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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槍破胡塵

第五十二章 蒙面人的身份

刀槍破胡塵 深圳鄭海洲 3527 2020-06-17 12:37:03

  馬玉成當了武林盟主,袁云霓回歸到馬玉成身邊的消息傳到了遙遠的黃牛山中,袁云裳一會兒傻笑,一會兒嘆息,表現(xiàn)出亦嘉亦悲的復雜心態(tài)。

  幾年來她一直深深自責和愧疚,是因為她姐姐才出走的。但自從被馬玉成親抱過后,她的心里就抹不掉這位姐夫的影子,不管李鎮(zhèn)東如何大獻殷勤,她總是若即若離,根本原因就因為她牽掛著馬玉成。她甚至幻想過姐姐永不露面,由她取代姐姐投入馬玉成的懷抱。也許每一個英雄,都不可避免地要成為一些姑娘心中的牽掛。馬玉成當上了武林盟主,她又有些嫉妒。脫列哥那有言,日后要讓她袁云裳做武林盟主,現(xiàn)在馬玉成倒先做了武林盟主,多少有些犯她忌諱。

  當然,袁云裳不知道,脫列哥那還向另一人許諾過將來讓他掌管武林,袁云裳和那人都不過是脫列哥那手上的棋子,他們被脫列哥那收羅,成了蒙古侵宋的馬前卒還不自知,還在幻想著武林稱尊。

  這天是個陽光燦爛的日子,惠風和暢。袁云裳已經(jīng)收齊了練制銷魂丹的藥材,八對童男女也已經(jīng)找齊。但練藥還要過兩年,要等那些童男女再長大點。那些童男女由幾個仆婦丫環(huán)照看著,她不傳令長寬妙手不敢來,李鎮(zhèn)東又回快刀門已經(jīng)很久了,她除了天天練銷魂功沒有別的事做,日子過得很煩悶。趁著好天氣,一個人到山中踏青玩景。

  山中僻靜處有個水潭叫小龍?zhí)?,周圍林木蔥蘢,潭中泉水清冽。袁云裳走到這里時身上已有微汗,反正左右無人,她就脫了衣裳,跳進潭中沐浴。

  她一絲不掛地在碧潭中翻騰,象條美人魚,正在快活自在,沒想到應了那句老話:無巧不成書。

  夷陵城里有個大戶姓潘,養(yǎng)得一個絕頂聰明的兒子,取名宗華。滿心希望他好好讀書考個功名,這小子卻偏偏沉迷武術。也沒師傅指點,他就自己瞎琢磨瞎練習,居然頗具氣象,手腳不輸人,常在夷陵城里為人打抱不平。由于在兄弟姐妹中排行第五,贏得了一個“潘五俠”的名號。

  潘五俠因為不肯讀書,受了父祖責罰,一怒之下負氣出走。他閑逛進黃牛山,恰好來到小龍?zhí)哆叄f萬沒想到在這人跡罕至的深山幽潭里會有如此美麗的女子裸浴,一時看得呆了。

  那潘宗華一個小小少年,純凈如水,潘家平日里家教又嚴謹,自是從未閱過女色。當他明白是怎么回事時,猛然驚覺,不禁輕呼一聲,轉過身去,緊閉雙眼。

  袁云裳甫聞人聲,急速上岸,披衣飛身撲來,一掌直取潘宗華天靈。倘若這一掌按實了,潘宗華必定死于非命,但在她玉掌行將觸及潘宗華要害的一剎那,她看到了這個粉雕玉琢般的少年的俊秀的臉,看到了那張臉上不忍窺見艷色而緊閉的眼睛。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殺著之下竟是如此純凈的一個孩子,忽起憐憫之心,滿懷殺機化作一腔柔情,一招奪命掌頓作溫撫,在潘宗華頭頂摩挲起來。

  當潘宗華睜開眼睛時,他看見的是一個明眸皓齒膚如凝脂的美女,輕紗飄飄,嬌笑倩倩,大姐般充滿愛撫地把一雙玉手向他伸來。

  相識是如此簡單,潘宗華被袁云裳帶到銷魂谷設宴款待。有野山芹、野山芋和野雉、野兔肉,還有百花蜜釀。馬玉成當上武林盟主,刺激了袁云裳的欲望,她要加快銷魂教的立教步伐,將來與武林一爭雄長。眼前這個小子不愛讀書偏愛練武,正好網(wǎng)羅。

  潘宗華潘五俠就這樣稀里糊涂地留在了銷魂福地。他喜歡練武,袁云裳滿足了他的愿望,教他練武。又讓他當了孩子王,那八對童男女,一時還不能護爐練藥,袁云裳就讓潘宗華帶著他們先練些武術基本功,剛學會走路,就開始站樁蹲馬步。

  這些孩子都是在很懵懂的時候就搶來了,為了完全抹除他們對身世的記憶,袁云裳讓他們都叫自己媽媽。久而久之,這些孩子只知有教主,不知有父母,完全成了袁云裳的玩偶。海軍宗華就成了大師哥,這群孩子成了銷魂教第一批教徒。那些仆婦丫環(huán)經(jīng)過袁云裳幾年的調(diào)教,一個個也武功不弱。所謂銷魂教,開始具備了一點氣象。

  戈紅艷和卓小飛始終由袁云裳親自調(diào)教,其余的孩子就由潘宗華代為授藝。荒山深處,一股新的勢力正在成長。

  潘宗華錯就錯在不該誤闖小龍?zhí)?,誤闖之后更不應該留下來做客。他正傳情竇初開,一睹艷色之后,一縷心思居然緊緊纏繞著袁云裳,再也擺脫不了。他就懷著這份癡迷成了銷魂教的童子軍司令,直到為銷魂教獻出生命。

  而在無憂山莊里,卻不似黃牛山中風光旖旎,一群人正在議論著戰(zhàn)東方和任繁榮成功名列新秀百強的事。

  主座上坐著無憂公子,蒙面人沒有露面,他總是神出鬼沒。這個蒙面人是突然出現(xiàn),帶著斡難河斡耳朵的令牌,幾乎沒人知道他從何而來,是何身份,但商會的人都得服從那枚令牌,令牌代表著大汗的意志。

  蒙面人不在,蒙平南就恢復了他作為巡導的威嚴,各處執(zhí)事都需聽他號令。他雖然坐在下首,但蒙平疆蒙德勝他們還是以蒙平南馬首是瞻,并不太在乎無憂公子。

  蒙平南說:“特使的策劃是成功的。戰(zhàn)東方任懷榮成功地打入武林聯(lián)盟。以后,對他們的動向就更容易掌握了。”

  蒙平疆說:“薩仁長老在武昌的布點也卓有成效,已經(jīng)有了七八處據(jù)點?!?p>  蒙得勝得意洋洋說:“這個戰(zhàn)東方,我已經(jīng)栽培了幾年,可惜這一次沒有奪得百強第一?!?p>  無憂公子說:“百強第二也已經(jīng)很了不得了。你是怎么培養(yǎng)出來的?”

  蒙得勝笑了笑,故作神秘說:“無可奉告!”他又反問無憂公子說:“特使為什么總是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為什么要蒙面?”

  無憂公子也故作神秘的笑道:“無可奉告。”

  在平南商會內(nèi)部,也許無憂公子是唯一知道蒙面人底細的人了,甚至這個無憂山莊都是在蒙面人的資助下建立起來的。在深山之中峭壁之上,要建成這么一個莊園,實在是非同小可,不是桂皮鋪路推測辦到的。

  無憂公子說:“特使的意思,是要嚴密監(jiān)控武林聯(lián)盟,掌握他們的動向,針鋒相對。在臨安城里要加緊對那些大臣的籠絡?!?p>  蒙平南說:“我們江湖人物,我感覺和朝廷大員扯不上干系,不好做動作?!?p>  無憂公子道:“事在人為。我們特使就和大宋丞相有很密切的交往?!?p>  他所指的大宋丞相,正是當朝宰相賈似道,,憑著他姐姐的關系,得到皇上的信任,竊居高位,終日吃喝玩樂貪贓枉法,只知享樂不懂國事,把一個好好的大宋弄得支離破碎。

  特使的才能不必多說,但特使的身份始終是大家心里一個謎。各路執(zhí)事都想解開這個謎,卻又都不敢多問。

  此時,閬中俠魏宗英偵知蜀王有一批金餅要上貢朝廷,正四處尋找柳如風,要聯(lián)手劫了這批金餅。但武當武林大會后柳如風并沒有回君山,魏宗英找不到他的下落。

  而云夢客柳如風早已對獨腳大盜的行徑不感興趣,他的心思是整個武林。武當武林大會推行盟主,如果不是馬玉成,他就成功了。其實這是他的兩相情愿,馬玉成不出手,歐陽鷂也會出手,總之不管他如何算計,最終還得憑實力。

  一個偶然的失誤,使他中了法悌瑪?shù)奈仔g。那是他追蹤一批財寶的蹤跡進了草原,饑渴中喝了路邊蒙古包里一碗馬奶酒就中招了。脫列哥那本想收他做個侍衛(wèi),聽說他是云夢客柳如風就改變了主意。云夢客是名滿天下的俠士,用他來對付大宋武林,顯然比蒙平南他們這批蒙古人要合適。

  那塊能夠號令平南商會的玉牌就是脫列哥那給他的,同時給他的還有那招萬劍朝宗以及一統(tǒng)天下后讓他掌管天下武林的重諾。

  中華一統(tǒng)的概念在宋以前是沒有過的,女真人占領河北之后才首次提出這個概念。可惜他們空有一統(tǒng)之志,卻無一統(tǒng)之能,始終顛覆不了南宋政權。中華大地,在相當長一個時期內(nèi)由宋金南北分立。這個概念被不少蒙古人所接受,因此在斡難河畔,始終存在西征和南征的爭論。但這個概念一旦提出,它就慢慢成了中華大地上各族統(tǒng)治者的共識,成為不可阻擋的歷史趨勢。

  實際上金人和蒙古人都在努力推動這一趨勢的發(fā)展,而宋人的家國情懷,反倒成了歷史前進的阻礙?;蛘哒f,在鐵木真西征之時,平南商會部分地代表了這種趨勢,馬玉成的武林聯(lián)盟在阻礙這種趨勢。但世事總是當局者迷,大宋武林人士不可能預見到后來的中華民族大融合,他們認為他們正以熱血澆灌著正義之樹。

  柳如風和馬玉成這對曾經(jīng)的同門師兄弟,正站在歷史的風口浪尖上。不過他們并沒有這種高度的政治覺醒,馬玉成為家國蒼生,高擎?zhèn)b義之旗。而柳如風純粹為一己之私,要攪亂大宋,掌控武林。

  柳如風隨玉虛和侯三發(fā)起武林大會,本擬憑失傳已久的萬劍朝宗異軍突起擊敗玉虛而獲得盟主大印,兵不血刃實現(xiàn)美夢,可惜輸給了那招花開不敗。本來極可能由他直接掌控的武林聯(lián)盟,仍然是他要對付的主要對手。

  他突然鬼魅般地出現(xiàn)在武昌城里,轉進一個無人的小蒼,再出來時,臉上已經(jīng)罩著那個許多人都熟悉的面具,又變成了平南商會的特使。

  幾乎沒費什么事,他就找到了薩仁的住處。在武昌最繁華的曇華林,有一幢小樓。樓口掛著“興鴻商會”的牌匾,這就是薩仁在武昌的落腳點。

  “一切都很順利,我現(xiàn)在以興鴻商會的名義,已經(jīng)開設了七八處產(chǎn)業(yè)。”薩仁報告說:“由禿鳩管灑店生意,伏牛五老打理賭坊生意。馬幫改頭換面,成立了得利鏢行。要逍遙谷外只有一個茶亭,隨時傳遞情報?!?p>  “很好!”柳如風當即肯定,對整個隊伍卻不放心,又叮囑了一句:“告訴弟兄們凡事低調(diào)些,不要張揚?!?p>  薩仁的臉上照例沒有表情,覺著地說:“這個我懂,一切以秘密發(fā)展為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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