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考慮到時間問題,幾個人決定派代表去到附近的鎮(zhèn)上挑選具有代表性的禮物,這一艱巨的任務(wù)自然是落在了祁瑾的身上,可王瀾不服決定,也想要作為領(lǐng)頭去買一次東西,一來二去的,這一工作順利的在眾人面前完成了交接,歷時不過幾分鐘。
就在眾人悶頭吃飯的時候,王瀾的女友捅了捅方沫的胳膊肘小聲說道:“你的洗面奶不是沒有了嗎,要不要我讓王瀾給你帶一個。”
“不用麻煩了,沒幾天就回去了。”
這一切全都被祁瑾聽在耳里,他看向方沫眼神又亮了幾度。
吃過午飯后,窗外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拍打著稀松的翠葉,像是在為不久后的分別提前悲傷,方沫回到寢室睡覺,定了個五點半起床吃晚飯的鬧鐘,結(jié)果五點打來的電話讓她胃口全無。
“喂,小胡,怎么了?”
“祁瑾不見了?!?p> “應該在上課吧?!边@小胡也是奇怪,祁瑾找不著人了問她做什么。
“沒有,他和其他老師調(diào)了課,王瀾說他是開車去縣城里面給你買洗面奶去了,然而現(xiàn)在電話又打不通,雨又下的這么大,你說會不會出什么事啊?!?p> 方沫瞌睡全無,翻身起床連外衣都沒來得及穿就急匆匆跑下樓去:“你們在哪兒?!?p> 屋外的天黑壓壓的沉,狂風呼嘯盡情喧囂著不滿,更甚黃豆大小的雨滴打在身上,幾秒后便渾身濕透。方沫趕到校門口的時候,整個人像是剛從水里面撈出來,發(fā)梢衣角還滴著水,滴滴答答落在貼有瓷磚的地板上。
王瀾的女朋友把她拉到一邊用干毛巾擦拭她身上的雨水:“今天刮風,怎么穿成這樣就出來了?!焙竺婺前刖洹铊匆姷枚嘈奶郯 桓艺f,怕一開口幾個人的付出全都前功盡棄。
“有方向了嗎?”
王瀾女友搖頭:“王瀾帶著他去借的車,祁瑾開走后王瀾就去鎮(zhèn)上買的禮品,現(xiàn)在王瀾都回來好半天了祁瑾還是沒有動靜,本想打電話提醒他小心山路,可是根本沒有人接,按理說他都已經(jīng)開在回來的路上了?!?p> 方沫思考幾秒后,果斷作出決定:“這附近還有可以借車的地方嗎?”
“親愛的,你該不會是要去找他,我們再等等呢,說不定等下就回來了。”這一切怎么都不按他們計劃好的走呢,要是方沫真的開車去找人了,那豈不是還是沒有順利完成任務(wù)?
“上次我們借了兩輛車,還剩一輛是不是?!?p> “是有剩不錯,但是上次我們開車回來忘加油了,他們都等著離開的時候有人送油來呢?!?p> 方沫抹了一把臉,六神無主,屋外接連不斷的雨滴打在積水的洼地里,泛起陣陣漣漪,她想也沒想就要沖出去,也不知道是為了什么,總感覺邁出這一步就能夠找到答案。
王瀾女友趕忙從背后拉住了她,把她往屋子里扯:“王瀾他們幾個已經(jīng)在路口上守了,一有消息就會通知的?!?p> 方沫鼻頭一酸,眼睛微微泛紅,說起話來也變得含糊不清:“我得親自看著人平安我才能安心?!?p> “為什么?!边@一問題算是問道了關(guān)鍵上,也是這一起事故最為核心的關(guān)鍵,是因為感激還是感動。
“他是因為我才出去的,要是真有什么事情我有推卸不了的責任?!?p> 王瀾女友將手機背到身后掛斷了電話,然后輕拍方沫微微顫抖的背部以示安慰:“沒關(guān)系的,這不是還沒天黑嗎,要最后真找不著人,我陪著你去,我走路都陪你走到縣城里行不行?我們現(xiàn)在就先在這里等一會兒,你呢就把衣服烘干,到時候跑起來也省力一些。”
方沫點頭,眼角的淚混著雨水滴落掉在地上,要是不帶上自己的名字,說不定還不會這樣心亂如麻,可偏偏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與自己緊密相關(guān),想逃也逃不了。
到了晚上六點,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烏云剝奪了所有的光,月亮不曾探出一角來為這一群鄉(xiāng)村路上心急如焚的青年照明。
方沫打著借來的電筒快步趕往回村必經(jīng)的路口,為了追上她給她擋雨,王瀾女友不得不也配合她的腳步快速行走,最后一趟路下來累得氣喘吁吁,而方沫卻面無表情。
“怎么樣了?”
王瀾看了眼女友,然后對著方沫搖了搖頭:“等了好久都沒有消息,電話還是打不通?!?p> “請······請你們幫我守在這個路口,等祁瑾一回來就讓······他回學校等我,麻煩了?!闭f著方沫就要往雨里沖,王瀾眼疾手快把她給拉了回來,她那一身好不容易用取暖器烘干衣服這才免于再次被淋濕的悲劇。
“你現(xiàn)在要去哪兒?你想去哪兒?你能去哪兒?”對方一來就拋出三個問題,此刻的方沫已經(jīng)顧不上思考那么多,只想要看見一個完整鮮活的祁瑾站在自己面前,笑著寬慰她說:“沒事?!?p> “我要去找他?!?p> “你怎么找,用腳?幾個小時的車程,你就這樣走去還不知道幾天后能不能到,更不用說山路滑坡會不會把你給埋起來。”
對待方沫表現(xiàn)的像一個父親的王瀾深深贏得了女友充滿愛意的贊美,只不過現(xiàn)在還有更為艱巨的任務(wù),所以不得不斂起自己的敬仰之情。
“我去借車?!敝皠偟綄W校的時候她有抽出時間在附近的村子逛了幾圈熟悉情況,順帶拉近鄰里之間的距離,令她印象最為深刻的就是一家農(nóng)戶面前停放的小型貨車,嶄新的刷漆鐵皮對應湛藍的天空,與之呼應,光是看著女主人洋溢著笑容的面孔就感受到她對院子里擺放的這輛貨車散發(fā)出濃濃的自豪之感。
“你是想說那輛鐵皮貨車嗎?”好在之前祁瑾有給他說過方沫可能會提起這輛車,他才有時間想法子加以應對,不然真一無所知到了現(xiàn)在肯定是手足無措,遲早被她看出馬腳。
“對,我不載重,所以駕駛起來沒什么難度?!?p> “你可想好啊,這已經(jīng)是屬于無證駕駛了,扣分不說,弄不好是要被拘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