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就是這么張狂
方辰是在上午十點左右找到張?zhí)焐湄浾镜摹?p> 不過是三間門面，六間屋子，一個院落。不管是招牌，還是屋子里桌椅，都蒙著一層灰，院子里雜草叢生，橡膠輪胎、鐵錠、木材亂七八糟。
這經(jīng)營也實在太粗放了些。
方辰推進進去的時候，屋子里三個年輕人正在打掃衛(wèi)生，內屋里張?zhí)焐蛷執(zhí)戽i兩兄弟都癱在沙發(fā)上抽煙，椅子上坐著兩三個男人，有的在玩手機游戲，有的干坐著，還有一個在玩匕首。
這狀況那像是正經(jīng)做生意的？
怪不得老爸不愿意來，誰的車也不放心他們用啊！
張?zhí)焐吹椒匠?，奇怪的問道：“你爸呢？……看這淋的，快擦擦臉?！?p> 方辰說道：“我是全權代表。”
張?zhí)戽i上手就揉捏方辰的頭：“毛長齊了沒有，還代表？”
方辰一把推開張?zhí)戽i：“今天我們之間是對等的談判關系，放尊重些啊。”
“臥槽，你還敢跟我翻臉！”張?zhí)戽i也有些惱了：“還沒給你算賬呢？你昨天攛掇我們去南王莊，是不是剛開始就不懷好意？”
方辰訝然：“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張?zhí)戽i吼道：“就因為聽了你們的話，哥哥和我都被車隊開除了……”
方辰真的有點吃驚了：“這怎么可能呢？難道你們不是去打人了嗎？”
張?zhí)戽i：“自然是去打人，但又留下來解決問題了?！?p> 方辰一攤手：“解決啥問題？車隊的事兒跟你有個屁關系?。俊?p> 張?zhí)戽i瞪著圓鼓鼓的眼睛，啞口無言了。
張?zhí)焐虿淼溃骸暗拇_跟方辰?jīng)]關系，是我們心太善了。……來，我們怎么談？”
張?zhí)焐淹媸謾C的一個家伙踢開，給方辰留下了一個座位。
方辰皺眉：“我需要查看資料，你最好給我擺個桌子?！?p> 反正老爸方學文之前已經(jīng)交代了，不看好跟張氏兄弟的合作，但又不能明著拒絕，所以只能公事公辦挑毛病了。
張?zhí)戽i又毛了：“啥屁資料，裝什么大尾巴狼？”
方辰扳著手指頭說道：“進貨單，出車記錄，還有司機運費的結算清單，以及配貨站的總體賬本?！?p> 張?zhí)戽i又是瞪大眼睛，問周邊人員：“我們站里有這些東西嗎？對了，你憑什么看這些東西??？”
“你懂個茄子?！狈匠秸f道：“沒有這些東西，我怎么知道咱們能不能合作？”
張?zhí)焐聊?，以前想用車，不過是一個電話的事兒，哪里用的上這么繁文縟節(jié)。
當然，那是因為和單個司機合作，但此次畢竟是和一個貨運中介商談，可能就需要這么多的流程和資料吧。
“行，我盡量給你找！”張?zhí)焐芮苌?，因為運力實在短缺，如果還找不到足夠的車，好不容易談下的鄲城鋼鐵合作關系，可能就黃了。
折騰了半天，才拿出一沓亂七八糟的數(shù)據(jù)，方辰坐在桌子邊上一張張翻，不時詢問些細節(jié)。
張?zhí)戽i脾氣暴躁，幾次回答稍微不耐煩，就被方辰批得狗屁不是。
關鍵是張?zhí)戽i話頭趕不上方辰，幾次言語交鋒下來，被打擊的仿佛回到了二十年的小學課堂。
就是老師面批作業(yè)的感覺。
方辰很明顯是假公濟私，他不過是想借著這個機會，熟悉配貨站的工作流程和管理。
從頭到尾捋了一遍，方辰發(fā)現(xiàn)張?zhí)焐湄浾镜呢浽捶浅：茫惓卿撹F給了他們很大的貨運權限，這種合作關系應該是花了大價錢拿下的。
但管理方面，卻也實在太粗放了，跑遠途的基本上一個司機需要配一個押車的，實在是沒有必要。而且站內人員開支也多了些。
這特么的明顯都是打手啊。
方辰暗地里搖頭，張氏兄弟匪氣太重了，要是倒回去二十年，或者可能混成梟雄，現(xiàn)在只有被淘汰了的份兒了。
司機的運費賬非常不規(guī)范，有些是日結日清，有的卻長達兩個月都沒有結算。
運營方式毫無邏輯！
方辰暗暗感嘆，這配貨站真是可惜了，如此好的地理位置，如此好的貨源，被張氏兄弟糟蹋成什么樣子了。
如果能盤下來就好了。
只是，張氏兄弟肯定不干的。
方辰翻完各種資料，覺得可以回去交差了，但又看到一個大問題，忍不住道：“這個黃德勝是怎么回事？資料顯示是北湖人，也沒看到身份證復印價，哦，你們已經(jīng)欠下了他十多萬的運費，這合理嗎？”
張?zhí)焐禄卮鸩缓茫遄弥迷~。
張?zhí)戽i倒是張嘴即來：“合理啊，他的車適合長途運輸鋼板，但又是外地人，所以欠些貨款比較放心。”
方辰罵道：“這都是屁話，你們放心，他放心嗎？”
張?zhí)戽i頂嘴：“我們還能虧了他的錢？”
方辰說道：“我看出貨記錄，他今天要運價值五六十萬的鋼板往京都，中途跑了怎么辦？”
張?zhí)焐B忙接話說道：“我們是最講誠信的，我們的原則是，廠家不給錢，我們砸鍋賣鐵給。凡是合作過的司機都知道我們義氣，所以一般不會跑的?！?p> 張?zhí)焐诠さ厣舷ё秩缃?，酷的一逼，現(xiàn)在能嘮叨這么長一段話，看來是真的缺車。
只是，越是強調什么才越缺什么。
要是待司機真的好，為什么這么缺運力？
畢竟大部分配貨站缺的是貨源，車輛基本上是要多少有多少。
“要不咱們先吃飯？”張?zhí)焐f道：“在酒桌上再詳談。”
褒貶的都是買主，盡管方辰橫挑鼻子豎挑眼，但張?zhí)焐J為正因為這樣，才有可能達成合作。
誰知道方辰根本就不想按規(guī)矩出牌。
“那行！”方辰已經(jīng)餓得前胸貼后背了，浪費了這么多腦細胞，蹭一頓飯也應該，隨手把糟爛的賬本扔到一邊：“那走吧?！?p> 對面就是湘君府，冀南各種特色美食上了一桌子，啤酒白酒也倒了很多。
方辰啃了兩口豬肘子說道：“各位，酒席上向來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好我好大家好。但今天我破例了，必須告訴你們，配貨站這樣管理下去不行，距離破產(chǎn)只有一步?！?p> 張?zhí)戽i的暴脾氣，看著方辰那裝逼樣，握著啤酒的手緊了又緊。
張?zhí)焐彩敲嫔缢骸澳窃趺锤倪M?！?p> 方辰轉著水杯道：“你們是管不好的。有兩個方法，第一，轉手給我，你們給我打工；第二，我全權負責，你們享有分紅權，但不得插手管理?！?p> 張?zhí)戽i和張?zhí)焐樕幥绮欢?，多么狂妄才敢說出這樣的話。
你小子毛長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