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一次鏟事
耿曉花活動者被抓疼的胳膊，看著方辰走到了耿東堂家門口，心里充滿了挫敗感。
此時，耿東堂家上演著人間慘劇。
苦主已經(jīng)開始暴力拆解墻頭，耿東堂垂頭喪氣的跪在了門口，他的幾個五六歲的孩子也跪了一地干嚎，他的媳婦正拿著白布條準(zhǔn)備在門口上吊。
內(nèi)核雖然凄慘，場面實在太熱鬧了。
但是耿東堂的為人實在太差，四鄰不合，親族皆仇，所以，村里連看熱鬧的人也沒有。
方辰想不起來這件事最后是怎么解決了，但看到了總不能一走了之，猶豫著是不是上前問一問。
這源于上一輩子養(yǎng)成的對鄉(xiāng)土的責(zé)任感。上輩子離家千里，心頭時時有鄉(xiāng)愁繚繞，家鄉(xiāng)的事兒的忍住不要關(guān)注，家覺得鄉(xiāng)的人也格外親。
只是問一問又能如何呢？自己目前狀況恐怕也難以解決這個大問題。
看到方辰站在耿東堂家門口，耿曉花突然靈機(jī)一動，找到了坑害方辰的辦法。
“方辰……”耿曉花緊跑兩步，對方辰喊道：“等等我，有話跟你說！”
方辰抬頭，看到這個妞全身的肉隨著腳步抖動，奇怪的是倒一點不膩，大概是因為該瘦的地方雖然也稍微胖些，但不該瘦的地方的確很壯觀。
“啥事？”方辰有些奇怪，這小妞還沒有被打擊夠嗎？
耿曉花一把緊抓了方辰的胳膊：“你不是說要幫幫耿東堂嗎？”
聲音雖然不大，但所有人都聽到了，耿東堂扭頭看向方辰，而刨墻的苦主也停下了動作。
方辰皺眉，覺得惹上了麻煩。
但還沒完，耿曉花卻是又重復(fù)一遍：“你不是說要買下他的車嗎？”
耿曉花是用了心，兩句話相似，但存在遞進(jìn)關(guān)系，旁聽者很容易相信。
方辰感覺周圍氣氛正在發(fā)生變化：“不要胡說！我一個窮學(xué)生……”
但是話沒有說完，旁邊的耿東堂卻是如青蛙一般跳過來抓住方辰的大腿，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哀切的說道：“方辰，我那輛大貨剛剛買了三天，當(dāng)時買的時候十五萬，現(xiàn)在十萬，十萬你就拿走。”
“不是，我……”方辰看到耿東堂哀切夾雜著期望的眼神，很是于心不忍：“我買車干啥啊？”
“你跟學(xué)文叔商量下！”
“我爸，他已經(jīng)不跑運輸了?！?p> 方辰暗暗搖頭，老爸肯定是不會幫助耿東堂的，特么的自己都記得清清楚楚，前幾年村委會決定修村里道路，承包商已經(jīng)暗定為老爸方學(xué)文，皆大歡喜的事兒，硬是讓耿東堂攪黃了。
這樣的情況，老爸怎么可能幫耿東堂？
耿東堂一下子癱坐在地上：“……我要是不賣車，今天全家就得死這兒！”
他老婆和三個孩子也是哭聲大作。
苦主也煩躁了，又開始刨墻！
方辰極為無奈，轉(zhuǎn)頭又看看抓著自己手臂的耿曉花，這女人眼里滿是得意和戲謔。
方辰暗暗嘆口氣：這個胸大無腦的女人，難道你不知道你爸現(xiàn)在是村里的首富，更應(yīng)該出手幫助耿東堂？
更何況都是耿姓？
老子不能順勢把這個難題推給你嗎？
只是，這個念頭稍微冒冒就被壓下去了。耿仲五去年翻修大宅院，侵占了一點集體土地，硬是被耿東堂揭發(fā)，整個房子掀掉重蓋，多花了至少十幾萬。
侵占集體土地又不是稀罕事兒，百分之八十的村民宅基地多多少少都超標(biāo)。
據(jù)說耿仲五氣得頭昏目眩，差點死掉。
所以，耿仲五是絕對不會對耿東堂施以援手的。
方辰這個時候把耿仲五拉出來，除了惹人討厭之外，一點用處也沒有。
耿東堂是新生代年輕人中，很另類的一個，把村里有實力、有勢力的人都惹了一遍，原來方辰也是很討厭他的。
但現(xiàn)在的心態(tài)已經(jīng)截然不同了，耿東堂有正義感，不畏強(qiáng)權(quán)，有一股子草莽英雄的豪氣，他是時運不濟(jì)，如果沒有出這檔子事，幾年之后，也是年輕一代的翹楚。
如果能折服他，對父親絕對是一大助力。
更何況，至少截止到2008年前，運輸行業(yè)都非常賺錢，十萬元買下那兩載重八噸的大貨車，幸運的話，三個月就能回本。
念頭通達(dá)，只一瞬間，方辰就有了決定。
“你起開！”方辰不客氣的把耿曉花推開，伸手把耿東堂攙起來：“東堂哥，實不相瞞，買車這件事是不能跟我爸商量的?！夷茏鲋鞯闹挥形迦f！如果你不覺得我是趁人之危，我就先給你五萬，九月份之前把錢補齊。”
五萬塊錢的存折是家里給自己上大學(xué)準(zhǔn)備的，就在客廳的立柜里?，F(xiàn)在這個時間，父母肯定在臥室，應(yīng)該很容易拿出來。
方辰?jīng)Q定先斬后奏。
耿東堂有些猶豫，十五萬的車十萬賣掉，已經(jīng)很不甘了，還得分期付款，這怎么能答應(yīng)？
但也清楚這價錢也只有方辰這個啥也不懂的毛孩子能給出來，畢竟嚴(yán)重車禍后的車，其他人可能會壓價到八萬，甚至更低。
“那好，我賣……”耿東堂一只膝蓋又著地了：“我給你磕頭了，啥也別說了，我一家老小的命都是兄弟你救的……”
方辰準(zhǔn)備回去拿存折，耿東堂卻是一躍而起，對苦主說道：“你們都看著呢，現(xiàn)在就五萬塊錢，你們要是想談，咱就坐下來談。要是不談，我一家五口都在這兒，你們隨便……”
有錢就精神了，就連王素梅和三個啥事不懂的孩子眼里都燃起了希望。
但苦主被激怒了，大罵耿東堂說的不是人話。
而且，只要五萬塊，打發(fā)叫花子呢？
耿東堂也不服，叫罵了幾聲，就七手八腳挨了一頓揍，苦主還不解氣，又開始砸家。
方辰目瞪口呆。
耿曉花心里那個舒爽，戳戳方辰道：“方大能人，你還得管啊。要是死了人，你可是罪不容誅啊。……你這拿錢買車，不是鏟事，是挑氣啊?！?p> 方辰也是頭疼，看看一院子狼藉，看看三個哭得上不來氣的孩子，還是于心不忍，大踏步走到月臺上，攔住幾個正在砸門窗的苦主，喊道：“大家消停一下，你們說一下，想要多少錢？”
方辰雖然中氣十足，但生理年齡畢竟才十八歲，臉面還有些稚嫩。
苦主中一個人說道：“上流泉是不是沒人了，哪里跑出來個小逼崽子，站在高枝上說話不腰疼……
旁邊有人扯扯他袖子：“你特么的傻啊，這是方學(xué)文的兒子，少說兩句……”
方學(xué)文在上下流泉是霸主級別的，有些威望，一般人都敬重三分。
當(dāng)下苦主們都安靜了，稍后，有人報了一個價錢：“20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