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會了?你們怎么不早說!”帳篷里面?zhèn)鱽聿袈詭в?xùn)斥之意的聲音。
“是,剛剛您在安排救援,所以我們便沒有通報,而且……他還帶了個女孩子一起來的……”
聽到有人談及自己,木茶兒不由得一陣緊張,縱然她從小沒怎么受過教育,但也知道,每當(dāng)那些三圣教的老家伙們要商量點什么的時候,都會十分反感有外人在場。
“哦?一個女孩子?是本地人嗎?”
“是?!?p> “一并叫進來吧,讓人家一個姑娘在外面曬著也不好?!?p> 嗯?自己也能進去?這個伯爵……似乎有些和那些高高在上的三圣教教父有點不一樣?
沒等幾秒,便有人前來找到阿圖門進去。
跟著阿圖門走進帳篷,便見帳篷最里面中間的座位上,正坐著一個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
難道剛剛說話的伯爵大人竟然是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嗎?從剛剛安排種種救援來看,完全不像是一個和自己年紀差不多大的少年能夠下達的命令啊!
這個少年,真的是伯爵嗎?
將自己心中的疑惑掛起,木茶兒開始觀察起這個神秘的、被其他人稱為“伯爵”的少年來:
少年最讓人印象深刻的便是那如同夜空星辰一般明亮的眸子,干練的短發(fā)和白皙的臉龐,從容之中卻帶著一絲憔悴和疲憊,就好像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大戰(zhàn)一般。
一身藏藍色略顯寬松的衣服,但所有的袖口都是緊貼腕口的,木茶兒知道這種衣服穿著束縛,但也不耽誤勞作,心里不由得納悶這個少年真的是伯爵嗎?
三圣教的老人們都說,帝國腹地的貴族們一個個都是好吃懶做魚肉百姓的惡貫滿盈之人??!
沒有留給木茶兒太多的觀察時間,在阿圖門進門的時候,少年便已經(jīng)站起身來迎接,并且安排阿圖門坐下。
“這位姑娘怎么稱呼?”
“這位姑娘怎么稱呼?”
還在觀察安倫而發(fā)呆的木茶兒根本就沒注意到安倫正在和自己說話,還是阿圖門拽了她一下之后,她才反應(yīng)過來安倫是在和自己說話,可就在回話的一瞬間,突然想到對方是自己的弒兄仇人。
“我……我叫什么和你有關(guān)系嗎?”說著,木茶兒便伸出雙手掐向安倫的脖子,出乎意料的是,木茶兒的攻擊十分順利便成功了:
安倫沒有躲閃和格擋,擺手阻止了阿圖門的攔截,并且高高抬起腳尖頂在一柄匕首的握柄之上,而那柄散發(fā)著黑色霧氣的匕首距離木茶兒的手腕也緊緊只有分毫距離。
等到看清那柄匕首、反應(yīng)過來剛剛的電光火石之間都發(fā)生了什么的時候,木茶兒的后背立刻被冷汗浸透了。
此時的她直感到如墮冰窟,整個帳篷之中的溫度仿佛都低到了冰點,但現(xiàn)在自己已經(jīng)成功鉗制住了這個少年,怎么可能輕易放手,便在這時,聽到對方說道:
“你有親人在這一次的爆炸之中去世吧?”
“哼,是我哥哥!”
“對不起?!?p> “別在那惺惺作態(tài)了,你們這些帝國的貴族沒一個好東西,怎么可能會因為殺了人而道歉!你們這些人,就該去死!”
一邊說著,木茶兒一邊加大了手上的力道,甚至在胳膊上已經(jīng)能看到青筋了。
坐在一旁的阿圖門見狀,終于是不能再盲從伯爵命令而袖手旁觀下去了,將手搭在木茶兒的手腕上,輕輕一捏,木茶兒便吃痛松手,安倫這才擺脫了木茶兒的鉗制,而他的脖子上,已經(jīng)印上了一圈紅紅的手印子。
“對不起,伯爵大人,木茶兒她還小,不懂事……”阿圖門急忙替木茶兒道歉,但卻站在木茶兒身邊追問道:“不過伯爵大人,這石頭城有如今慘狀,真的是……”
“少爺?shù)氖聝贺M是你能輕易過問的?”便在這時,剛剛出手砍向木茶兒手腕而被安倫制止的少年開口了。
而這少年說話的語氣,完全不帶有任何感情,是那種徹骨的冷漠,讓木茶兒不禁渾身一抖,如果說剛剛在門口自己感覺到的是一股涼颼颼的陰風(fēng),而現(xiàn)在自己則仿佛是被扔到了冰髓里面,就連骨頭都仿佛要被凍穿了一般。
更讓木茶兒感到驚訝的,是阿圖門的表現(xiàn),在木茶兒眼中向來頂天立地天不怕地不怕的阿圖門,竟然被對方的一句質(zhì)問而問得渾身發(fā)抖。
她哪里知道,在伯爵府之中,最可怕的不是那些迪科和荒錘這些九階的高手,甚至不是康這位半神級別的死靈法師,而是面前這個對阿圖門說話的少年阿力。
因為在阿力眼中,別人口中的伯爵是他心中永遠的少爺,任何敢于質(zhì)疑少爺?shù)娜?、敢于冒犯少爺?shù)娜?,都已然上了阿力的黑名單,必須除之而后快?p> 每個人都有為人處世的原則,而幾乎所有伯爵府的人都知道,阿力的原則,就是安倫,偏偏剛剛阿圖門還當(dāng)著阿力的面質(zhì)疑安倫。
阿圖門自知自己可不是那些伯爵府班子里的核心成員,阿力動手還要考慮一下安倫的感受,殺自己,阿力可真是一點心理負擔(dān)都沒有。
若不是心里仍然有所堅持,恐怕僅僅是阿力的一句話,便足夠讓阿圖門老實起來了……
“阿力!”安倫瞪了阿力一眼,阿力往回撤了半步,整個帳篷的溫度才稍微高了一些。
“石頭城的災(zāi)難我的確有不可推卸的責(zé)任,但……”說著,安倫便看向了木茶兒,“請相信我,我不是有意而為之,我會盡可能地去彌補自己的過錯,當(dāng)然,斯人已矣,我并不奢求你還有那些因為我而家破人亡的人們能夠原諒我?!?p> 安倫的話在木茶兒的耳朵中沒有什么說服力,但卻十分誠懇,只是這種誠懇,在木茶兒看來卻是矯揉造作,根本沒有半點真心。
原本她是打算離開的,可離開了阿圖門她又不知道該何去何從,便只能暫時安頓下來,好在這里自己和弟弟還能免受饑餓之苦,能夠求得一絲安全。
傍晚,木茶兒前來找阿圖門,想要問問那個伯爵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人,畢竟今天這個伯爵的表現(xiàn)和自己腦子里對于貴族的印象相去甚遠。
可她卻沒見到阿圖門,只聽其他伯爵府的人說他被安倫叫去開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