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可憐的女人
看著張宇天欣喜若狂的樣子,英天豪不禁在心中嘆道:“終究還是個孩子?!?p> “其實,修煉‘火眼金睛’對你來說很簡單?!?p> “啊?不是吧?”
英天豪的話令張宇天難以置信。
“先前你服下了鷹翼液,身體內(nèi)已有了我族的血液,也算半個我族類了,加上你的戰(zhàn)能修為已達(dá)戰(zhàn)帥級別,修煉我族戰(zhàn)能技法自然不難?!?p> “真的嗎?”
“試過不就知道咯?!?p> 張宇天遵照英天豪的指導(dǎo),用意念喚動雙翼,飛上高空,將注意力集中在雙眼上。在意念的召喚下,體內(nèi)戰(zhàn)能氣流迅速集合,強勁地往前沖去。霎那間,張宇天頓感雙眸一陣灼熱,繼而膨脹。事實上,他的雙眼已經(jīng)變成了金色,只是他自己沒能看到。
嗖!
體內(nèi)涌動的氣流化作兩道金光,從張宇天的雙眼射出,猶如隕石一般墜落地面,樹倒了,兩個大坑呈現(xiàn)在眼前。
“這么快就成功了?”
張宇天難以置信地重回地面,仔細(xì)查看了兩個大坑,不太敢相信這是他自己的“杰作”。
“毋庸置疑,你已經(jīng)煉成我族的‘火眼金睛’,只是若要嫻熟掌握,還需多加練習(xí)。好了,我再教你一項我族的戰(zhàn)技‘鷹光化刃’?!?p> “‘鷹光化刃’?就是你在怡海城劈開圈養(yǎng)場所用的戰(zhàn)技嗎?”
“是,但又不全是。在怡海城我顧及圈養(yǎng)場內(nèi)有我兒子和其它獸禽,所以使用的只是皮毛,真正的威力要強大得多?!?p> “???一刀將堅如磐石的圈養(yǎng)場劈成兩半,那還叫只是皮毛???還讓不讓人活了?”
張宇天在心底獨自調(diào)侃道,不經(jīng)意抬頭間,英天豪的頭上已經(jīng)多了一把由戰(zhàn)能化成的光刀,跟之前在怡海城研戰(zhàn)院所使用的一模一樣。
“這個我也能修煉嗎?”
“當(dāng)然?!椆饣小俏易孱惇氂械膽?zhàn)技,跟象形拳一樣,分為初中高頂四階,每一階都有不同的表現(xiàn)形式,威力也不一樣。初階還只是普通的戰(zhàn)能之光,中階是鐮刀,高階是大刀,頂階是斧頭?!?p> 罷了,英天豪逐一展示了各階所化的兵器,令張宇天大開眼界,贊不絕口。鐮刀和大刀究竟有多強悍,他是有幸親眼目睹過的,至于斧頭的威力,他心底還是充滿了好奇。
“頂階光斧劈開一座普通山峰不在話下。”
英天豪似乎看透了張宇天的心思,也沒有保留一絲神秘。
“好了,開始吧?!?p> 在英天豪的示范和教導(dǎo)下,張宇天開始了新的修煉……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悄然過去,當(dāng)夕陽西下之時,張宇天已經(jīng)順利地突破了三階,也就是順利進到了高階??粗^頂浮現(xiàn)的大光刀,他可謂欣喜若狂。
對于他這樣的修煉速度,英天豪一點兒也不覺意外,畢竟他的虎嘯功已經(jīng)修煉到了高階,戰(zhàn)能等級已是戰(zhàn)帥。
“好了,可以休息了。歇一晚,明天去做你想做的事吧?!?p> “鷹叔,你怎么知道我心里有事?”
英天豪沒有正面回答,沉默片刻,抬頭繼續(xù)言道:“盡早把事情處理好,然后潛心修煉?!?p> “知道了,鷹叔?!?p> 張宇天急于處理的心中事就是深入星輝森林救出花強遠(yuǎn),親手交還給花瑞博。
沒錯,他跟花強遠(yuǎn)有過節(jié),他更加討厭平艷妮的專橫跋扈、自以為是、心狠手辣和不可一世。母子倆百般刁難、處處找茬,他沒有忘記,也不會忘記,更不是窩囊犯賤沒骨氣。
他完全是看在花瑞博的臉上才有此想法的。通過上一次的深入交談,花瑞博的故事打動了他,花瑞博的為人也令他敬佩。
他心中更是清楚花強遠(yuǎn)對花瑞博的意義所在,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父母,是村長爺爺一手把自己帶大的,很多時候,自己在心中把村長爺爺當(dāng)成了心底最渴望見到的高大形象。他知道失去的痛苦,他心地善良,如果自己有能力幫花瑞博避免這種痛苦,又何樂而不為呢?
英天豪叫他明早再出發(fā),事實上他內(nèi)心已經(jīng)決定今晚就前往花瑞博的茶館,因為他心底推測后者此刻心情無疑是忐忑的,牽掛著兒子的安危。
“我想今晚先前往怡海城一趟,會一會茶館花老板?!?p> “那個在我空襲怡海城時出現(xiàn)的花瑞博?”
“是的,被三首眼鏡王蛇抓去的是他的親生兒子。”
罷了,張宇天簡單地講述了花瑞博的故事。雖然這是花瑞博的私密,但是在英天豪面前,他沒有隱瞞,因為他相信后者的為人。
“是條真漢子!這應(yīng)該也是你決心救人的原因吧?”
張宇天點了點頭,三言兩語作別英天豪,展翅飛向怡海城。
“記得明天獨自前往星輝森林救人,原因到時便知曉?!?p> “知道了?!?p> 高空中,張宇天傳來一聲應(yīng)答。
當(dāng)他雙腳邁進茶館的瞬間,花瑞博百感交集地迎接了他。
除了花瑞博,茶館里依舊空無他人。剛坐下,張宇天就表明了此次的來意。
“你真的能救出我那不成器的兒子?”
花瑞博聽聞張宇天的話后,一臉難以置信地盯著他。
張宇天微笑著點了點頭。眼前的這個中年大叔為了兒子,面容明顯憔悴了,他心中無疑是迫切想救兒的,無奈能力有限而束手無策。張宇天的話無疑給了他一絲希望,宛如人在黑暗中迷了路突然看到一閃燈光一般。
“倘若張兄弟真能救出犬兒,我愿做牛做馬,任憑使喚?!?p> 罷了,花瑞博便想雙膝跪地以表示內(nèi)心的感激之情,但被張宇天及時阻止了。
正值此時,茶館外面?zhèn)鱽砹艘粋€女人的聲音。
“花瑞博,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居然相信這個乳臭未干的小子的鬼話?!?p> 平艷妮從茶館外面走了進來,臉色有點蒼白,顯然也是為兒子操碎了心,然而當(dāng)看到張宇天時,眼神依舊充滿傲慢和不屑。
“你又來干什么?”
“兒子一日未被救出,我心都難安。本來我想找你再商對策,想不到你竟然和這個臭小子鬼混在一起?!?p> “鬼混?你還是那么不會尊重人。張兄弟怎么了?他為人正直、重情重義,比你強多了。”
“看來你們不止鬼混在一起,交情還不淺。無論如何,我都不會相信他能救出遠(yuǎn)兒?!?p> “你又相信過誰?我問你,你不信張兄弟,你有什么更好的辦法?”
花瑞博顯然是被平艷妮的話語激怒了,也不顧厲聲質(zhì)問。
平艷妮竟被懟得一時啞口無言。眼下她確實是別無他法,好不容易委身求楚天瀚出手相助,豈料其實力不敵三首眼鏡王蛇而愿望落空。
歐奇也許可匹敵,但又護送孫明杰回去了,沒有什么短期內(nèi)應(yīng)該不會二次涉足怡海城。
饒是如此,平艷妮還是沒有正眼看張宇天,仰著頭,她此刻依舊不相信眼前這個被她驅(qū)逐出研戰(zhàn)院的手下敗將少年有什么本事能救出他的兒子,只不過是信口開河伺機報復(fù)罷了。
“既然平院長如此不相信我,我走便是,你們另請高明吧?!?p> 看著眼前目中無人、不可一世的老女人,往事在腦海中幕幕重演,張宇天心中升起一股怒氣,轉(zhuǎn)身朝門口走去。
本來,他就不喜歡平艷妮的為人,若不是看在花瑞博的臉上,他才不會自討沒趣,不會自報奮勇地去救人,而且要救的那個人還是三番五次要陷害自己的人。
“你???”
花瑞博顯然氣到了極點,面紅耳赤,右手指著平艷妮,一時竟不知道說什么。好不容易看到的一絲希望瞬間破滅了,他心中自然不爽。
“啪?!?p> 但聞一聲重響,花瑞博的右手最終落在了平艷妮的臉上,而他整個人也轉(zhuǎn)身追向了張宇天。
“張兄弟,且慢!”
剛出茶館門口,花瑞博終于追上了張宇天。
“張兄弟,你千萬別跟那惡婦一般見識,她的話你就當(dāng)是放屁好了?!?p> 張宇天正欲開口回應(yīng),平艷妮緊追了出來,左手捂著留下五個手指印的紅臉,氣勢洶洶地怒斥道:“好你個花瑞博,太過分了!當(dāng)年發(fā)生那么大的事,你都不曾對我出手,今天卻為了一個外人打我,這個人還是我和兒子都不喜歡的臭小子?!?p> 聽到平艷妮提當(dāng)年的事,花瑞博臉色大變,怒氣更盛了。
“你閉嘴,少跟我提當(dāng)年。當(dāng)初若不是看在遠(yuǎn)兒年幼離不開母親的份上,我必不饒你。這些年你沒有教好他就算了,如今他遇險,你我實力都不足以救他,楚天瀚也不行,眼下正有一絲希望,你卻硬要磨滅它,都不知道你是如何為人母親的!”
“花瑞博,你什么意思?你是說我不配做遠(yuǎn)兒的母親嗎?”
平艷妮的情緒變得異常復(fù)雜,眼睛開始泛紅。
“別人說我就算了,連你也這么認(rèn)為。你知道這么多年來,為了遠(yuǎn)兒的成長和未來,我一個人付出了多少嗎?”
平艷妮開始抽泣,一邊輕手拭淚,一邊注視著花瑞博,臉上似乎充滿了委屈。但她很快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同時也不愿意在張宇天面前透漏太多自己的私事,便轉(zhuǎn)化了話題。
“希望?你是說這小子?只有你才會相信他能救遠(yuǎn)兒的鬼話!”
聽聞這話,張宇天滿心不舒服,平艷妮對他依舊沒有一絲尊重,本來聽見她與花瑞博的爭吵,他心軟了一下,不想再計較,然而現(xiàn)在他決心非要平艷妮低頭,為自己爭回做人的尊嚴(yán)。
“張兄弟是個實誠人,我相信他絕對不會信口開河,也沒有那個必要。”
花瑞博搶先回懟了平艷妮,繼而雙目注視著張宇天,眼里盡是信任。
后者也沒有令他失望,縱身一躍,跳至半空,戰(zhàn)能暗運,雙眼瞬間變得赤紅,兩道金光奪眶而出,射在地面上砸出了兩個大坑。
“這是……?”
花瑞博瞪大了雙眼,詫異地凝視著重回地面的張宇天,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火眼金睛?!?p> 聽到這四個字,花瑞博和平艷妮都愣住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就是三首眼鏡王蛇最懼怕的“火眼金睛”?準(zhǔn)確來說,這就是它的克星。張宇天居然懂得這門戰(zhàn)技,難怪他如此胸有成竹。
嘭!
花瑞博雙膝跪地,發(fā)出清脆響聲,臉上的愁云終于漸漸散去。
“張兄弟,請你務(wù)必救犬兒一命,老夫做牛做馬任憑你差遣?!?p> 相比之下,平艷妮仍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張宇天掃了她一眼,沒有馬上回答花瑞博。
后者立刻領(lǐng)會了他的意思,轉(zhuǎn)頭看向平艷妮。
“你還愣著干什么?快給我跪下,難道你不想就兒子了嗎?”
救兒子肯定是想的,但平艷妮心高氣傲慣了,要她向一個小輩特別是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小輩下跪,這是她萬萬接受不了的事。
眼見她無動于衷,花瑞博站了起來,怒斥道:“平艷妮啊平艷妮,想不到這么多年了,你還是沒有一絲改變,自視甚高,目中無人,而且權(quán)力熏心,蠻橫專斷,誰不服自己就想法設(shè)法鏟除,心胸狹窄,心狠手辣。以前這樣就算了,今天為了兒子,你都不愿意放下你自以為是的架子?!?p> 聽著昔日枕邊人尖銳的話,再想想兒子眼下的處境,回憶著這么多年來的往事,平艷妮情緒崩潰了,整個人竟然像個小孩子一樣“哇”地痛哭起來,許久方才有所平緩。
“我知道你們都不喜歡我,但是無所謂,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我出生在一個很普通的家庭,從小就被人嘲笑,受人欺負(fù),我很討厭那種感覺。”
“于是,在我戰(zhàn)能閥門開啟之后,我就痛下決心,勤加苦練,終于‘皇天不負(fù)有心人’,我的戰(zhàn)能修為快速提升,終將帶頭欺負(fù)我的那個人打倒了,癱瘓在床,從那以后,同齡人再也沒人敢欺負(fù)我,反而都圍著我轉(zhuǎn)。我第一次體驗到了當(dāng)頭兒的快樂。”
“十九歲年,一次偶然的機會,我認(rèn)識了皇家的一個親戚,我們一見鐘情,你儂我儂,我以為自己會順理成章地成為他的新娘,然而沒過多久,他不辭而別,只留下一張紙條,告訴我他已經(jīng)有了門當(dāng)戶對的未婚妻,是不可能跟我在一起的,讓我忘了他?!?p> “你們知道嗎?那是我第一次深深地喜歡一個人,第一次毫不保留地付出,不計回報,本以為可以擁有自己想要的幸福,結(jié)果他卻辜負(fù)了我。打那以后,我就徹底變了,變成你們現(xiàn)在看到的樣子?!?p> “我在心底暗自發(fā)誓一定要憑借自己的努力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不惜一切代價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寧可我負(fù)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fù)我,因為除了自己誰都靠不住?!?p> “你變態(tài)!你的經(jīng)歷很多人都經(jīng)歷過,為什么人家能正確對待,你就不能?那不應(yīng)成為你變壞變極端的理由!”
花瑞博怒不可歇地罵道,內(nèi)心還是難以接受自己看上的女人竟是這副德性。
平艷妮沒有反駁,轉(zhuǎn)身朝著張宇天跪了下去。
“我知道我們母子倆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請你不計前嫌,救救遠(yuǎn)兒。我可不希望他跟蛇結(jié)合,人和蛇怎么能在一起呢?”
張宇天望著眼前的這個中年女人,一時不置可否。昔日里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她終于在自己面前低下了頭。他不禁在心底感慨:看似堅硬的外殼下只不過是一個脆弱的靈魂,說到底不過是一個可憐的女人罷了。
“張兄弟,請你務(wù)必救遠(yuǎn)兒一命?!?p> 眼見張宇天遲遲未表態(tài),花瑞博又一次跪了下去。
“你們都起來吧。明天我一定將花強遠(yuǎn)安全地送回到這里?!?p> 張宇天轉(zhuǎn)過身,獨自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