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愛我嗎楚行?”
“萬寧,你告訴我什么是愛?”
“楚行,你還愛我嗎?”
“我會用生命證明我有多愛你,阿寧?!?p> 萬寧又做夢了,這幾年她做過最多的事大概就是做夢了。她已經有兩年多沒見過楚行了,起初她還可以一天又一天數著,但現在她也數不清了。只知道她是清明過后來的這里,而現在又一個五一過去了。
楚行對萬寧一見鐘情,這是萬寧被抓進療養(yǎng)院前一天才知道,她一直以為他只是喜歡她而已,僅此而已,但他愛她。
“醒了?”
“醒了。”韓盈盈是這幾年來唯一一個會常來看萬寧的人。
“聽照顧你的護士說,你最近總是做夢?!?p> “嗯?!?p> “你又夢到了什么?”
“我是瘋子啊,瘋子能夢到什么,瘋夢罷了。”萬寧不知道以什么樣的心里面對韓盈盈,她知道是她把她送進來的,如果沒有她,萬寧也許還很快樂吧,還是那句話,哪里有如果。
“你到底瘋沒瘋?”韓盈盈急了,她早就煩了萬寧這個樣。
“你把我送進來的,能不知道嘛,韓醫(yī)生?”呵,生活真是可笑。
送走了韓盈盈,一切又歸于平靜。韓盈盈每隔幾天都要來看看萬寧,長了七八天,短了三兩天。萬寧討厭韓盈盈,卻在內心深處期待她的到來,畢竟只有她來她才有可能知道楚行的情況。萬寧看著墻隅開的花,出了神。
九月的甘城,風特別多,又臟又冷的天氣是日常。萬寧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連著幾天撞上楚行,每每碰上楚行她都想要悄悄躲過去,楚行似乎沒感覺,每次相隔老遠就沖他打招呼。惹的他身邊的人頻頻朝萬寧看去,萬寧只得紅著臉低著頭略顯狼狽的小跑離去。
楚行想他就是喜歡上了萬寧這嬌羞的勁兒,楚行是學校的風云人物,極好的家世,姣好的面容都成了他的加分項。這樣的人追萬寧,萬寧沒法拒絕,她心底里喜歡他,她知道的。
墜入愛河的兩個人,生活都是粉色的,很快兩個人同居了。萬寧好喜歡和楚行有個家的感覺,楚行也熱愛這種有家的感覺。楚行有個秘密沒和萬寧說,但也不算瞞著萬寧,只說等合適了再告訴萬寧。
萬寧又止不住胡思亂想了,那個秘密到底是什么?如果當時她問了,會不會結局有不一樣,頭有些疼。
醫(yī)生又來了,還是那樣的瓶瓶罐罐,一樣老套的手法,像模像樣的摸摸萬寧的頭,照一下眼睛,然后吩咐旁邊的護士做個記錄。萬寧沒進來之前最佩服的就是白大褂,現在她真想一口唾沫吐在以前自己的臉上,在罵上一句“醒醒吧,傻瓜?!边@樣都不解氣。
聶楚瑩躺在床上,眼淚從眼眶邊緣線似的溜出來,偌大的房間里除她以外空無一人,房子很靜,很靜,靜的把她哭泣的聲音稱的都響了。她被丟到了國外,任由她生長。
聶楚瑩走的那天,萬寧還沒被送進醫(yī)院,萬寧來機場送她了,她看見她了。聶楚瑩故意般的挺了挺胸膛,帶著墨鏡,好像還是那個千金小姐的模樣從萬寧眼前走過。萬寧本想說話,一開口滿是嗚咽,眼睜睜看著聶楚瑩走了,萬寧又開始痛恨自己的沒出息。
機場的地板擦的格外亮,聶楚瑩看著地板就知道萬寧沒走。她心底里是有個聲音的:抱抱萬寧,但更多的還是恨她。聶楚瑩被送走,萬寧有錯,她也有,只不過選擇性的蒙蔽了雙眼——她沒錯。來送聶楚瑩的只有萬寧,奧,還有隨行的幾個保鏢,不是怕聶楚瑩不安全,是怕她亂跑亂說。
“唉,這就是我們和諧美好的一家?!边@是聶楚瑩在被叫做家鄉(xiāng)這個地界上說的最后一句話。
萬寧和楚行在一起后,第一個就告訴了聶楚瑩。聶楚瑩在電話里很是為她高興,掛了電話又有些失落。
“憑什么啊!”
“怎么了?楚瑩。”
“你偷聽我講話,韓盈盈,你踏馬有病啊?!甭櫝摫煌德牭秸f話,格外生氣,一下子火就朝韓盈盈撒去。
宿舍的人看見了連忙拉開兩人,聶楚瑩瞪了一眼韓盈盈就出去了。韓盈盈被其他舍友拉住,“她那脾氣你別和她計較,讓著她一點?!鄙嵊褌冏笠痪溆乙痪?,韓盈盈沒了脾氣,本來想說句“憑什么!”一想到過往這些事情的結局,就算了。宿舍又歸于平靜……聶楚瑩回來的時候沒人提起這件事,好像從未發(fā)生過一般。
聶楚瑩討厭舍友反抗自己,卻早就煩透了她們這種貼她的模樣,看似友好的和三位舍友包括韓盈盈打好招呼,實際上手里的手機正在和萬寧討論。
“這群人好煩啊,偷聽我講話煩死了?!?p> “應該不是故意的?!比f寧覺得得饒人處且饒人,她常常勸聶楚瑩。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要說得饒人處且饒人。”聶楚瑩把手機隨手丟在桌上,翻了個白眼,坐在床上拿起平板開始自拍。
她生的漂亮,唇紅齒白,鵝蛋臉高鼻梁,潔白的皮膚上沒有一點瑕疵。拍了幾十張照片,一一修過,全都發(fā)給萬寧。自動忽略了萬寧上面那十幾條苦口婆心的勸導,說了嗯,就代表知道了。
萬寧剛和楚行分開,整個人被幸福包圍,根本沒留意聶楚瑩的回答。草草看了幾眼照片,放下手機,又覺得不對,又仔細瞧了瞧,提了幾句意見給聶楚瑩發(fā)過去。
“ok?!?p> 萬寧收到消息,等了兩分鐘默契的點開微博微信各大社交軟件,點贊評論。聶楚瑩看著這些贊揚滿意的點了點頭,把下午的不快拋之腦后。
“他是你哥哥!你哥哥?!甭櫝撎稍诖采?,父親的這句話在腦子里久久回蕩,她想不通,想不通,為什么成了這樣。
“嘭”一聲,是爸爸的人來了,她知道,早就知道會有這么一天。手不自覺的放在還沒有突出的小腹上,坐起身來,干瞪著眼死盯著臥室的門框,眼睛裂的生疼,沒有一滴淚。她的淚早就流干了,是什么時候流干的呢,為什么流干了呢?是被父親當著棄子一樣拋棄在國外的時候嗎?恐怕不是,那不是早就知道的事嗎?
終于,有人又到了臥室,聶楚瑩心里想:該來的終于來了……手指不自覺的攥緊,看到來人,又微微放松。
“怎么是你?”聶楚瑩抬頭看著來人。
“怎么不能是我,楚瑩。我是醫(yī)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