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言之華受傷被俘 琴鸚復(fù)明搭救
“真是怪人!”趙仝命人將言之華毒打一頓,捆了扔在柴房。
“走吧,戲也散場了?!彼抉R蓮道,轉(zhuǎn)頭落奪已經(jīng)沒了身影。
第二天清晨,落奪早早的剛給琴鸚穿戴好。棲鳥居的大門就被敲響了。
“你的解藥來了?!?p> 琴鸚并不知緣由。
司馬蓮開門將趙仝迎了進來。
“先生,這寒冰蠶,它無法入藥啊。”趙仝面露難色。
一切都在司馬蓮的計劃之內(nèi)。這寒冰蠶通體寒氣環(huán)繞,入沸水中也能瞬間將其冰凍,一般的煮沸方法自然是無用。等到趙仝無計可施之時,自然會來求教。到時就得來全不費工夫。
“趙老板莫急,這寒冰蠶豈是俗物。不能以尋常的方法下藥。待我與你細細分說。”司馬蓮讓趙仝坐好奉上茶。
一墻之隔,落奪難得的調(diào)笑道:“你且聽他胡說八道?!?p> 琴鸚雖不能視物,但能感覺到此時的落奪心情算是愉悅,自己也隨著放松下來。
“這寒冰蠶常年受冰霜所侵,對周遭的環(huán)境十分敏感。而它的敏感之源來自它的六只眼睛。若想將其下藥煎服,只需挖掉它那六只眼睛便可?!?p> 司馬蓮說的自然是假話,寒冰蠶的真實效用就在它的六只眼睛,一旦挖去,就與普通桑蠶無異。而琴鸚的藥方正是需要這蠶眼。
趙仝深信不疑:“只是這寒冰蠶體積小,如何不傷及它的根本而取眼呢?”
“此事,只怕得我那常年作針線活的老婆子來辦了,你且等在這里,我把它拿進去?!彼抉R蓮道。
趙仝猶豫了片刻,還是將寒冰蠶交了出來。
司馬蓮進門將寒冰蠶交給落奪。這取蠶眼的功夫,只怕是只有落奪一人能爾,蠶眼體小肉眼難見。落奪的眼睛是他師傅從小用藥水浸泡,細見微塵,夜能視物猶如白晝。加上他頂尖手上功夫才可完成。
司馬蓮將無眼冰蠶還給趙仝。趙仝感激涕零返回府中。臨走時還千恩萬謝。
把司馬蓮逗笑的前仰后合,隨即把藥煎好。這藥需外敷三日,便可重見光明。
司馬蓮端藥出來,剛要上手,便覺身后脊背發(fā)涼。轉(zhuǎn)過身把藥端到落奪面前:“請吧,原是我不配啊?!?p> 落奪不答,只是接過藥,用手小心在琴鸚的眼睛上涂抹,化開,并用紗布纏厚厚一層。極盡溫柔。
司馬蓮在一旁吃著干果,看著兩人,若不是落奪的天性冷淡,這二人模樣、身形也不失為一對兒壁人,可惜,可惜!
這一邊言之華受了黑衣人一掌本就傷的不輕,又被趙仝府中的下人一陣拳打腳踢。在柴房昏迷了一天一夜。朦朧中聽見一女子的呼喚聲:“公子,公子,你怎么樣,醒醒?!?p> 言之華將此人錯認成琴鸚急忙直起身抓住女子的手道:“琴鸚,你也被抓住了,這可如何是好啊。”
“公子,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說的琴姑娘,我是懷珍啊?!?p> 言之華定定神才瞧見那女子的真容?!皯颜?,你怎在此地?琴鸚呢,她出事了嗎?”
懷珍聞言便急得哭了起來:“那曹賊無惡不作,他和趙老板二人暗中勾連。我偷聽到他命趙老板以寒冰蠶將你引開,要對琴姑娘不利。本想通知你們逃走,怎么奈被一個黑衣人發(fā)現(xiàn),這才被他們抓住關(guān)在此地。如今你也被擒。琴姑娘只怕是糟了他的毒手了。嗚……”
“毒手?他們會對琴鸚如何?你快告訴我?!?p> “我姐姐就是被曹文儒那個色胚侮辱至死的?!睉颜浠叵肫饋砜薜母?。
聽到侮辱兩個字,言之華頓覺晴天霹靂,琴鸚的脾氣她是知道的,何等心高氣傲的人,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若是受辱,決計不會茍活。
“言之華啊,言之華,你真是世界上最無能無用之人,豬狗不如的畜牲。還不如就此了卻性命罷了?!闭f著言之華出掌劈向自己。
懷珍見狀一把抱住他的手道:“言少爺,不可,還不到山窮水盡之時。若琴姑娘安然無恙,你這般舍她而去,讓她怎么獨活啊?!?p> 言之華頓覺她言之有理,便收了掌力。
那日司馬蓮和落奪見黑衣人代曹文儒給趙仝捎信,相約梧桐小筑。二人便提前來到此地。
這是距離錦繡閣不遠的一處獨宅,雖不是很大,但建造的十分雅致,院子里窗口種了四棵梧桐樹。因此得名。
環(huán)境十分清幽,房屋門板皆是竹木。院子里蕩著一枚秋千,上面纏著紡繡的假花,卻可亂真。每顆梧桐樹下圍著一圈種滿了蘭花,院子里清香撲鼻。
“梧桐小駐,和你的棲鳥居異曲同工之妙啊?!彼抉R蓮調(diào)笑道。
“多嘴?!?p> “我不僅多嘴,還多問多聽多探。這梧桐小駐中住的是誰,你可知道?”
“非靈泉不飲,非梧桐不棲。這雪針山能稱的上鳳凰非曹風(fēng)華,不做他想?!甭鋳Z思慮道。
“哎,再沒別人了嗎,當(dāng)心讓你家的小鸚鵡知道啐你一臉吐沫。”
“你討打!”落奪方才和他嚴(yán)肅對話,沒料到司馬蓮在與他說笑。最近關(guān)于琴鸚他的笑話越來越多,從前可沒有這樣的機會,這樣的轉(zhuǎn)變,若說落奪全然討厭,也不盡然,但總歸有些不適應(yīng)。
“好好,我與你正經(jīng)細說。不錯,這里面住的就是曹文儒的小女兒,聽說她還有兩個姐姐,都嫁到別處了。只是嫁到哪里無從知曉。也沒人提起?!彼抉R蓮想不通,如此家世背景,怎會無聲無息的嫁人呢。
“那曹文儒是何德行,你我皆知,只怕是連他自己的女兒也沒有放過?!甭鋳Z用最平常的口氣,說出了最駭人的真相。
司馬蓮震驚的看著他:“不愧是你這樣的惡人,才最了解惡人的心思??蓱z的小鸚……”話還為說完,司馬蓮便在落奪的眼神壓制下住了口。
“那日我重傷了曹文儒,他竟躲到此地來修養(yǎng)?!?p> “如何,你要趕盡殺絕嗎?”司馬蓮試探問道,他自是不愿意的,但他深知落奪的為人,若是自己多言,惹得他不悅,只怕連曹小姐都不能幸免于難,白白的多添幾條人命罷了。
司馬蓮小心翼翼觀察落奪的神情,只見他盯著太陽的方向看了許久,好像在算時辰。是了,三日之期快到了,琴鸚可以拆下紗布。這小子該不會惦記著想讓她第一眼看到自己。司馬蓮想到此處,不禁笑出了聲兒?!肮?p> “嗯?”
“無事,無事。這趙仝進去有些時間了,怎么還不出來?!彼抉R蓮故意轉(zhuǎn)移了話題。
“曹文儒會將我的身份告知趙仝,經(jīng)這事,今后機杼苑在此地行事便會方便許多。我們想要目的達到了。這二人的命想要隨時可取,不急在這一時?!?p> 問落奪此言,司馬蓮算是松了一口氣。
就在二人想要離開之時,一名小伙計跑來找趙仝說有急事,兩人附耳說了幾句話之后,趙仝的臉色不好。
曹文儒和曹風(fēng)華也跟了出來。
“何事如此驚慌?”曹文儒問道。
“曹公,你先前說那貌美的小娘子被救走了,現(xiàn)下是來到了我的府上?!?p> “此話當(dāng)真?那永夜城落奪呢,他也跟著?”曹文儒頓時心慌浮躁。
聽聞琴鸚去了趙府,司馬蓮驚訝的看著落奪,見他雖不露聲色,但已然不快。
“聽伙計說,只有她一個人,先前在蒙面人協(xié)助之下捆了言之華扔在了柴房,那女子必是為他而來。”趙仝思忖道。
“容我去看看?!辈芪娜鍎傄摺?p> 此時旁邊的曹風(fēng)華緩緩的道:“爹現(xiàn)已然傷重,不宜操勞過度?!?p> 曹文儒都邁了半條腿,硬是縮了回來。一時間無人答話,氣氛降到冰點。
“這曹風(fēng)華果然不愧雪針山第一美人,說話就是有分量。你看那二人皆甘愿臣服美貌之下?!彼抉R蓮搖頭嘆道。
“美在何處?”落奪反問。
“美在哪里我是不知,我的眼里只有人參、人發(fā)、卜芥、兒茶、八角、丁香、刀豆、三七這些美物,還有小鸚鵡。”司馬蓮一邊笑著一邊觀察落奪的反應(yīng),生怕他一掌了結(jié)了自己,但無奈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啊。
當(dāng)年他一心求死,被落奪所救,如今他找到了活著的希望,他期待能等到了卻自己的心愿那天再死。
這邊趙仝打了圓場:“此等小事,不勞曹公費心,待我拿了那小姑娘獻于曹公,您且安心修養(yǎng)吧?!?p> “那就有勞趙老板了?!?p> 曹風(fēng)華懶懶的的看了兩人一眼,便甩手回房了。
司馬蓮和落奪一路上跟著趙仝回府。只見言之華將兩個姑娘護在身后,被趙府的伙計,家丁團團圍住。那兩個女子一個是丫鬟懷珍,一個便是琴鸚。
她眼上的紗布已經(jīng)除去,雙眼明亮有神,看來已經(jīng)痊愈。只是她在言之華的庇護之下,仍是十分害怕的樣子。
不久之前她在棲鳥居一人拆了紗布,雙眼已經(jīng)痊愈,想到當(dāng)時聽到曹文儒命人除掉懷珍,如今曹文儒下落不明,自己這樣獨自逃了終究不妥,不能就這樣放著懷珍不管。
落奪那人心腸歹毒,斷不會隨自己去救人,就獨自回了錦繡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