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座沒有被戰(zhàn)火波及太多、經(jīng)典的歐洲海濱城市,熱內(nèi)亞的平均樓層并不高。
或者說,相比那些純金融商業(yè)的“摩天城市”,在“經(jīng)典旅游業(yè)”以及“建筑文化遺產(chǎn)”的干涉下,至少芯啟的世界里熱內(nèi)亞還一直保持著異?!霸小钡慕ㄖL(fēng)貌——事實證明“歷史”這種東西是很難去推定的,芯啟曾見過“全面摩天”的世界,也去到過“全面(戰(zhàn)后)廢墟”的世界,那時候的他還會主動調(diào)查,還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只停留在“工作”上——那兩個世界剛好也屬于“主格調(diào)”,而且與他的差別不大,但也就是那“一點點”的變化把它們變成了截然不同的模樣;當(dāng)然,相對來講,對于“自己”的熱內(nèi)亞芯啟還是相當(dāng)滿意的——怎么說,他不是那種能夠“單一”地活下去的人,在屬性平衡相對完善的今天游戲比賽都很難重樣嘛——“世界”這種東西,還是多姿多彩多種多樣一點為好,倒也不是說“單調(diào)”一定沒有優(yōu)勢,只不過在那兩個單調(diào)的世界里他干的都是“喪事生意”……
……是的,至少那兩次他都是去“送終”的——有這種經(jīng)歷支持,再配以本就不和的“天性”,芯啟當(dāng)真很難對那種世界有什么好感;當(dāng)然,最重要的是,這種摩天率極低不高不矮的樓區(qū)對于這次的人員屬性有利。
“吱啊——”
滿臉輕松地推開玻璃門走出來,芯啟顯得有那么一點“精神煥發(fā)”:
“我好了,繼續(xù)(走)吧?!?p> 門外,杰一臉淡定的模樣,安娜正壓著火,至于九……那眼神幾乎想殺人了:
“你……借幾次廁所了?”
“……那家店牡蠣汁水很多?!泵鎸@個樣子的九,芯啟是斷不敢傻子一樣老老實實回答個“三次”的。
“你點的是‘拼盤’,一份里不只有牡蠣吧?”杰笑著拆臺道。
“我喝了啤酒?!?p> “好不容易去那種高檔店子,為什么只點啤酒?”這滿臉“冷靜職員樣”的男人頗有一種想把人問死的沖動。
“在歐洲買日本清酒,就像在看中國拍的忍者電影,味道怎么都對不上。”臉色正常,但芯啟語氣卻顯得有些“堵”:“再者……一個人要是窮慣了,那他無論如何都‘富’不起來了……就像富慣了的人窮不了一樣?!?p> 雖然笑容怎么看都有一絲“奸計得逞”的味道,但杰的表情大部分還是“我懂,都懂”,也不知道是因為當(dāng)時他喝的也是啤酒,還是因為那店里最便宜的就是啤酒;安娜是不喝酒的,因此雖然看這兩人就像在看倆呆瓜,但他們的話題她是真接不上:
“他一直這樣嗎?”因此,“迫不得已”之下,她問向了九。
“不?!比欢呕卮鸬煤芨纱啵骸霸谀銈兠媲斑€含蓄點,在我面前……就是個呆子?!?p> “……你一點沒避嫌啊,”芯啟卻橫插了進(jìn)來:“聽到了喲~~”
“切——”九抱胸撇頭,一眼也不看芯啟。
老實說,這種插科打諢一般的氣氛實在不像是“執(zhí)行任務(wù)”,而更像是剛搓完一頓的、損點滿滿的老酒友;唯一不同的是他們是一直走著的,芯啟剛從借廁所的“小商場”出來后就一齊走著了,一點時間都不打算浪費的模樣——事實上去找芯啟之前杰和安娜都是有計劃的了,于他們而言也只是突然看到一個常年失蹤人口回歸,便干脆試一下能不能拉過去增加成功率而已;當(dāng)然,他們成功了,只不過芯啟這個“苦力”目前唯一的貢獻(xiàn)除開把九拉了過來以外就是前列腺炸裂般地輕微拖慢了進(jìn)度……
再事實上,“抓人”,或者說,“追捕”,這種事是相當(dāng)有技術(shù)含量、種類豐富且并非所有都適合外來人員“中途加入”的——會發(fā)展成當(dāng)下的局面實在是巧合,天大的巧合,巧合到芯啟如果不是知道書廂的傳送無法預(yù)測外鐵定要懷疑是“計劃”的程度。
“……嗯?”不過聊著聊著,他還是忍不住“懷疑”了:“這兒……是觀光區(qū)吧?雖然是晚了點,但這人……也太少了吧?”
“我還以為你這種滿世界亂跑眼里只有生意的人記不住這些地方的特色呢!”杰顯得很驚訝,但在芯啟揮拳作勢要沖上來的時候他還是老老實實開口解釋了:“我們向管理部門申請宵禁了,為了行動需要?!?p> “宵禁?”放下拳頭后換成芯啟驚訝了,不過他只想了兩秒:“看來效果不怎么樣嘛?!?p> 雖然少,但街上確實是稀稀拉拉的有那么幾個人;而且任何有“巡邏”跡象的人一路走到這除了他們自己外還真沒看到。
“……沒辦法,畢竟是個有旅游經(jīng)濟的城市,‘停轉(zhuǎn)’后損失很大。”討論到“正事”的時候,杰也很自然地嚴(yán)肅起來了:“要不是已經(jīng)有兩個‘案例’了,我想可能連多媒體通告都批不下來?!?p> “也不是在這里發(fā)生的‘案例’吧?”
“那當(dāng)然,如果事發(fā)地就在自己的城市里他們還只是‘通告’的話,那就是真正意義上的‘尸位素餐’了?!?p> 二點五戰(zhàn)后,旅游業(yè)曾停滯了很長一段時間,但至今為止作為一座半旅游城市,雖然受通告影響旅游量暫減街上沒多少人,熱內(nèi)亞的夜晚還是算得上“燈火通明”的,當(dāng)然如果再這么“禁”上幾天就說不定了——順帶一提雖然顯得有些突兀,但為了把九租出去芯啟是一回到書廂就關(guān)門了的,至于為什么不電話通知讓女工提前準(zhǔn)備……能多營業(yè)一點就多營業(yè)一點嘛,雖然這一次算得上是“私事”……但多少也是在“租”,算得上另一種類型的“營業(yè)”嘛……
“話說這些人還真把政府通告當(dāng)一回事?。俊?p> “……你以為到處都是那種‘人民懷疑政府’的腦癱城市嗎?不過你這種人估計不關(guān)心民政關(guān)系的吧……但你是真不認(rèn)識‘咒術(shù)師’嗎?”
“說過了,我聽說過‘幻術(shù)師’、‘魔術(shù)師’甚至‘傀儡師’,但就是沒聽說過‘咒術(shù)師’——如果你情報沒錯的話,那要么是新人,要么換了外號,要么至少我在的時候還只是個小角色?!?p> “……我覺得第二種可能較高?!闭f話的卻是安娜,這女人跟芯啟一直不對眼,但考慮到是任務(wù)她還是放下了成見:“他已經(jīng)造成大量損失了,甚至還殺過我們的同事……這種人很難想象是‘小角色’?!?p> “只要運用得當(dāng),‘小角色’也是能造成大損失的;而且雖然案例少,但確實存在【能力】‘爆發(fā)性增長’的案例。”芯啟眉頭微皺:“只不過,‘大量’?‘兩次’?”
“是周邊城市那兩次?!苯芑卮鸬溃骸澳羌一飶哪侥岷凇宦窔⑾聛怼贿^距離熱內(nèi)亞算得上近的也就那兩次……太遠(yuǎn)沒啥說服力。”
其實按職責(zé)來講,像杰和安娜這種“特勤人員”是有義務(wù)把所有情況上報給當(dāng)?shù)夭块T的……不過一次報太多確實反而不容易讓人注意到危險性,光“效果”而論對那些危機感不強的人來說還真不如只報“最危險”的那幾次……但怎么說,雖然“效率”是提高了,某種程度上來講這也是“聯(lián)邦警察”性質(zhì)正在慢慢改變的證明……
“不過你們的計劃真有效么?要知道這種‘畫地為牢’的方法最怕對方突然不按常理出牌?!?p> “……你要‘保證’,我當(dāng)然不可能給你——這話可還是你說的!”杰臉色稍有不耐:“他的移動確實很詭異,但連續(xù)五次都沒有超出我們的預(yù)計范圍,第六次可不是最常見的‘變奏點’?!?p> “但怎么說,你剛剛提到你們是中途調(diào)過來的吧,沒有‘第一手負(fù)責(zé)人’么?”
“在前一次圍剿里他沒那么幸運?!卑材葲]好氣地回道。
“……那你們來找我也沒啥用?。俊毙締s也沒興趣糾正她那略有些彎角的說法,不過話雖如此,“定點圍剿”是可以讓人“中途加入”的追捕類型,畢竟“圍剿”這種東西理論上人手越多越好;但現(xiàn)在的問題就很尷尬了,芯啟和九是剛被拉過來的,稍細(xì)致點的情報都只來得及“現(xiàn)場分享”;至于杰和安娜,要說“接觸經(jīng)驗”的話也實在算不上十分的“可靠”……
“沒辦法,其實最初的派遣人員不止一個,但最后一個確實在上一次的行動中被殺掉了?!苯芙忉尩溃材仍捰行]說全:“我們是中途被調(diào)過來‘抗壓’的,畢竟對方的作案地點越發(fā)往‘居民區(qū)’靠攏,而我和安娜的【能力】……”
他話沒還說完,一直冷著臉的安娜就突然沖了出去,突兀得不像樣;詭異地互相瞥了一眼,連正兒八緊“對視”的時間都沒有另外三人就幾乎是“下意識”地一并狂奔著跟了過去,怎么說在芯啟和九還沒能了解全部情報的情況下,安娜的“追蹤能力”是四個人中最強的;只是在跟著她拐進(jìn)小巷后,芯啟和九倒還沒什么大反應(yīng),安娜直愣愣站在最前方看不到表情,但杰的臉卻是毫不掩飾地抽了一下:
四人的面前吊著三具尸體,剛好是一男人一女人一小孩,穿著裙子的小女孩;只不過這三人的身體都被鋼絲扭成了異常別扭的形狀,嚴(yán)絲密合到逐字逐句沒有一千字描述不完整的程度;但形象點的話,他們被綁在一起捆成了“?”的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