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醒醒。
我站在這里蠻久了,面前是一個西瓜攤,紅色的西瓜,蓋著保鮮膜,攤主拿著它在我眼前晃悠了半天,你到底買不買?我覺得他的吐沫噴到我的臉上了。我后退了兩步,撞到了一個女的,她一頭大波浪的金發(fā),白色肩帶,黑色裙子,眼睛周邊不知道涂了什么,黑糊糊的,她看了我半天,繞開了,她好像笑了一下,我楞了一下。
拽走我的是一個女的,黑衣服,長頭發(fā),手里挎著一個包,我看不懂的是,包上面有黑色頭發(fā),和水母一樣不停的動著。她說她是我姐,她要送我去朋友家,寄住。她在等一個人,是她的朋友,我沒說話,我看了看四周,大街上的人很少,現(xiàn)在是晚上,周圍都是樓房,樓層不高,良久,過來一個女的,和她一樣的打扮,好閨蜜吧,我想著。
我們沿著街邊走的,她說會有車路過,雖然我一直沒看到過。第一個拐角是一家藥店,藥店旁邊是鬼屋。應該是鬼屋吧,一層樓整個墻壁都是綠色的,上面有白色的大字,不要進去很危險。后面有一個大大的骷髏頭。讓我記住的不是這些,而是我開頭撞到的那個女的,她在一層樓的位置,額,跳舞,明明周圍都沒有人,她跳的很癲狂的樣子,給我一種吸毒了瘋狂搖頭的感覺。
她們好像習以為常的樣子,我們走了過去,那個女的看著我,笑了笑,這次我看到了,她對我招手,可能讓我過去的意思。“姐姐”拽住了我,她說不行。拽著我快步離開了。我們走了大概很久,拐了四次彎兒,這才到。是一個小樓房,二層樓,那個女的我不認識,也沒有印象,不過我是在這里寄住了,這個女的有兩個孩子,一個女孩一個男孩,不管怎么說,她們應該都很討厭我的樣子。
“姐姐”走了,留下我一個人,我和她們打招呼,她們只是哦了一聲,不說話了。我覺得蠻奇怪的。我只有人過來了,也沒有衣服,行李??赡芫妥∫粌商彀伞N蚁胫?。晚飯時間到了,只有那個阿姨,她倆,加上我。煮的是面條,我那碗被動過了,我只吃了一口,一小條,我用筷子扒拉下面,都是黑糊糊的,搗碎的螞蟻。我看到那個男孩捂著嘴對我笑。我沒搭理他。
晚上,大家一起看電視,我們三個人。那個女孩給我遞水果,我沒有吃。很尷尬。她沒有說什么,一個人津津有味的吃。看的應該是恐怖片吧,屏幕上有雪花了,男孩意思讓我過去看看,我擺了擺手,你們調的頻道你們弄?和我沒關系。他瞪了我一眼,自己過去了,他擺弄半天也沒有結果,屏幕里突然伸出好多雙手,把他拖進去了。再然后,屏幕恢復正常了,他使勁拍著屏幕想出來,我沒有幫他。那個女孩趴在我旁邊對我的耳朵悄悄說,那個男孩和她沒有血緣關系,不過這樣挺好的。她又看了看我。我說我走。她笑了笑。
等我出來的時候,已經半夜了,大街上刮著風,我穿的黑色半截袖,但是我不冷,我不知道自己該去哪里?;丶遥恳膊粚?。我把手揣在兜里,想了半天。自顧自的走著,和無頭蒼蠅一樣。我看到了街上有一個女孩,她在喝酒,喝多了的感覺。我過去搭了把手,她靠在我的肩膀上。白色連衣裙,黑色長發(fā),到了腰。她還是蠻好看的,她跟我說了一個地名,讓我?guī)厝?。我攙扶著她一路走。又路過了那家鬼屋,那個女的還在那里跳舞,她看到我旁邊那個女孩的時候,身體呆滯了一下。跟我擺著手勢,讓我離開她。我覺得她可能是個神經病,沒搭理她。
我們來到了一棟小土樓,應該有七八層的樣子。沒有電梯,我背著她進去,她說她家在4樓,410,我沒有多想。到了3樓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3樓和4樓之間的樓梯斷掉了,只剩一根綠色的管,上面還有幾個腳蹬子,我背著她往上爬,一層樓而已,4樓就三個房間。410,右手邊,這數(shù)字也是夠奇怪了。她把鑰匙遞給我,在她脖子上一直掛著來著,推開門,里面還是蠻干凈的,白色的石磚,上面好像還蓋了一層玻璃,她進屋就奔衛(wèi)生間,開始吐。我把門關上,打量著屋子里,屋子蠻大的,兩個臥室。一個大客廳,客廳里頭是陽臺,陽臺旁邊居然連著隔壁的陽臺,中間居然有一層玻璃門,但是很矮,估計得蹲著才能過去,我看到對面陽臺有一個男的,三十來歲的樣子,他在賣街頭炒飯,但是他在陽臺賣,這里會有生意嗎?
別說,小吃的味道不錯,挺香的,他還是有生意的。我發(fā)現(xiàn)他身后四面八方都是繩子,繩子一晃動,他就把飯掛上去,然后拽著繩子,推到另一頭。小本生意也不錯。他抬頭看了看我,面帶微笑。我看了一會就回客廳了,那個女孩好像有點意識了,她帶著我,打開了其中一間臥室,她說我和她睡這屋。我問她你確定?不是有兩間臥室?她說那間有人住了。一會就過來了。我說好吧。她長得挺好看的,我想著不虧。發(fā)展一下男女朋友還是可以的。有人敲門,我正打算去開門,門已經開了,進來兩個女的,眉清目秀的感覺,沒有化妝太重。一個深藍色裙子,一個綠色裙子,她們關系很好的樣子,看來。看到我也不吃驚,直接進了另一個屋子里。
我隱約聽到她們說。這是第一個呢?
算了,可能我聽錯了。那個女孩換了一身白色的睡衣就過來了,意思是應該睡覺了,我有點激動,和她進了屋,我覺得我想多了,床挺大的,不過她在中間放了一塊枕頭,告訴我另一邊是我的,然后就抱著自己的枕頭睡了,心真大。我想了想,我現(xiàn)在還不算困。屋子里都是白色的,她好像很喜歡白色的樣子,總覺得有點不舒服的感覺,我躺在床上閉著眼睛。我好像聽到客廳里有聲音,我過去看了看,那個男的正在撬玻璃,他想要進來,他看到我過來了,表情很精彩,一聲不吭就走了。我想了想,把客廳的桌子移了過去,擋住了玻璃門。
剛做完這個,有人開始敲門,我沒有直接開,我順著門洞看了一眼,是那個女孩,寄住在阿姨家里的。她跟過來了,但是她...穿著一身白色連衣裙,頭發(fā)濕漉漉的,眼睛快要瞪出來的感覺。她不說話,就是重復著動作機械著敲門。我不打算開門了。我聽到隔壁的那兩個女孩好像叫了一聲,我沒有敲門,直接推門進去的,比較尷尬吧,她們都穿著睡衣,在看恐怖片,看到我也不驚訝,說沒事可以過來看一眼,我說不了,我把門關上了。她們看的恐怖片,和我剛才看到的那一部一模一樣,我沒有提醒她們。
我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那個女孩已經睡著了。
屋子里擺著一臺電視。上面有一個游戲機,我看了看她,把電視打開了,聲音調到最小,不影響她就可以了。她的呼嚕聲挺小的,和小貓一樣。里面游戲很少,我沒有太大印象,選了一個射擊類游戲吧,游戲進去,是剛才陽臺上的那個男人,他出現(xiàn)在電視機里了。掛在白色的墻上,兩只手應該是用釘子釘住了,游戲說懲罰他就可以了。工具倒是不少,錘子,刀片,手槍之類的。我想這不應該是射擊類游戲嗎?而且我剛剛還看到他了。
我把游戲關了,這樣的游戲已經脫離我的愛好了。我去客廳又看了看,隔壁的陽臺什么人都沒有了,只有一個黑色的柜臺,上面放著一張大大的遺照。是那個男人的臉。我好像想到了什么,我去那兩個女孩的屋子里看了一下,里面什么人都沒有,什么電視,什么床,都沒有,和沒裝修的毛坯房一模一樣,都是水泥。我把門關上。有人在敲門。
我過去看了一下,那個男的,那兩個女孩,三個人在門口直愣愣的站著。不知道為什么,她們就是進不來。她們想讓我出去。
我看了看窗外,還沒有到白天。
我想我應該在這里等下去了。我不知道自己還要不要再回去那個屋子里了。
我回了回頭,那個女孩她酒醒了,她盯著我也不說話。
她說你知道我的秘密了。
她說你不該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