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自宅在家中的暑假,漫長而無聊,每一天都仿佛只是把昨天回顧了一遍,然后毫無期待地等待著一覽無遺的明天。
時間的概念很容易變得模糊不清,不過源于最近發(fā)生的“大事”較多,每一天的新聞總算能夠幫助比企谷大神記起時間。
8月15號,傍晚。
對于洪水的報導十分及時,不斷有“好消息”從電視上傳來。
比企谷并非整天守著電視,但還是有意關注著發(fā)生在神戶地區(qū)的洪水的基本情況,雖然這似乎影響不到身處江戶的他。
吃過杯面,斜躺在沙發(fā)上,借助消化食物的空當瀏覽著最新的消息。
報道里宣稱洪水已經達到可控階段,目前正在派遣消防隊伍前往災區(qū)做最后的治理。
透過屏幕,可以看得到整裝待發(fā)的消防員;有積極接受采訪的長官在鏡頭前滔滔不絕。
播報員將洪水泛濫區(qū)域前后的照片拿來對比,專家們對此發(fā)表長篇大論的看法。
在洪水的肆虐過程中,有些區(qū)域遭受了泥石流,流通區(qū)內的房屋和田地被淹沒了大半,即使受災較輕的區(qū)域,也并沒有完全排除危險。
除了消防員,還有大量的警察和士兵前往協(xié)助封鎖。
據說主要是為了防止受災較輕地區(qū)的民眾擅自提前返家,這會妨礙到治理工作的開展,并且伴隨著可能的意外。
不光本地的警察,還有從各地調遣的隊伍,八方支援的架勢讓比企谷大神不由得暗自咋舌。
比企谷看著官方的新聞,覺得這場水庫潰壩導致的災難就快要結束了。
但其帶來的影響還將持續(xù),重建工作、救濟工作……機關部門面對著諸多后續(xù)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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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簾全都拉了下來,房屋里顯得十分昏暗,陰森森的莫名有些可怕。
“蛇……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床上的男性不斷地哆嗦著,身上裹得十分嚴實的被子隨之一動一動,他的嘴里不斷地念叨著奇怪的話,斷斷續(xù)續(xù)地,帶有明顯的顫抖。
“蛇……很多……蛇……紅色的……蛇……它們……一直在……跟著我……”
房子里別無他人,除了裹成一團的被子,床上還散亂地撒布著各種各樣的食品袋,以及許多飲料瓶。
仔細看去,有面包碎屑散落,油污和一些不知名的液體在被褥和床單上浸濕了大片大片的痕跡。
整張床發(fā)散出混雜的怪味,被子里甚至傳出了屎尿的騷臭。
裹在被子里的男人仿佛沒有感覺到這些,又或者感覺到了卻毫不在意,他的精神已經不正常了,只是嘴里在機械般不停地重復著著:“蛇……紅色的……蛇……我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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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企谷先生!打擾了?!?p> 看到門口的女士,比企谷本能地就想把門重新關上,但他很快放棄了這種想法,只是禮貌地打了招呼:“你好,第六感小姐?!?p> “叫我筱田警官?!斌闾锘菝鏌o表情地糾正道,一只腳已經踏進了門內。
又是什么找上門的麻煩事嗎……比企谷暗自想著,一邊側身讓開房門的位置,示意警察小姐進入。
筱田惠沒有進去的意思,站在門口,拿出一張照片在比企谷眼前晃了晃。
看到照片的那一刻,比企谷突然愣了一下。
照片上是一個身穿運動短袖的男子,發(fā)際線很高,滿頭大汗地在笑著。
是他?那個有些奇怪的中年男子,自己不過見了他兩面,怎么現(xiàn)在警察小姐就拿著照片找上門來了?
上一次見到是在便利店,因為對方的表現(xiàn)有些奇怪,所以比企谷特意的觀察了一下,更早的一次則是在警局門口。
但無論那次,比企谷都沒有和對方直接接觸,甚至照片上發(fā)際線很高的中年男子都沒注意到自己。
可警察小姐怎么會找到自己?照片上的男人身上又發(fā)生什么事了?
各種想法紛呈,但比企谷仍然沒有一絲頭緒,最近發(fā)生在身邊的事總是這么奇怪不可理喻。
“他怎么了?筱田警官?!北绕蠊仍囍鴨柕溃瑫r覺得第六感小姐太不專業(yè)了,警察登門不應該立刻把事情說明白嗎,僅拿出張照片,難道是在等待自己這個普通人猜謎嗎?
不過看她的樣子應該也入行沒多久,可能業(yè)務還不夠熟練……比企谷在心里默默給警察小姐找了個借口。
筱田惠注意到比企谷看到照片時明顯頓了一下,覺得對方可能有話要講,所以可以等待了片刻,直到對方開口,才想起自己似乎忘了介紹。
這也是因為她走訪了許多戶居民卻幾乎沒有得到多少有用信息,所以才在比企谷這里莫名有了些期待。
“他死了?!斌闾锘菰囍M織起預言。
“……”
他是誰?怎么死的?找我干嘛?比企谷心里同時冒出了數個問號。
“死者名叫姬川龍馬,是本地一家互聯(lián)網公司的一名普通員工,嗯……碼農,今天下午四點左右被外賣配送員發(fā)現(xiàn)死在了家中。”
碼農,難怪頭發(fā)堪憂,比企谷表面嚴肅地看著警察小姐,心里想的卻是別的事情。
他想到了以前偶然聽到過的一則國外故事,“農夫與蛇”的故事。
“他在中午的時候有下過一單披薩,但因為那名配送員只是兼職,所以送到的時候距離下單已經過了三個多小時?!斌闾锘萁忉屃艘痪洌m然這似乎與案情并沒有太大聯(lián)系。
三個多小時……比企谷雖然對本地外賣的配送速度一直都有深刻的了解,此刻還是忍不住想要吐槽。
難道是餓死在家中的嗎?
比企谷腦海中有些奇怪的想法滋生,想到了曾經杯面斷絕的日子,雖然饑腸轆轆卻十分抗拒出門。
但他很快靜下心來,仔細傾聽警察小姐接下來的的陳述。
“根據那個配送員所說,死者當時姿勢古怪地躺在地上,雙腿彎曲著紐在了一起,腳尖似乎正竭力伸向頭頂的方向,兩條手臂分別繞到了背后和脖子,整體就像個扭曲的麻花,這和我們到場后觀察到的場景基本一致?!?p> 這仿佛受到了詛咒,比企谷甚至可以想象那樣的場景,陰森昏暗的房屋里,恐怖的尸體橫陳,不,扭曲著倒在地上。
“叫喚無果后,他試著摸了摸鼻息,對方已經停止了呼吸,但似乎還保持著一定的溫度,應該那時候是剛死不久。”
“外賣配送員本想撥打急救電話,但出于恐慌,他呼叫了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