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不能回家,不僅僅包括芯啟這種單純的“旅游”,還有像九這樣受不了“屋子”本身暫時性的“改變”,因此“不愿意回家”的“特例”——詭異的是她并沒有因為這十來天不愉快的經(jīng)歷而對這間店子產(chǎn)生什么不滿的想法,事實上等她還好衣服寫好字條回來的時候,她發(fā)現(xiàn)芯啟已經(jīng)把店子搞回了正常的模樣……然后她直接上樓將自己關(guān)在了平常住的房間里,鎖一上就全然無動靜了——直到第二天芯啟正正常常把店門打開了之后,她都毫無開鎖的跡象,更別提下樓來繼續(xù)工作……
……然而芯啟還真沒催她——沒人能在自己家里漏煤氣下水管炸裂幾天不能住的情況下還能保持好心情的,或者說在這時候還能想方法振奮情緒的人要么是呆瓜要么真心堅強——但呆瓜且不論,就算是真正堅強的那些人,事后他們也是需要時間來“保養(yǎng)”自己情緒的——也許有人會說其他人可沒那么仔細也沒那么好心,但怎么說芯啟認為這就是那些傻子往往會將一手好牌全打爛的原因——人之常情人之常情,是人就得有“三急”,誠然好吃懶做不對但不給馬吃草還讓馬跑……上賽場輸錢的還是你自己不是?
總之,芯啟是根本沒打算把她叫下來的了,雖然剛跑完“長途”的他不僅肚子里還有點空落落的,體力上更是絕對比九要累——他自然是不想營業(yè)的,但既然傳送都傳送了,自己也沒辦法拒絕不是?
是的,一個晚上,他已經(jīng)不在自己的世界了——有趣的是不知有沒有要他“提前準(zhǔn)備”的意思,書廂“新到”的地方似乎依舊是日本,雖然街道上平平無奇的水泥建筑無論上下都沒有招牌什么的,但早早就出來走動的人們可時不時都有交流,語言是正統(tǒng)的日語,就是口音有些奇怪——至少說明這兒的“人氣”好歹算得上活躍,不至于問個路都被人繞道走搭不上話——好事,算得上好事,當(dāng)然他們的交談大多以聲音極小的“面對面”為主,雖然瞞不過芯啟,但“方向”、“來源”暫且不提這依舊能在側(cè)面說明這些人的“生活壓力”估計有些緊張。
老實說,這種近似“出差”的事,當(dāng)真有一點麻煩——誠然不在一個世界不用受那“聯(lián)邦警察”跟“火種”時不時的“騷擾”,但畢竟“人生地不熟”,至少自個世界里手機什么的能用,到了什么地方就算短時間內(nèi)叫不上名字,托曾經(jīng)偵查過的福多少都有些“眼熱”——可是這一到其他世界嘛,那當(dāng)真就得考慮到人的隨機應(yīng)變能力了,畢竟就算說什么“天空是畫上去的”、“這些街道其實都位于一個蛋狀的建筑里”……芯啟當(dāng)然不信,但也不會懷疑,畢竟就算聽起來荒唐,這也不是一定做不到的事——“自己做不到可不代表其他人做不到”,芯啟可明白沒幾個人能夠比自己更了解這句話了,畢竟就算套用到“世界”的層面,他也一五一十地見了不少……
……多到……都開始習(xí)以為常了……
稍微甩甩頭,芯啟企圖驅(qū)散開“淤積”在腦海里的眩暈感——他可不是有事沒事都會出到店外面看的,“目不轉(zhuǎn)睛”、“提心吊膽”可是新手才會犯的失誤,真正的老兵在面對戰(zhàn)場保持的可是顆“平常心”;但他的感官依舊很敏銳,平常的“氣機感應(yīng)”都能隔墻,像是一些近似“冥冥之中”、“第六感”一類,他更是能在一定范圍內(nèi)隔開足以屏蔽追蹤器的書廂——雖然通常情況下這并不是什么特別有用的東西,但對于“了解新環(huán)境”而言,只要應(yīng)用妥當(dāng)完全可以當(dāng)成無價之寶……
……然后這“無價之寶”讓芯啟很難受……或者說,一來到這個世界,即便書廂對當(dāng)事人的“適應(yīng)性改造”是無聲無息幾乎感覺不到的,但芯啟依舊從其他的層面感到了難受——他身體本就有輕微不適,跟九說的話可都是真的,縱使異常的自我調(diào)節(jié)能力讓他仍然保有了絕大多數(shù)的戰(zhàn)斗力,但配以這種“突如其來”的、“外界給與”的刺激……
形象點,那就像是低血糖加缺氧到無法思考的時候蒸重桑拿(俗語,這里指七十度以上的單純濕蒸),身體灌了鉛一般的沉重不說,這“里應(yīng)外合”的溫度還在不斷對你的肌肉說“軟下來軟下來軟下來”……對于體質(zhì)不對勁的人來講這可是要過命的事,甚至可以說只要你還是人,這是瞎搞一氣一個不注意都會有生命危險的事——也許對于芯啟世界中的現(xiàn)代人那種要動的就不停地動、不動的一直不動的生活方式來講“旅游性猝死”并不是一個多么耳熟的名詞,但別忘了芯啟可剛剛才跑了個“長途”,而他平日里習(xí)慣性的運動量為零——“適度旅游”、“尊重體感”、“珍惜生命”,如果搞公益的話完全可以成為不錯的宣傳語……
當(dāng)然,扯遠了……但就算“拉回來”,芯啟還是得說這世界的情況不正?!紫劝呻m然這一排排建筑都是郊區(qū)常見的低矮平頂房,但一來這建筑樣式實在太土,道路管理也混亂,至少這周圍一片都是沒一條街看得到頭——都是彎的;而且稱得上“裝飾”的東西壓根一個沒有,房子就是房子,最多也只有角落里一些奇奇怪怪一眼看不出歸處的簡單零件——有金屬零件說明這世界的工業(yè)等級并不“墊底”,但芯啟當(dāng)真沒見這街上有什么人拿出小一些的機械產(chǎn)品;就算這些不論,說是“水泥”但這些建筑墻壁的材質(zhì)看得也不對勁,太細致的不“取材”也不好下判斷,為防顯得可疑芯啟是絕不愿意這么做的——但他依舊看得出來是“配方”的問題,但這個世界的凝土和自己世界的相比具體有哪些成分不同……剛剛說了,不取證不好下判斷,至少“面”上能確定的就是沙子放得少,以及“土質(zhì)”可能有些問題……
總而言之,以芯啟世界的標(biāo)準(zhǔn)來看,這兒是一個“亞落后地區(qū)”——有些太片面的東西還是不好直接下判斷,比如這即便亮堂也顯得異?;野档奶炜?,萬一只是剛好碰上天氣糟糕呢——書廂的信息并不是萬能的,這其中很多都需要芯啟自己的判斷;但無論如何,于真正的“大顧客”而言這家店就像是水中的餌,該來的總會來——因此他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回店里去了……好吧,事實上他還真不是隨隨便便回去的,畢竟得看著一家店,眼睛要尖——要說他瞅到有人有進店的跡象,那是事實,這其中關(guān)系卻也不是一言兩語講得清的了……
事實上他“前腳”剛在柜臺上坐好,“后腳”就有人進來了——那是一大一小兩男性,看外貌年齡像父子,不過看他們身體也是苦力工,衰老得快,說是“兄弟”也并非沒可能;大的倒是進店之后就在書架上慢慢翻找,完全無視店內(nèi)布置與他們形象的差異,就像他以往來過一樣顯得輕車熟路;也就是小的直接跑到了柜臺跟前,本是想看看有什么好東西的“探寶”模樣,但那眼神卻突然被什么吸引住了,磁石一般被吸住一時半會兒也沒松開;本來芯啟是沒打算接話的,可還真不用他接話,那衣著破舊的小娃子就直接大咧咧帶著幼童一般的活力向他大聲叫道:
“叔叔,我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