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讓你們早早地坐車去江邊嗎?”牡丹見狀,走出來問道,神色有幾分焦慮。
“海棠說落了東西,回來取的?!笔|書解釋完,轉(zhuǎn)而又向文淵說道,“你怎么在這里?”
文淵正要說話,牡丹突然大喝一聲,“云煙!進(jìn)來!”
蕓書和海棠面面相覷。正在這猶豫的當(dāng)口,牡丹又對文淵厲色道,“趙大少爺請走吧。方才與你說的,不要忘了。”
文淵點(diǎn)頭,就要邁步下樓。當(dāng)他走過蕓書身邊時,他的大手緊緊地握了一下蕓書垂在裙邊的手,在她耳邊輕聲說道,“等我來接你?!?p> 溫?zé)岬臍庀倓偱鲇|到耳朵,就讓蕓書不由得心跳加快。她不懂他在說什么,只是愣愣地點(diǎn)了兩下頭。
文淵一走,牡丹就用眼神示意蕓書進(jìn)屋來,還跟海棠說道,“海棠,稍等一下,我和云煙說點(diǎn)兒事。”
想到牡丹剛剛嚴(yán)厲的神色,海棠謹(jǐn)慎地應(yīng)了一聲,便往自己的屋子走。
牡丹和蕓書進(jìn)了屋,還掩上了門。
“牡丹姐姐,這是怎么了?”
“你坐?!蹦档ど焓种噶艘幌伦肋叺首?,讓蕓書坐下。隨后,便把她和素雯商量的計(jì)劃全盤托出。她知道蕓書是斷不肯像一個苦大仇深的小媳婦一樣,鬧著回娘家。蕓書甚至也不愿意把心里的委屈告訴別人,她只能用這種方法讓蕓書到清吟閣住幾日。她也猜到,依文淵的個性,他今天早上一定會過來找蕓書,所以便讓海棠帶蕓書出去,好避開他。
聽牡丹解釋完,蕓書才問道,“所以,素雯她沒有把我回清吟閣的事,告訴太太和文淵?”
“是?!鳖D了頓,牡丹又補(bǔ)充道,“我讓她這么做的,你別怪她?!?p> “我知道,你們都是為了我好??墒恰笔|書一時不知如何措辭,“可是,我在趙家,本就低人一等,又怎么好鬧脾氣呢?牡丹姐姐,我還是回去吧。”
“你這是說的什么話?那趙家人,難道天生命就比我們精貴?妹妹啊,再怎么說,除非他們有本事休了你,不然,你就是他家里的大少奶奶。你的個性本就不爭不搶,我理解,可是,你不能永遠(yuǎn)在自卑與愧疚中度日啊。妹妹,就聽姐姐的,在姐姐這里待上幾天,閑暇時出去走走轉(zhuǎn)轉(zhuǎn),散散心。一切的事情,姐姐來處理,好不好?”
蕓書噙著眼淚,不知如何言語。
“別哭了。以前在我這里,是一個愛哭的小姑娘也就罷了?,F(xiàn)在都嫁人了,還動不動哭鼻子。”牡丹柔聲笑道,向蕓書遞過去一塊手帕。
蕓書接過來,垂頭輕輕地拭淚。
“牡丹媽媽,云煙,我們可以走了嗎?車夫已經(jīng)到了?!边@時,海棠在外面小心翼翼地敲了兩下門。
“走吧,去跟海棠好好地走一走?!蹦档ふ酒鹕韥?,蕓書輕輕地應(yīng)了一聲,也起身來。臨出門前,她還有些手忙腳亂地用手帕又擦了擦臉,才笑著打開門來,挽過海棠的手,連忙和她并排走,生怕讓她直視自己的臉。
在下樓梯的時候,蕓書又回頭望望牡丹敞開的房門,和門邊那個穿著白色裙子的、這些年一直如長輩一般照顧著她的人。
牡丹見她回頭,也揮揮手,輕松地笑,似乎在說,讓她玩得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