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是豆腐?
遍布周圍森林當中的群狼與那些穿著簡陋服裝的原住民們混在一起,粗看之下密密麻麻,仔細觀察卻能發(fā)現(xiàn)這一切實際上在井然有序地進行著。
與此同時,無論是狼還是原住民,除了散發(fā)出陣陣瑣碎的呼吸聲與腳步聲音外,基本沒有造成任何響動。
他們?nèi)藢嵲谔嗔?,那些乖得像條狗似的的狼更是非常具有威懾力。
所以盡管五位跟蹤者平時一個個都不算什么良好市民,但此刻卻非常識時務地蹲在那里,槍支匕首手榴彈等危險物品被緩緩放在地上,然后雙手抱頭,任憑自己等人被五花大綁外加搜身的推搡押送離去。
而在那場地之外,一處樹蔭遮擋著的隱蔽角落,氣氛更是怪異非常。
“你不是去**了嗎?怎么跑這來了?”跑過來的黑發(fā)少年微微氣喘地問,雙手叉腰,看起來對于水島千繪出現(xiàn)在這里有些惱火。
這種與之前截然不同的態(tài)度以及周圍所發(fā)生的事情讓“日本女人”不自覺瞇了一下眼睛,隨即她低垂起眼簾,表情似乎有些羞愧。
“我……嗯,我迷路了?!?p> “迷了這么遠的路?”
“我也沒想到我的方向感會這么差勁,非常非常抱歉?!?p> 如此回應著,她突然抬眼好奇地看向伯尼,似乎很納悶地詢問,“那么你知道這些原住民是怎么回事嗎?怎么突然冒出來這么多人?”
午時的陽光被頭頂茂密樹冠遮擋著,漏下來的斑斑點點看起來就像是一顆顆墜落在濃綠草地或者樹葉表面上的星辰。
“星辰”隨風微晃間,恰逢其中之一點綴在了水島千繪那張白皙精致的左臉蛋上,將她嬌嫩細膩的肌膚照映得清清楚楚,也讓那長長的睫毛與水潤烏黑的眼眸顯得分外純粹。
而今這雙看起來柔弱溫和的眸子靜靜注視著伯尼面頰,像是淑嫻溫柔的女朋友在默默盯著情郎,然而在那黝黑深邃的瞳孔深處,隱隱散發(fā)出的情緒卻是那么的饒有深意。
“惡人先告狀”所帶來的氣勢并沒有沖垮對方,反而被輕描淡寫地扒拉到了一旁,與此同時還適當?shù)剡M行了反擊……
大家似乎已經(jīng)對對方的某些隱秘行徑有所了然。
伯尼對此聳了聳肩,看了眼另一個方向,那被密集樹木遮擋著正漸行漸遠的原住民群體,表情淡定,口中坦言道:“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任誰家里突然闖進來一群來歷不明的人都不可能無動于衷的吧?我和你說,他們其實早就在林子里盯著我們了,只不過我沒告訴你罷了。”
水島千繪聞言微微驚訝,看了伯尼幾眼后,她突然露出一抹笑意。
成年人的交流方式是當雙方發(fā)現(xiàn)對方在與自己相處的過程當中有某些隱瞞時,普遍都會選擇心照不宣地繼續(xù)虛偽客套,然后表面上你好我好大家好。
然而她卻沒想到眼前這位竟然如此果斷地承認了,這讓她隱隱察覺到了伯尼的善意——
事實上,就算伯尼不說她其實也能猜到個大概,但自己猜測和對方坦言相告可完全不是一回事。
就像是你察覺到對方在撒謊時,對方很實在地承認了他的確在撒謊一樣。
于是她臉上笑意不變,手指隨意撥弄起梳在胸前被紅白花色發(fā)帶纏繞著的烏黑發(fā)絲,語氣調(diào)侃地道:“那么他們這個家也太大了點吧?!?p> “人多當然要有一個大家庭?!?p> “主人們看起來也很兇哦,和某人之前說的可不大一樣?!?p> “某人覺得他形容得已經(jīng)很貼切了,只是就算一個小孩子,拿起手槍來給人的感覺也會與平時有很大不同?!?p> 伯尼一本正經(jīng)地回答,“不過別看他們現(xiàn)在似乎很兇,等你接觸多了,就能發(fā)現(xiàn)他們其實都很友善,更是比外面人淳樸得多。”
說完他抬下巴示意了一下,轉(zhuǎn)身朝著原住民們離去的方向走去。原地水島千繪盯著他背影瞧了片刻,最終還是抬腿跟了過去。
“我很好奇一件事,伯尼?!?p> “什么?”
“你和你的原住民朋友們早知道會有人跑來跟蹤我們?”
“不能算是早知道吧,我只是發(fā)現(xiàn)了某些人的存在,然后有這么個預感。”
“發(fā)現(xiàn)?”
“最近溫莎鎮(zhèn)來了很多陌生人嘛。”伯尼撒謊根本不用打草稿。
之前他忙著泡妞以及被自身金手指一事困擾,可沒發(fā)現(xiàn)居住的鎮(zhèn)子當中有什么異常之處存在,直到莉莉突然找上門來并顯露出某種苗頭,他這才結(jié)合一些細微線索初步有了些許想法。
不過當初的想法與現(xiàn)在發(fā)生的事情差距很大,但從結(jié)果來說,卻也算是基本滿意——接下來的重點就該放在弄清楚他們跑到這里來到底是做什么的,以及他們的身份是否與伯尼某種猜測有關(guān)這兩方面了。
“那……你不好奇我們來這里是因為什么嗎?”似乎心有靈犀,更像是自然而然,水島千繪的話語完美契合到了伯尼的目標之一。
然而他卻對此轉(zhuǎn)移了話題。
“糾正一點,是他們,而不是你們。”
“為什么?”
“提前送來請柬聲稱要來拜訪,和招呼都不打一聲的突然闖進來當然需要區(qū)別對待,而且你還是我好朋友介紹來的?!?p> “你就不怕我其實也不懷好意?”
“我覺得一個在森林里走路都要有意避開一些脆弱怕踩植物的人,就算再壞也不可能壞到哪里去?!辈徇呑哌呎f,完全無視了不久之前他還與眼前這位的對立面說過一番類似的話。
“你的話里雖然有很多都是謊言,但那些本能行為可做不了假。”
“沒想到你觀察的還挺仔細。”水島千繪聞言笑了笑。
“膽大心細臉皮厚,這可是一個花花公子應該具備的基本功,這點你早該認知到的?!?p> “那么你既然察覺到我撒謊,就一點也不在意嗎?”
良好的氛圍讓話題愈發(fā)深入了下去。
“我爸媽平時也沒少對我撒謊,你覺得我需要在意這點嗎?”
伯尼隨意地回答:“善意的、無意的、惡意的、以及不能隨便和人說所以需要遮掩的。謊言分很多種,能夠?qū)Υ擞兴袛嗍浅赡耆硕夹枰邆涞幕灸芰χ弧!?p> “據(jù)我所知,你可不是什么成年人?!?p> 水島千繪朝伯尼眨了眨眼,看起來就像是鄰家大姐姐一般笑瞇瞇地顯得非常親切,卻又隱隱有種獨特的清純誘惑力。
“知道嗎,我開始有些遺憾比你大四歲這點了?!?p> 伯尼聞言腳步一頓,表情有些錯愕,而對方在說完這話后卻并沒有停下腳步,反而笑吟吟地瞥了他一眼,繼而走向森林深處,婆娑樹陰籠罩下,其婀娜優(yōu)美的背影漸行漸遠。
周圍涼風拂過,原地一抹殘留著的誘人幽香被迅速驅(qū)散一空,卻也在這個過程當中輕飄飄地繚過伯尼臉頰,混合周圍花香與自然氣息竄入鼻子,沁人心脾,如同剛剛那充滿深意的話語一般,讓他忍不住撓了撓腦袋。
“我竟然被一個女同性戀給戲弄了……這感覺……”
小聲嘀咕了一嘴,伯尼再次踏步趕路,邊走邊搖了搖頭,將這種荒誕感甩出腦袋。
威爾斯州法律規(guī)定,不論對方同意與否,與十八歲之前的未成年人**都屬于強迫行為,除非雙方年齡相差小于三歲。
然而雖說水島千繪那句話聽起來充滿內(nèi)涵,但這一路上她的某些本能動作與一些眼神變化卻在無形否定著其話語當中的“誠意”。
比方說,盡管態(tài)度親切友善,但她身體方面的一舉一動卻不自覺帶著許多疏離,這種疏離并非男女大防的那種,而是另外一個層面上——也許當事人都沒發(fā)現(xiàn),卻逃不過伯尼的眼睛。
又比如說,她似乎特別欣賞伯尼的“自知之明”,但這種欣賞與正常男女關(guān)系或者朋友關(guān)系可不大一樣。
以及,在剛剛跟隨在一群原住民屁股后趕路并交談時,伯尼有很多次視線都不自覺看向一位身材背影非常誘人的原住民妹子,這是他的男性本能。
水島千繪反應和他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