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我來要地要人

　　“你能理解二哥那就最好了，二哥真的怕你不肯原諒二哥。自從你醒來后沒有通知一聲便走了之后，二哥真的慌了神，怕你就這么一去不返，除了兒女，二哥真的就只剩你一個親人了。”李世民嘆了口氣說道。

　　“別說這些了，沒任何意義。你還是叫我李察吧，我不想用李元霸這個名字了?！?p>　　李察再次強(qiáng)調(diào)了一下自己的名字，不管李世民怎么想，他是不想再用李元霸這個名字。

　　“好吧，名字的事情，我暫且不提。但是，你既然不恨二哥，為什么一醒來就離開了，這里畢竟是你的家。你知道二哥.......”

　　見李察情緒緩和了下來，李世民也不想再激怒自己這個三弟了，急忙轉(zhuǎn)移了話題。

　　“家，算了吧，我在大唐的家只有一個，那就是那個父慈母愛，兄友弟恭的隴右李家。只是那個家早已經(jīng)不存在了?！?p>　　李察根本就不等李世民把話說完，就有直接把他堵了回去。這也是李元霸記憶里唯一的那一點(diǎn)溫暖了，拿出來忽悠李二也還挺不錯的。

　　“三弟，話不能這么說，我們隴右李家的嫡系就剩我們兩個人了，有二哥地方就是你的家。現(xiàn)在也不是當(dāng)初那種情形了，只怪當(dāng)初我和大哥都是帶兵的打仗的皇子，我們都需要給跟著自己出生入死的那幫兄弟一個交代。但凡有別的選擇，我和大哥都不會做出當(dāng)初那種選擇的?！?p>　　李世民嘆了口氣，失落的對李察解釋道。

　　李察剛才的話語也徹底將李世民帶入那個父慈母愛，兄友弟恭的隴右李家那個年代，那是一個多么讓人懷念的年代啊。

　　李世民說的也確實(shí)是實(shí)話，他與自己的大哥都是帶兵打仗的皇子，同樣的優(yōu)秀，同樣的成功，手下的那幫悍將誰又不想做從龍之臣，所以兩人一步步被底下的將士們架到你死我亡的地步。

　　“這就是你們?yōu)榱四莻€沒用的皇位付出的代價，還有，別再說不會發(fā)生那樣的事，這話你自己信嗎？只要那個皇位還在，你這個家里永遠(yuǎn)少不了你爭我奪，你死我亡?！崩畈炱擦似沧?，不屑的說道。

　　“三弟，肯定不會發(fā)生那種事了，我們大唐現(xiàn)在猛將如云，不缺帶兵打仗之人，我不會讓我的兒子們帶兵去打仗，不會給他們拉幫結(jié)派的機(jī)會，他們沒機(jī)會走我和大哥的老路，他們只會相親相愛，不會再出現(xiàn)自相殘殺的?！崩钍烂褡孕诺恼f道。

　　而聽到這句話的李察，看向李世民的目光充滿了憐憫。如果真如史書記載的那樣，自己這個二哥臨終前將成為一個可憐的孤寡老人。二哥李世民的幾個特別優(yōu)秀的兒子，沒有一個是有好下場的。

　　“哈哈哈哈，李老二啊，李老二，到底是誰給你的自信?。磕愫痛蟾缒欠N絕世無雙的人物都被自己的手下逼得兄弟相殘，你死我亡的局面，你怎么就能覺得我那幾個侄子能應(yīng)付的了他們那些殺人不見血的老狐貍？啊？”

　　“你是打算提前十年退位看著我那繼位的侄子執(zhí)掌大權(quán)呢，還是打算臨死前把你這些老部下，老兄弟都帶走呢？”李察悲憤的吼道，哈哈大笑幾聲只是為了掩飾自己內(nèi)心的悲涼，對自己那幾個未曾蒙面的侄子的悲憫。

　　有些事真的不能說破，說破了誰也接受不了。這不，被我們后世譽(yù)為中國歷史上最偉大的五大帝王之一的唐太宗李世民，一臉蠟黃的癱坐在椅子上，因?yàn)槔畈靹偛耪f的三件事他都保證不了，也做不到。

　　第一，他的所有兒子絕對玩不過跟他一起在戰(zhàn)亂中成長起來的朝堂老狐貍。

　　第二，他做不到提前十年退位，替他的兒子鋪路。

　　第三，他也做不到臨死之前屠殺那些陪他槍林箭雨一路走過來，救他無數(shù)次性命的老伙計(jì)們。

　　偌大的甘露殿沉靜了很久，寂靜的氣氛讓人感覺汗毛聳起。

　　突然李世民拍案而起，怒吼道：“朕可以繼續(xù)征戰(zhàn)，朕可以打下突厥，打下室韋，打下吐谷渾，打下高句麗，打下吐蕃，打下朕所有知道的地方，朕可以讓自己的兒子都成為皇帝?！?p>　　“打，打，打，除了打，你還知道什么？李老二，你難道就忘了我們當(dāng)年的苦日子因何而起嗎？我告訴你，就是因?yàn)榍俺療鄯且蚋呔潲?，然后呢，十八路反王揭竿而起，百姓生靈涂炭。當(dāng)年是你逼迫父親起兵的，因?yàn)槭裁?？李世民，你現(xiàn)在還記得嗎？”李察同樣拍案而起怒吼道。

　　“朕當(dāng)時看不慣煬帝所為，看不了百姓疾苦，只想盡早結(jié)束戰(zhàn)亂，還百姓一個朗朗乾坤，一個安定的生存環(huán)境，朕錯了嗎？”李世民大聲喊道。

　　“哈哈哈哈，李世民，你別跟我朕，朕，朕的，當(dāng)時的你沒錯，可是你真的做到嗎？百姓生活好了嗎？你離開這個皇椅出去看過嗎？你沒見過我見過，凍死在路邊的尸骨沒人收拾，賣身喪親的兒女隨處可見，跟野狗搶食物的孤兒在我的懷里咽氣，那種滋味你知道嗎？”

　　“這大半年我走遍了大唐疆土，整個河北之地，全部都是荒山野嶺，百姓十不存一，你知道嗎？這都是戰(zhàn)亂帶來的，李世民我今天就把話放這了，在百姓沒有做到衣食無憂之前，你要再敢輕言戰(zhàn)爭，我第一個拆了你這太極宮，我看你有多少人能抗的過我那兩柄擂鼓甕金錘?！?p>　　此時的李察已經(jīng)勃然大怒了，手指著李世民怒吼道。

　　“那你告訴我，我到底還能怎么做啊，為了這大唐百姓我已經(jīng)殫精竭慮了，一母同胞四兄弟，我李世民已經(jīng)親手殺了兩個了，也是我李世民逼迫父王退位，這皇位是我從他們手里搶來的。這些我都承認(rèn)，這都是不爭的事實(shí)?！?p>　　“但是，一直以來，我都在兢兢業(yè)業(yè)的要做一個好皇帝。曾經(jīng)玄武門之變那一幕，早已成我的心魔，我經(jīng)常半夜被惡夢驚醒，夢到大哥和父皇責(zé)怪我沒有將從他們手里搶來的江山治理好?！?p>　　“我每天茶不思飯不想的，就想為百姓做點(diǎn)事情，可現(xiàn)實(shí)情況就是這樣，我還能有什么辦法？我還能怎么辦？”說到痛心之處，我們的太宗皇帝李世民雙眼也流下了淚水。

　　其實(shí)說實(shí)話還真不是李察一定要跟李世民吵架，或許這兩兄弟真的天生相克，李世民的每一句話都能成功的挑起李察的怒火，他現(xiàn)在受李元霸思維的影響太深了，李察實(shí)在不想再談下去了。

　　甘露殿再次陷入了寂靜之中，大殿里拍案而起的兩個人都在調(diào)節(jié)著自己的情緒。

　　“那是你的事，既然你當(dāng)了這大唐的皇帝，你就要承擔(dān)起的這份責(zé)任，今天我來找你只有一個目的，我要地，要人。別的我不想再談了，怎么治理國家，是你和那幫手下的事，我現(xiàn)在唯一想做的就是讓全大唐的百姓先吃飽飯?！绷季?，李察平淡的說出了自己來皇宮的目的。

　　“三弟，瞧你這話說的，你是大唐的親王，朕唯一的嫡親兄弟，要地，皇家所有的地都是你的，要人，全國所有的軍隊(duì)的現(xiàn)在都?xì)w你管，你就說你想要做什么吧?！崩钍烂駟柕?。

　　“得，我發(fā)現(xiàn)跟你說話怎么就這么費(fèi)勁呢？我再重申一遍，我是隴右李家三爺，李察，不是你大唐的親王?！?p>　　“我要是想當(dāng)這個親王，我至于跑到程咬金家里，把他嚇個半死，讓他帶我來找你嗎？我發(fā)現(xiàn)我今天來找你就是個錯誤，我還不如直接找程咬金要幾畝地，要幾個士兵呢。話不投機(jī)半句多，走了，走了。”李察對著李世民擺擺手就要往外走。

　　“三弟，等等，你要幾畝地，要幾個士兵干啥？”李世民叫住了要往外走的李察，疑惑的問道，他怎么也沒想到李察來找自己就是為了跟他要幾畝地，幾個士兵。

　　“干啥？呵呵，還債。替隴右李家還債，替父親，替大哥，替二哥還債。既然我李家參與了爭霸天下，致使大唐百姓民不聊生，那我李家就欠下了大唐百姓天大的債，這債，你李世民還不了，那就讓我李察來還。”

　　李察淡淡的說道。不管怎么樣，他以后做的很多事都需要這個二哥的支持，那就先把自己放在道德的最高點(diǎn)上再說。

　　“哦，此話怎講，你說的沒錯，李家是欠下了巨債，二哥也一直再還，只是你只要幾畝地，幾個士兵，怎么去幫二哥還債？”李世民問道。

　　“這里面可都是寶貝，我需要幾畝地育苗，要幾個士兵看守?，F(xiàn)在說了你也不懂。等以后你就知道了。我不希望有人知道我的身份，要不然百官逼著你封我個親王，我又不接受，到時候難堪的還是你。所以這個事，你看著辦吧?！?p>　　“好，我知道了，我會安排好的。那三弟我們先用膳吧，你還住你原先的宮殿就好。我一直讓人打掃著，擺設(shè)什么都沒動過。”李世民見天已黑下來，打算先結(jié)束談話。

　　“不住，去哪住也不住這死人墓里，事情辦好了通知我，你的人找到我還是很容易的。走了，走了。”李察抬腿向外走去。

　　“三弟?！?p>　　“地上的熊皮是我?guī)Ыo侄子，侄女的，你看著分了吧。走了，走了?！崩畈炻牭搅死钍烂窠兴?，卻沒有回頭，只是擺了擺手。

　　“三弟，你不想住皇宮里，二哥也不勉強(qiáng)你，這塊令牌你拿著，可以隨時出入皇宮，有空的時候多來看看二哥。二哥真的很孤獨(dú)?！崩钍烂駥ψ约旱沼H兄弟，幾乎已經(jīng)是哀求了，他確實(shí)太孤獨(dú)了，身邊一個能說真心話的人都沒有。

　　“知道了！等我忙完糧食的事，我給你講個摘瓜的故事?！崩畈旖舆^令牌，轉(zhuǎn)身而出。盡管李察已經(jīng)知道現(xiàn)在的大唐和后世歷史里的大唐可能不在一個時空里。但對于自己的幾個侄子的未來，李察準(zhǔn)備給李世民提個醒。

　　“種瓜黃臺下，瓜熟子離離，一摘使瓜好，再摘令瓜稀，三摘尚自可，摘絕抱蔓歸。走了，走了?！?p>　　念著一手打油詩，李察在李世民的目送下，離開了甘露殿，離開了皇宮。只留李世民獨(dú)自坐在甘露殿里，不知在沉思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