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木已成舟,安倫也不再有什么多余的幻想,為今之計,只能拿出自己百分之二百的實力來進行這場辯論了。
好在因為答辯會進行的時間已經(jīng)很長,在威廉的要求之下,進行為期一個小時的休會,讓機甲協(xié)會的眾人能夠稍微休息一下,也給了安倫調(diào)整狀態(tài)的機會。
不多時,機甲協(xié)會重新回到會場之中,而出乎安倫意料的是,此時的講演臺已經(jīng)進行了格局的重新設計:
原本講演臺的布局現(xiàn)在已經(jīng)改成了一個臨時的會議廳,講臺最中心也是最靠近熒幕的位置,擺放著一副格外寬大豪華的桌椅,顯然是給威廉準備得主位。
而主位兩邊則各自擺放著兩排桌椅,而兩排桌椅之后又擺放著幾十個椅子,饒是如此之多的擺設,在巨大的講演臺上,依然顯得十分寬松。
而如此陳設的目的,已然十分明顯了,講演臺上會坐著的,自然是代表了工黨之中保守派與激進派兩派的核心人物,至于國會那些人,則依然是坐在各自的觀眾席上。
等到眾人歸位的時候,對于講演臺之上的陳設顯然是已經(jīng)十分熟悉,很快便找到了自己的座位,紛紛對號入座。
而此時的機甲協(xié)會眾人則顯得十分尷尬,在場的所有人都能夠找到自己的位置,等到眾人各自坐好,留給機甲協(xié)會的位置根本就不多了,而且都是比較靠后的位置。
“安倫、羅琳,你們坐到這兩個位置來?!币贿呎f著,威廉一邊伸出手指輕輕敲了敲左手邊距離他最近的那個位置。
“陛下,這不妥吧……”威廉剛剛說完,坐在空位下一個位置的里根便有些猶豫道:“那個位置已經(jīng)空了十多年了,雖然山大人很久未出山,但讓一個年輕人……”
在里根看來,以安倫的現(xiàn)在的能力和未來的潛力,總有一天能夠子承父業(yè),但現(xiàn)在為時尚早,安德爾畢竟還沒有和安倫正式相認,而且就坐在這聽政大廳之中,所以在他看來,總感覺有些地方不太對,可威廉并沒有覺得有什么:
“沒什么妥不妥的,難道你還能讓安倫站著辯論么?規(guī)矩總是人定的,空著這個位置的規(guī)則是我定的,我自然有權(quán)讓這個位置上坐一個人!”
威廉的話說完,便沒有人在表達反對意見,但坐在觀眾席之中的安德爾卻眉頭緊蹙,便在這時,陰影之中傳來一個聲音道:
“你怎么好像不太高興???小威廉一語雙關,這不是在給安倫造勢嘛?”
“威廉這是想讓他做孤臣啊……伺候這么一個皇帝,他會很累?!卑驳聽栔刂貒@了口氣,在場之人自然都聽出來了威廉一語雙關的意思,但能夠看出來威廉用意的,又有幾人?
“不對啊,你怎么進來了。”直到說完話,安德爾才反應過來是誰在和自己說話。
“嗨,我這不是看你這么長時間沒出來,怕你有危險嘛!”
在觀眾席中的兩個人彼此交頭接耳的時候,安倫也已經(jīng)坐在了威廉所指的位置上,簡單調(diào)整了下狀態(tài),安倫恢復了嚴肅、莊重的申請,顯然已經(jīng)進入了全力以赴的狀態(tài)。
而此時在座的所有人,在威廉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在安倫坐到了那個位置的時候,便已經(jīng)沒有人再把安倫僅僅是當做一個參加答辯會的晚輩,亦或是一個身份低賤的榮譽子爵,而是把他當做是真真正正的,能夠在政局之中起到巨大作用的巨擘。
就算不比當年的山大人,起碼,是和現(xiàn)在的風大人是一個重量級的!
長出一口氣,安倫開始率先說話,而第一句話,便是要奠定這場辯論會的節(jié)奏:
“從剛剛希羅斯大人的話來看,希羅斯大人如此推崇生物機甲,想必一定是十分了解生物機甲,那么我是否可以認為,我所有關于生物機甲和遠程機甲的比較,希羅斯大人都能夠有足夠的風度予以正確的承認或者否定?”
“那是自然!”希羅斯冷哼一聲道。
“可否以父神起誓?”安倫追問道。
“你是在侮辱人么!”
“不,我不是針對你。”安倫抬起頭看向其他人道:“我這句話是對所有人說的,在座的各位,為了這場辯論的公允,各位敢以父神起誓,接下來在辯論之中所說的每一句話都無愧于自己的良心,而且能夠做到相對的公允、客觀么?”
“有這個必要嗎?”威廉看向安倫,顯然威廉也沒有想到自己給了安倫一個雞毛,安倫真就拿著當令箭了,不過對于這場會議來說,或許這種起誓真的有必要,于是威廉便決定配合安倫演一出戲,果然,安倫立刻悟到了威廉的點。”
“當然有必要,陛下?!卑矀愝p輕點頭,說道:“這不僅僅是一場關乎帝國未來命運的辯論,又是一場關乎到在座所有人未來利益的一場辯論,而沒有任何人能夠保證,在面對自己未來前途的時候,所有人都依然能夠保持客觀公正的態(tài)度,不會刻意扭曲事實?!?p> “有道理?!蓖吭谝伪成?,儼然做好了一副要看大戲的架勢,“所以各位,為了帝國未來的命運,就委屈你們稍微發(fā)個誓吧。”
在座的所有人此時都覺得如同吃了一只蒼蠅一般難受,威廉看似是說稍微發(fā)個誓,但在這種情況之下,誰敢發(fā)個誓說“假如我說了假話,那就讓我明天晚飯吃到蟲子”,開玩笑呢么?人家皇帝陛下都已經(jīng)說是為了帝國未來的命運了,你不賭上全家?合適嗎?
果然,幾乎所有人都是發(fā)了最毒的誓,而看著賭咒的眾人,安倫卻已經(jīng)在斟酌接下來辯論的措辭了,在剛剛希羅斯的一通巧言善辯已經(jīng)放大了遠程機甲的弱點,而且還連消帶打不經(jīng)意間在眾人心里埋下了生物機甲更有優(yōu)勢的種子。
既然已經(jīng)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僅僅是扭轉(zhuǎn)被動局面,對于安倫來說,顯然是已經(jīng)不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