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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舊詞

第二十九章 故人仍在,故鄉(xiāng)不遠(yuǎn)

山海舊詞 妖巡 3252 2020-06-14 17:47:38

  影都,金甲兵安營扎寨,那保存完好的烈焰般的樓宇等待著它真正的主人。

  軒轅易焦急的等待著姬千朔,這都過去五日了,仍不見他的人影,軒轅易的心一直懸著,畢竟,這陽界仍然是姬氏的,他們公然與姬氏反抗,自然是撈不到什么好處的,可姬千朔的十陽烈靈覺醒,對抗姬氏還有幾分勝算,若他們那位曾有戰(zhàn)神之稱的主子的復(fù)活,對抗姬氏再容易不過。

  正在軒轅易擔(dān)憂之時,一個更大的麻煩從天而降,他落地,方圓十里蕩過一陣濃烈的殺氣,飛沙走石仿佛聽他號令一般沖過軒轅大軍的陣營,穿甲破兵,宛如一道道利箭......

  軒轅易一眼認(rèn)出了這個瘋魔之人,他是六百年前,把軒轅氏推入萬劫不復(fù)的助力之一……

  軒轅易握緊長槍向他走近,身后還有力氣的將士們擺好防守陣型走在軒轅易身前。

  魘月他腦海里只有屠殺的命令,他并不打算與軒轅易交涉,頓時無數(shù)黑色氣息從地底浮出,化作一個個血目持劍的鬼兵,他們沖入軒轅軍陣營,大殺四方……那是一團(tuán)團(tuán)虛無,陽界武器無法傷到他們,而他們的劍卻是真的……刺破鎧甲,血濺四方……眼看,軒轅軍都快全軍覆沒,此時火誅藤如靈蛇竄入混亂之中,絞的一個個鬼兵化作黑色塵埃消失。魘月看到了百步遠(yuǎn)處支援軒轅軍的嬋約,他的眼睛里燃起怒火,頓時火誅藤將魘月纏繞迅速拖去嬋約身邊,一直暗中操縱魘月的青羅怎么也沒想到,釋靈王會來……青羅沖去嬋約身前怒道:“這是陽界的斗爭,釋靈王犯戒了!”

  青羅在側(cè),魘月更加瘋狂,他拼命的掙脫著火誅藤,卻被越纏越緊……

  此時,北烈侯秦青的軍隊趕來收拾殘局……

  嬋約冷冷一笑道:“看來姬如山對軒轅氏是志在必得了……”

  “你出現(xiàn),改變不了軒轅覆滅的結(jié)果,反而惹得自己觸犯陰陽鐵律……”青羅狠狠地說。

  “二十年了,你對釋神山的仇恨絲毫未減啊……”嬋約冷漠的說。

  “時間抹殺不了一切,你伸出了不該伸出的手!”青羅狠狠說道。

  嬋約冷冷一笑,看向秦青的軍隊:“既然這雙手已經(jīng)無法收回,不如一不做二不休……”頓時,火誅藤從秦青軍隊腳下驟然升起,宛如一把把紅色長槍,秦青連同他的軍隊仿佛落入一個滿是剛刺的陷阱……他們躲不掉……血澆灌了火誅藤,花開更艷了……火星浮動在血海……是陰界獨(dú)有的美景……

  “這樣的美景,可配得上你這樣的美人?”嬋約嘲諷似的轉(zhuǎn)身帶著魘月消失于無形。

  軒轅易帶著殘余軍隊緊閉影都城門……

  青羅看著那無法滲入地下的血泊,天下起了雪……

  青羅恨自己的無能,也恨自己的自負(fù)……

  無極宮里,皇帝震怒:“派出所有的軍隊,圍剿軒轅氏!”

  “陛下!陰界插手其中,你我不知敵情,若貿(mào)然進(jìn)攻,豈不是讓將士們白白葬送性命?肉體凡胎與陰詭之力對抗,本來就沒有勝算!”青羅勸解道。

  “為什么陰界會插手!釋神山主君不是已經(jīng)給朕不死之身了嗎!”皇帝幾乎瘋狂。

  “可陛下是用魘月交換的……釋神山也只是將您交換的東西帶走而已……”青羅小心翼翼。

  姬如山握緊了龍椅扶手,指尖都被刻出血來……

  “與陰界做交易,我們本來就得不到什么……軒轅氏這次遭受重創(chuàng)必然警惕,他們勢必會離開影都另尋他處,好在,姬千朔和生死簿還在我的控制之下,這些是我們僅剩的籌碼……”青羅耐心勸解姬如山。姬如山早已失去了帝王的莊嚴(yán):“無論如何,不能讓軒轅氏掌管陽界!”

  “魘月是靈巫族交給陽界看守的重犯,陛下因一己私欲將他放出,靈巫族勢必問責(zé)……陛下該想好對策才是?!鼻嗔_提醒道。

  姬如山松懈力氣,緩緩站起身來,他負(fù)過手去,剛剛刻破指尖血已干:“朕已經(jīng)想好了對策……”他冷漠的眼睛像極了一個無情之人。

  青羅離去。

  姬如山自嘆道:“帝國浩大,竟無一人愿在危急之時助朕一臂之力……呵……你們喜歡茍且偷生,而我喜歡,落井下石……”

  無極宮里輾轉(zhuǎn)著一股紫黑色的氣息,那氣息仿佛被壓抑很久……它迫不及待的想要重見天日了……

  大司官落在影都血泊之中,看著秦青軍隊尸首殘骸,目光隱忍著恨意,她自言自語著:“我,才是操縱詭局的手,任何想跳出詭局的人,只有死路一條……”

  釋神山,魘月被關(guān)在那個鑲嵌在石壁下的籠子里,離開了青羅的操控,他宛如一個失去了操控的木偶倚安靜的靠在籠子里……

  龍乙非帶著小羽歸來,嬋約對他說:“今天我?guī)Щ亓四愕睦吓笥??!?p>  龍乙非疑惑的看著嬋約:“我沒有朋友?!?p>  “他在鬼牢,你會感謝我的?!眿燃s轉(zhuǎn)身走入釋神山。

  小羽牽著龍乙非的手說:“非大人,我們?nèi)タ纯窗??!毙∮馉恐苫蟛灰训凝堃曳窍蚬砝巫呷ァ?p>  花火臺下,平陰靜坐,他仰頭看著雷裂蓬勃的花火,心中諸多疑問。

  嬋約走了進(jìn)來,坐在了他旁邊。

  “你都在這坐了好久了。”嬋約說道。

  “哥哥,花火是什么?”平陰平靜的問嬋約。

  嬋約笑笑說:“你都守了它六百年了,從未問過我這個問題。今天這是怎么了?”

  “它為什么隨天雷而來……它是善,還是惡?為什么,靈巫族這么想要掌控它……”這是陰陽紛爭的源頭,更是靈巫族不肯收回觸手的原因……

  嬋約退去笑容,望著花火說道:“極善可以溫柔渡化靈魂,極惡可以兇戾震懾靈魂……”

  “可被花火渡化的靈魂宛如一張白紙,他們什么都不記得了,我不知道他們是心甘情愿被渡化,還是被迫無奈被渡化,我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害怕……”

  “力量本無善惡。”嬋約轉(zhuǎn)頭看著平陰說道。

  “若它不是一種力量呢……我們都是守衛(wèi)它的獄卒……”平陰看著花火,眼中卻沒有光……

  嬋約驚異:“平陰,你在說什么?”

  平陰緩緩低下頭,忽然一陣暈眩倒在地上,嬋約忙抱住他,可他的筋骨也開始被柔軟的氣息攀附,他使不出力氣,同平陰一同昏倒在地……

  花火臺忽熱發(fā)出一聲聲崩裂的聲音......

  鬼牢里,龍乙非領(lǐng)著小羽一步步走在混沌霧色里,小羽驚異看著四周:“鬼牢怎么起了這么濃的霧?”

  “這不是霧,是八方魂獸的氣息......”龍乙非周身升起道道寒氣,寒氣穿梭霧氣之中,那些霧氣竟然在半空被寒氣定格,像一道道冰色極光,如同道道寒冰雕刻的流煙......小羽驚嘆,眼前混沌消逝,一切都清晰起來,她看到了石壁下那個呆呆的倚靠鐵欄桿的赤甲人,她松開龍乙非的手跑了過去:“這個人原來不在鬼牢,是非大人的朋友嗎?”

  龍乙非的心仿佛被緊握著,他幾乎屏住了呼吸,他緩緩靠近那個背影,熟悉的背影......

  小羽見龍乙非的神色復(fù)雜,她忙站起身來跑到龍乙非身旁扶著他:“非大人沒事吧?”

  龍乙非沒有說話,他只是握住鐵欄桿低頭看著那個人......那個恍若失神呆呆的故人......

  “魘月......”龍乙非輕輕喊出了他的名字,魘月眼睛輕輕動了一下......他緩緩抬起頭來,見到了那個幾乎在腦海里消失的樣子......

  “我......我好像記得你......不,不是你,是一個在我記憶深處的人,他死了......”魘月又低下頭去......

  龍乙非握緊墨白黑劍,對小羽說了一句:“小羽,躲開這里,越遠(yuǎn)越好?!?p>  小羽想問為什么,話還未出口,卻見龍乙非目光堅定的望著魘月,小羽好似明白了龍乙非的意圖。她乖乖的退去十步開外。

  龍乙非抽出黑劍一劍將鐵欄桿斬斷,他把劍鋒對準(zhǔn)了魘月的眉心......魘月本能似的握緊劍鋒,他將劍鋒狠狠一推,龍乙非向后掠出三步,魘月緩緩站起身來,他周身頓時出現(xiàn)紅色的息流,像是兩個絳色龍頭,龍頭在他周身纏繞著,宛如一道屏障,讓敵人望而生畏的屏障......

  寒氣由地而生,龍乙非催動寒氣化作一條冰色巨蟒,巨蟒騰空而起,撞破鬼牢又從天而降向魘月沖去......小羽見到了,龍乙非背后滲出的血......可她沒有去阻止,她知道龍乙非在接待老朋友,這是他的方式。

  面對戰(zhàn)斗,魘月從不避讓,見巨蟒如一座冰山壓來,魘月忽的喚出一條赤色巨龍向巨蟒奔去......頓時,冰蟒碎,鬼牢冰凌盛放,赤色的氣息纏繞在寒氣冰凌之間,宛如烈焰白雪......

  龍乙非受殘陽曉月牽制,敗下陣來,他以墨劍支撐,勉強(qiáng)站立,小羽趕忙跑去扶住他,此時,龍乙非吐出一口血來,他沉重的呼吸著,看著眼前不遠(yuǎn)處的魘月,他身上驟然浮出一道血色氣息,在冰凌落下時消逝......魘月張開雙手,見冰凌片片落在他手心,記憶如洪流沖入他的腦海,他猛然跪在地上,隱忍痛苦掙扎著......他雙掌撐在地面,幾乎將石地抓碎......小羽小心翼翼的扶著龍乙非走近魘月,魘月緩緩抬起頭來,血目垂淚,輕喚一句:“王......”

  龍乙非淡淡一笑朝他伸出手去,那長滿絳色鱗片的手果決的搭在了龍乙非的手上,他站了起來。小羽作為旁觀者,竟被這久別重逢之景所感動,熱淚盈眶......

  他們默默相視,仿佛這一眼便千言萬語,這是千年的默契……

  “回來就好?!饼堃曳遣粏柧売?,故人仍在,故鄉(xiāng)不遠(y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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