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型太空飛行器內(nèi),顫抖的機身拼命的掙扎,報警聲在駕駛艙內(nèi)不斷回蕩。
身穿半身殘破黑色機甲的男子,雙眼無神地注視著飛行器窗外的黑洞.
耳后脖頸處的血跡混合著汗水,破損的手套也不法遮掩左手緊緊握拳的青筋,右手食指軟弱無力從一個紅色按鍵上滑落。
“警報,警報,緊急空間跳躍裝置已啟動,10秒,成功率70%。”
“呼叫034……戲擎快逃離……滋滋……戲擎……”
一拳狠狠打碎了警報器并關閉了通話,耳邊只有機身發(fā)出的顫抖聲。
戲擎毫不在意正在流血的手,雙眼盯著拳頭似乎能穿過指縫透視內(nèi)部。
隨之飛艇漸漸的消失在黑洞中,肉體也跟著被攪碎,快的連痛感神經(jīng)都來不及反應,頓感思維一邊空白。
“就讓所有的一切全都見鬼吧,反正一切終會回到原點?!?p> 這是來自靈魂深處吶喊,可惜再沒有人能聽的到。
……
一個不知名的星球
黑夜中的天空點點星光,其中一顆無比的閃亮,如果有人正注視著天空也許會發(fā)現(xiàn)一顆不太一樣的“星”格外的耀眼。
一片看似無邊的沙漠與森林的交匯處,一具背影時低時矮的正做著什么。
忽然眼前亮晝劃過,那人還以為是眼花,可森林深處被點燃草木否定了猜測。
黑夜中看不清面容的她咬了咬薄唇,讓原來就沒有什么血色的唇邊更加失色。
……
黑暗的盡頭是光明,不知道是誰說的,反正戲擎在睜開眼的那一刻差點被亮瞎眼。
絲絲溫暖的陽光從破了洞的草屋頂上照射下來,見過一睜眼便見佛光嗎?
喲!你信上帝,好吧,就當是身披太陽神的上帝吧。
短暫的失明并沒有讓戲擎喪失警惕,“嗖”的一下翻身伏地環(huán)視著四周。
木草搭建的屋子除了漏風漏光外只剩下身邊這張石頭堆砌的床鋪。
“呼……”
站起身檢查了下自身,從頭摸到腳,一絲不掛的古銅色皮膚上光溜溜的,干凈的沒有一根毛發(fā)。
唯一的變化就是左手心處多了一個五邊形的紋身。
戲擎皺了下眉頭,冥冥之中好似有什么約束著自己,細一回想便猜測出了問題所在。
從堆砌的床上扯過由草繩編制的“毯子”系在腰間,順著漏風的草木縫隙往外觀察著。
屋外不遠處的荒地上一位穿著破爛麻布衣的女子,手中拿著粗糙木制小鋤頭正在地上挖著什么
一身麻衣破損的嚴重,上身大大小小的破洞用草條系綁在了一起勉強擋住春光。
可褲腿和袖口處開叉的麻線頭就沒有這么好的待遇了,根根線條隨著動作擺動著。
再加上那像打了膩子的干黃長發(fā),比乞丐還不如,起碼后者衣服還多少有布補丁。
女子斜著身,背對著剛剛從屋內(nèi)走出來的戲擎,明顯沒有發(fā)現(xiàn)昨晚被“救回”的人醒來,且在不遠處看著她。
屋外很廣闊,一點都不影響視野,在離此處不太遠的地方依稀可見不少房屋。
此刻外面的溫度有四十度,正值午時,天上的太陽明顯比地球的大了一個邊,有別于其他星系的恒星。
大多有生命的行星環(huán)境都比較惡劣,也就是不太合適人類居住。
當然,在惡劣環(huán)境中的生物也有它們獨特的一面,進化方向也千差成別,戲擎在星際聯(lián)盟的探索中就遇到過很多奇葩的生命體。
在草屋的后面有一大片看不到邊跡的森林,樹木都很高大,想必傍晚也不會太過安寧。
墻壁邊有個用木枝草繩捆綁的擔架,制作簡單而粗暴,土地上有一條明顯拖痕向屋后森林方向延伸著。
“是你救了我嗎?”
突然出現(xiàn)的聲音讓她瘦弱的身體受到了驚嚇,身邊向一側傾斜,雙手在地上胡亂的扒拉著。
對方在慌亂中轉(zhuǎn)過身,戲擎才看清此人樣貌。
干澀的皮膚被曬的發(fā)黑,驚恐的臉上長滿了破了皮的小水泡,五官還算端正,就是太瘦了缺乏營養(yǎng)的草黃色。
小圓下巴無喉結,但左側脖子上長著一個大大的肉瘤,雖然手指細長,可那干裂如刀痕的手掌里全是泥土。
女子下身腿很長,但從暴露的小腿處能夠看出干如魚皮,而臟兮兮的腳上穿著一雙不像鞋子的草鞋。
“謝謝你”
也不管對方聽的懂聽不懂,戲擎盡量控制著表情露出不太好看的微笑。
女子與他對視了一會兒,見其樣子沒忍不住無聲的笑了出來。
可能是臉部肌肉幅度過大,牽動了脖子的肉瘤,痛處讓她皺了下眉頭。
戲擎一直注視著對方,同樣發(fā)現(xiàn)了異樣,習慣性的用手摸了摸下巴,發(fā)現(xiàn)并沒有扎手的感覺,才回過神來。
“不好意思,你在做什么,需要我?guī)兔幔俊?p> 一個不大的小坑旁有把粗制的木鋤頭,坑內(nèi)土壤中露出一種植物斷掉的根須。
戲擎拾起看了看,發(fā)現(xiàn)自己不認識,不是他見過的任何植物。
“這是什么?”
女子艱難的吸了口氣,先是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發(fā)出“啊啊”的輕聲,又指了指戲擎的嘴搖了搖頭。
戲擎沉思了一下,靜下心默默的閉上了眼睛,細細體會著什么。
之前那種被約束的感覺很快就被戲擎捕捉到了,而后慢慢變的更加清晰。
好似無數(shù)的線寄宿在了身體里,看上去雜亂無章但又相互組合交織,如無數(shù)的基因鏈條排列。
戲擎大概能夠猜的出這可能就是宇宙本源法則鏈條,它們有規(guī)則的相互組合延伸,當不同的顏色線交匯在一起會變化出更多不同的線色。
意識在身體中自由飄蕩,在周圍各種物質(zhì)中穿梭就像遨游在星辰大海。
雖然美妙可不敢多做停留,他現(xiàn)在還有正事要做,意識瞬間沉寂下來,嘗試著去聆聽。
心靈秘法,是一種把自己融入自然的觀想法門,甚至有生命體天生具備的天賦,在一個叫“凈土”的星球就孕育出了這樣一種自然生物。
“凈土星”不大,只有地球的三分之二,但環(huán)境非常完美,干凈的猶如無菌室,同樣這里的一切也是脆弱的,弱到人類剛一踏上這片土地,就帶來了災難。
“靈體”一種非常柔和的小型自然生命體,透明的外表能夠看到血管和器官。
差別在于細觀下才能夠發(fā)現(xiàn),他們外型跟人類小孩差不多,卻是漂浮的,這種生命物種很平和,天生沒有雜念。
人類帶去的不僅僅的入侵,那怕表面上的微笑和善也沒有讓靈體感到一絲的善意。
因為他們能聆聽到對方內(nèi)心的真實想法,那怕只有一絲的惡也會讓靈體恐懼不安。
這種獨有的天賦戲擎并不會,在人類不能“利用”的情況下,用非常手段研究猜測的結論。
跟所知的讀心術也是有差別的,后都只能窺視對方的內(nèi)心讀白,而前者更能感覺到對方內(nèi)心深處的想法及情緒波動,好似心靈相連感同身受。
本來戲擎沒有抱太大希望的,可結果卻讓他心喜。
在試著“借用”到某個法則相交點的時候,一種來自靈魂與心靈深處的感知力無限放大,瞬間被激活。
啞女,因為肉瘤過大影響了的呼吸和發(fā)聲,就連吃飯說話都在忍受疼痛,因那顆很大的肉瘤很被人們排擠。
一個被人們誤認為魔物附身的女孩子,獨自生活這么多年,發(fā)聲系統(tǒng)有退化也是正常現(xiàn)象。
唯一讓戲擎在意的是這里的語言,就算是見過很多物種生命體的他也是第一次聽到。
能讀取對方內(nèi)心,但不一定就能聽懂話意,看起來有些矛盾,但實際上差別很大。
“這種東西很好吃嗎?”感覺對方十分再意手中的植物根莖
隨手在草簾上蹭了蹭,入嘴清脆,帶著一絲干甜,隨后是越嚼越澀,“呸”的一口吐了出來。
啞女伸手去制止,臉上有些惱怒。
“本以為會很好吃,結果……實在對不起,我來幫你挖吧,就當補償。”
戲擎窺視到了對方的想法和情緒,有些抱謙的說道。
啞女輕咬著唇,臉色很不好看,彎腰尋找著什么。
此刻戲擎才正常感受到,眼前這個女子是多么的艱辛與無助,好似在她眼里,此時的他跟別人沒有太大的差別。
如果說這里人是報有厭惡的話,那剛才戲擎的所作所為就是對啞女的嫌棄。
因為在她心里,食物代表著一切,是她堅持活下去的信念,那怕被別人排斥在森林邊緣,不為人所喜,別人恨不得她快點死,死的更遠點。
戲擎此時臉上并沒有什么變化,只是輕嘆了一口氣,并不是他鐵石心腸,而是他見慣了生死,殺戮、酷刑、活體研究,不管是肉體上還是心靈上的摧殘虐待以前見的太多了。
可就算是面不改色的他在心靈反饋的感受下也不由的出了口氣,連他自己也說不清這種天賦是好還是壞。
攤開在手,看著掌心上的“紋身”內(nèi)心有點亂。
“他們想得到你,就算扛起人類命運的大旗,可惜我的所為在你面前全無用,到頭來還是沒有得償所愿,希望這是個起點而非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