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冷氣聚集到巔峰的那一刻,喻涵腦中閃過萬千思緒。
如果他倆打起來怎么辦?
他倆真打起來的話,她應該拉誰?
她拉架的過程中會不會被誤傷?
被他倆打一下應該會很疼吧?會不會變殘廢?
想到此,喻涵不自覺渾身打了一個顫栗,然后身體不等大腦反應過來,極其迅速地一把掙開谷從明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拽著徐子影就往教室外跑。
生怕后面的谷從明追上來。
谷從明望著兩人的背影,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空落落的手,什么話都沒說,也沒繼續(xù)追上去。
只愣愣地坐回自己的凳子,神情有些沮喪,又有一絲的釋懷。
其實自己早就猜到了不是嘛?
在他和徐子影之間,喻涵一定會下意識地偏袒徐子影。
只是,他有些不甘心地再嘗試一次。
可結果早已很清楚,他再也沒辦法自欺欺人了。
挺好的。
谷從明將手伸進鉛筆袋小夾層里,摸索幾下,拿出一根長條狀物體。
是一只鉛筆。
只有拇指長短,側棱早已變成了光滑的平面,顯然是長時間被人撫摸,雖已經不能再用了,但他卻一直帶著。
盯著那段橙黃色的鉛筆,谷從明不禁一笑,腦海中又想起了小喻涵那故作兇巴巴的小臉。
那時,谷從明才小學二年級,因為長得瘦瘦矮矮的,所以經常被班里一個小胖子欺負。
一天,小胖子又搶走了谷從明的文具,連一根鉛筆都沒留下。臨走之前還嚇唬他“沒有鉛筆,老師上課一定會狠狠地批評你?!?p> 小谷從明信了小胖子的話,嚇得鼻涕眼淚唰唰往下流,看起來狼狽極了。
“嘭,吵死了,你哭什么哭?”
喻涵從小就是個暴脾氣,見谷從明哭起來沒完沒了,白嫩的小爪子一把拍在了他桌子上,極其不耐煩的語氣。
谷從明被她嚇得一怔,隨后哭得更厲害了,一抽一抽完全說不出話來。
“說話啊,問你為什么哭?”
喻涵最討厭哭哭啼啼的男孩子了,媽媽跟她說小朋友都要堅強一點,不能動不動就哭。
“我、我的鉛筆被人搶走了,老師上課會批評我的……”
谷從明被她一兇,眼角通紅,抽抽噎噎地回復她。
“就鉛筆而已?!?p> 喻涵還以為他是怎么了,聽聞從可愛的小書包里拿出一根剛削好的鉛筆遞給谷從明。
“吶,用我的?!?p> 谷從明呆呆地接過那根削地整整齊齊的鉛筆,面前的小人又張嘴說話了。
“還有以后有人再欺負你,你就喊我,我保護你?!?p> 語氣頗有些驕縱,甚至都可以用驕傲自滿來形容,但在小谷從明的耳朵里,這聲音卻透漏著滿滿的安全感,讓他顫抖的身體和緊繃的神經完全放松了下來。
……
徐子影其實有些懵逼,他連下一秒要怎么在不誤傷喻涵的情況下胖揍谷從明一頓都想好了,卻完全沒料到現在的情況。
手腕被喻涵纖細的手指緊握,徐子影想起剛剛喻涵的所作所為,唇角不自覺上揚,周身的寒氣頃刻間便被和煦的柔光取代了。
手臂絲毫沒有用力,徐子影順著喻涵的勁順從地跟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