉喲我的小姐喂,我可真被您唬死了就沒人伺候您了?!?p> 兩人就笑起來。
畫樓頓覺得心情舒暢了許多。
橘香也收拾地差不多了,她就讓她去揀幾匹緞子回來。
她想著給謬不良做兩件衣裳表示謝意吧。
至于魏瑾晁的衣裳,日后再說!
恰在此時,傳聲筒一陣波蕩,她趕緊拿出來接收,就聽到魏瑾晁說自己快到的消息。
她喜出望外,魏瑾晁隨意發(fā)來的一條簡訊就能讓她把先前的不快扔到九霄云外去了。
一炷香后,她就出現在魏瑾晁的空間內了。
畫樓一日不見魏瑾晁,如隔三秋,如今這么長時間過去,自是想念得不得了。
剛被牽引進去,不等魏瑾晁說話,她就撲進他懷里,腦袋頂在他的胸口,擔心他會再次消失。
尤其,今早從傳聲筒里傳來的女聲,令她不敢深想。
她的身子在發(fā)抖,魏瑾晁忙給她拍背,令她呼吸順暢些。
他在嘴角在她看不見的角度,卻浮現出一抹愧疚來。
這些時日,說長不長,卻發(fā)生了許多事。
有的人,開始出現在他生命中,產生了不同以往的影響。
想到此處,他緊緊抱住了畫樓,仿佛要將她融入骨髓深處,永不分離。
畫樓在他胸口松了口氣,捏著他的胸道:“怎么肉少了啊?!?p> 她知道他練的功法,剛開始要求煉體,肌肉會鼓起。
故而上回見他時,肌肉很是發(fā)達。
如今是慢慢內斂回去,變成不厚不薄的肌肉,手感最最好的。
魏瑾晁見她情緒過了,就握住她的小手,道:“怎么,不喜歡???”
畫樓有點害羞,臉紅紅的。
魏瑾晁就低下頭來親她。
兩人纏綿了一會子,她趴在他胸口,聽著他說這些天來的危險日子。
突然蹦出來的體型有房子那么大的猛獸,制造幻境的小狐貍,以及埋伏已久的搶劫犯,被盯上的司徒家的人,甚至還有魏家想取他性命的堂哥堂弟們。
最后,有一段山脈忽然塌陷,他落入了其中,困了將近一個月。
也就是那一個月,沒有和畫樓聯系。
他輕描淡寫地說著,畫樓卻聽得心驚肉跳,手指不知道什么時候嵌進他的肉里。
她摸摸他的臉,聚精會神地看著。
他的靈魂本就超越了這個歲數,因而神色中也不似這個年紀般稚嫩,只是,再掀開以往的記憶,如今在她面前的男人,已經更為的堅韌了。
他漸漸在這個世界混得風生水起,他的前途一片坦蕩,他能逢兇化吉,他將成為霸主。
她在這一刻,無端這般相信。
然而,那樣的他,是她能匹配的高度嗎。
畫樓忽然鼻尖發(fā)酸。
她道:“魏瑾晁,你別走得太快太遠,我會追不上的?!?p> 她怕他成長得讓她覺得不熟悉。
魏瑾晁望著頭頂,撫摸她的肩,道:“不會的,我們一定會一直在一起?!?p> 他的眼神痛苦而后漸漸變得堅定下來,仿佛在承諾什么。
橘生淮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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