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姿勢確實很詭異,詭異得讓人一時間除開“送死”外實在想不到這一動作的其他用意;但實際上嘛,對于在場唯一不知道這舉動含義的紅黃藍三人眾來說,這很快便也沒有了思考的意義——樓頂雖空曠但并不太寬,雙方的距離也只堪堪達到任一方先動對面都能反應(yīng)過來的地步而已,至于一齊行動的話,要接觸不過是兩個瞬間的事無余——芯啟是接受過思考訓練的,已經(jīng)近乎形成本能的動作他這點時間分析利弊還算充裕,但至于紅黃藍三人組合,作為純粹戰(zhàn)斗人員他們可不用、通常也沒必要接受這種訓練……
……因此,在芯啟猛然向右微轉(zhuǎn)身、雙臂伸開順勢揮舞、乍一眼看近似一把旋轉(zhuǎn)著張開鏈錘的“撥浪鼓”之時,靠的較近的黃藍才猛然發(fā)現(xiàn):這不是第一次變式后芯啟踮腳旋轉(zhuǎn)打斷他們平衡的那招外……又能是什么?
“醉·太極”,芯啟同樣大幅度修改過,招式間糅合了部分“云·太極”與“金剛·太極”的奧義,已然算得上是一門極難研習的奇行鬼術(shù),雖然純粹力量依舊比不上“蟲顎”乃至其前身“鯨吞虎咬”之流,但卻勝在拳勢迅猛,“連拳”之際更是延綿不絕宛若滔滔潮水般擋之不盡卸之不去;缺陷主要在于步伐過于散漫,一對多誠然能左闖右突制造極大混亂,單對單卻極容易空有一身蠻勁打出第一拳后下一招不知道會“飄”到哪里去……
……好吧,眼下里沖過來的足足有黃藍兩個人,這問題根本就不是個問題!
反應(yīng)是得以反應(yīng),知道歸知道了對手的招式,但“做出對策”,那可就遠遠沒有想象中那般容易——至少黃藍突過來的一掌一拳是不偏不倚被芯啟順手拿住,沖過來的動能不會消失,但旋即這男人便是以一個平常只有在熱帶民族舞蹈中才見得到的動作往兩旁側(cè)翻便將其方向從“正面”變成了“斜上方”;至于被擒的黃藍,雖然應(yīng)對不得說不快他們幾乎是同時就收身做出了防御,但縱使時間極短芯啟動作也不大,兩人卻還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被芯啟雙手直舞“橫貫”著將身體拉扯其后便整一具來了個騰空的大幅度“倒翻”;說回那些動能芯啟兩手一甩便將它們方向下趨可偏偏黃藍的腦袋此刻也同樣是朝下的位置……
……這,就是奇門武功的恐怖之處——縱使特異性過強外人難以研習,但“創(chuàng)招者”,亦或者說,適合并最終練成了的人,往往能在特定的時機發(fā)揮出平常武功幾乎不可能到達的威力!
腦袋,那可不是太短時間內(nèi)可以妥善保護的位置,若局勢就這樣發(fā)展,黃與藍幾乎是鐵定得以一個非常難看的姿勢被直直“倒插”在地面上,至于遭受到的損害,最幸運恐怕也會是輕微的腦震蕩加骨裂——這在激烈戰(zhàn)斗中無異于致命傷,萬幸的是他們畢竟是三人組合而不止兩人,就在芯啟眼看著下個動作便將把兩人砸往地面上之時,黃藍身上突然就這樣近乎“憑空”地現(xiàn)出了兩條略虛幻但極寬的“光帶”,一條互相連著另一條則伸往他們沖過來的方向,接著紅的身體怎么看怎么跟一個造型詭異的“彈弓”沒兩樣……
……嗯……造型是喜感了點不假,但這確實就是用以互相連接互相“組合”的【能力組合·趨光】——平常的話,這連接是可以隱藏于無形外人無法觀察也無法觸摸得到的,但當下里的情況顯然已不再有隱藏手段的必要,甚至若再隱藏導致了接下來將要出現(xiàn)的傷亡的話,那可就是得不償失自己找死了——這粒子流“顯現(xiàn)”后的瞬間當即也是將兩人被芯啟“砸”往地面的動能抵消,順帶著以一個極詭異的趨勢硬生生阻住了芯啟的發(fā)力讓他動憚不得愣是沒法把頭朝下的兩個人繼續(xù)壓下去;當然,“抵消”也并不是完全的“消失”,最直接的結(jié)果就是一直待在旁邊的紅已然被兩條“光帶”像真正的彈弓一樣用極速給“彈”了過來,身體還在半空已經(jīng)是收身伸腿以圖來個飛踢;芯啟卻依舊是滿臉的不在乎,縱使對手這一下可謂離奇的快,他的應(yīng)對也就是放開黃藍兩手交錯簡簡單單一個交叉格擋而已——這種凌空沒有借力點的攻擊決定威力的不是“力量”而是“速度”,只不過雖是因此再一次被紅踢飛了不短的距離,但芯啟終歸是兩個軟散的踏步便保住了平衡,閑庭信步輕而易舉近似毫發(fā)未損的等級——其實還是受了點傷的,雖得醉拳精義得以被稱為“醉·太極”,但這卻根本不是一個面對沖來的對手會用“拳”來作“硬碰硬”應(yīng)對的功夫,左手好容易止住血的傷口便也因為那抓握由棱角處輕微被撕裂再次變得血流如注;芯啟臉上是沒反應(yīng),但他還是默默地捏緊了拳頭,誠然疼痛影響不了他但“流血”可是一拖再拖一不在意二不在意積累起來一個不慎就得要命的嚴重問題——也虧得他手掌寬大而且結(jié)構(gòu)尚佳,單純的“握拳”足以堵住傷口并達到“止血”的目的。
而看黃藍兩人,芯啟松手瞬間他們竟然還輕微地向紅那邊被拉了過去,雖然幅度之小堪比肉眼難見的等級;踢退芯啟只后紅當即也是迅速站立,護在兩人身前讓他們得以下落后迅速翻滾穩(wěn)定姿勢,再加上黃他們兩位還不忘同時用眼神向藍示意,要他注意著點控制心情維持組合穩(wěn)定——僵持再繼續(xù),這一切芯啟也是默不作聲面無表情地看在了眼里,雖然內(nèi)心深處已然有點焦急,但仔細想想這焦急本身也沒多大意義再者這一次交手的結(jié)果是對方被逼出了【能力組合】的最高級,雖然本質(zhì)上依舊沒造成重大傷害但局勢上占優(yōu)的可是自己……
……照這個趨勢打下去的話,自己遲早能贏。
“呵呵,哼哼……嗯哼哼,哼呵呵呵,呵呵……”
“?”看著回過頭后突然發(fā)笑的紅,芯啟卻是猛然感到有些好奇——這幾位可是自戰(zhàn)斗開始就幾乎沉默不語的,這一回突然改變自己的風格……崩潰了嗎?畢竟自己可沒看到什么實際的轉(zhuǎn)機:
“哎呀哎呀~~”但總而言之,要說“回話”的話,芯啟可一點都不抗拒:“總算比剛剛自然得多了啊——嘲笑嘲笑,就該笑得自然點,盡興點,不然真的很呆……”
“就不想想我為什么笑你?”
“嘲笑對手這種事,用得著理由嗎?”芯啟滿臉“莫名其妙”的表情:“又不是有公證人的正式比賽,有必要講競技道德嗎?”
“你剛剛說過你趕時間吧?”
“?”芯啟當然記得自己說過的話……但他不覺得這之間有什么聯(lián)系。
“但你現(xiàn)在也沒能回去,不是嗎?”
“??”芯啟總感覺對方的邏輯似乎有點跑偏了:“然后呢?”
“然后?”黃與藍尚且繃著臉,但紅已經(jīng)是很自然地“哼”了一聲,語氣意外地自信且篤定:“然后我們把你拖在這里了……怎么?回不去的感覺好受嗎?還是說……
……你根本沒有辦法馬上回去?”
“……”
……芯啟猛然感覺自己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這家伙是個呆子——誠然他是很想回去沒錯,但問題在于正因為防止他們打攪生意自己才會出來主動與身為“暗殺者”、“襲擊者”的他們戰(zhàn)斗,當下里誠然要走的話失去了鏈枷——很有用的控制手段,但三人并未再用,因此芯啟判斷大概率已經(jīng)沒有備用失去了便是失去——好吧雖然這情況下“紅黃藍”留不住自己,但當著可以繼續(xù)戰(zhàn)斗的敵人的面回到可能依舊在進行重要生意的店里……
……啊……這就像是隔壁銀行被打劫,雖然理論上不關(guān)你事為防意外你還是得撥打求助電話并想辦法悄悄逃離——鬼知道什么亂七八糟的因素比如警察來晚或是人家工作人員不配合等等會把搶劫者逼迫到你這一邊再順帶把你當成人質(zhì),要知道很多人正是死于這種虛假的“和平”所慣養(yǎng)出來的“僥幸”……可眼下看紅這莫名其妙的結(jié)論,他是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主動出來交戰(zhàn),還是呆滯到連主次都分不清?
“說句實話,你的近身戰(zhàn)功底深不可測,格斗術(shù)的記憶儲備更是五花八門,至少絕不缺乏以爆發(fā)性破壞力為主的種類……‘骨法’,‘虎咬’,‘炎冥’,到底有多少恐怕沒有人能完整地逼出來,但就你在戰(zhàn)斗中使用、并遭到公開的部分,那都是可以列一本書的圖鑒要舉例毫不費力……”不知是不是見芯啟沒有反駁便以為自己猜對了,紅一時間越說越起勁:“可你沒用,一個都沒用出來,就是剛剛‘拉人’那一招(他不知道“醉·太極”的名稱),除開起手外一大半都是在借助他人的蠻力……可要說你完全用不出來吧,以往來殺你的人卻又有不少都說你不缺乏‘爆發(fā)性’……老實說,很多人都認為‘心王’并沒有喪失戰(zhàn)斗力,只是變得心慈手軟了而已,但我看可不是這樣:那種傷,那種程度的重傷,普通人即刻就會死亡的重傷,不可能不留下后遺癥……
……你現(xiàn)在,根本沒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輕松吧?亦或者說,你的‘趕時間’,只是虛張聲勢自我鼓勵?”
“……自我鼓勵的話,說這么一個馬上就能被拆穿的理由,就是你恐怕都不至于那么傻吧?”芯啟……一時間有點不想回話,他有預感一回話鐵定得照顧對方的情緒,否則這道理大概率講不清:“動動拳頭,碰碰手,答案不就全都出來了么?”
“是啊,碰碰手,動動拳頭。”紅的胸膛輕微挺起,攜帶著身后的黃藍,神態(tài)間也慢慢放松恢復了自信:“但你的【能力】甚至不能直接作用于身體……所以說,你拿什么,用什么,來跟我們比‘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