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埋伏
梁國雖然常年受到西夏的侵擾,但是但就富足而言,其仍然可以穩(wěn)居五國之首。
天下文化中心的胡州城就坐落在梁國的東南。
這里不僅有富甲一方的商賈,冠絕天下的文士大儒,還有五國最好的綢緞布匹,世代相傳的茶點小吃。
四季如春,景色宜人。
弘歷九年二月初七。
黃昏時分,胡州城中,街邊角落一茶點攤,坐著兩個戴著竹斗笠的青年,大口吃著桃酥餅,喝著老酒。
“大哥,我們已經(jīng)在這胡州呆了不少時日了,如果《黑魔經(jīng)》的殘頁真的在這里,不可能一點消息都打探不到。”
一個青年對身旁另一個說著,聲音壓的很低。
“伯展,小娥已經(jīng)不在了,我們也沒有必要繼續(xù)尋找《黑魔經(jīng)》,我可沒有救濟天下的能力和意愿。
明天一早我打算回門派,但是今天晚上怕是有些‘客人’要來拜訪我們,做好準備?!?p> 兩人把酒喝盡,起身離去。
走在前面穿著灰色舊布衫,正是一直在外的白狂大弟子,白義。
二弟子白信走在后面,穿著黑色長衫。
賭坊出門左手邊有一條狹長的暗巷,里面住滿廉價的妓女,落魄書生,屠戶,甚至是通緝犯。
白義兩人住在一個徐娘半老的寡婦家里,此女子不僅會打聽消息,還能搞到不少違禁品,江湖上從不缺少這種人,只要給錢,可以省去很多麻煩事。
但前提是,沒有人出價比你高。
夕陽沉下,夜色漸漸籠罩下來。兩人進了暗巷,轉(zhuǎn)了兩個彎,屋頂跳下五人圍住了他們。
“聽說你們在找《黑魔經(jīng)》?”
五人的裝束十分奇怪,全都穿著左邊紅右邊黑的雙色武衫,其余細處在夜色中卻是看不真切。其中一人用沙啞的聲音出聲詢問。
白義的右手拇指抵在了刀柄上,出口反問,
“你們是什么人?”
說話那人沒在答話,抽出隨身的兩把長刃手刺直逼白義胸前,白信隨手掣出背后長劍替白義當下了刺擊。
五人翻身向后,每人都放出三枚柳葉鏢射向白義二人。
白義縱身閃到左邊借勢蹬墻,飛速接近其中一人,瞬間出刀切了過去。
那人急忙閃過,胸膛處衣物綻開,一道狹長的傷口血流不止。
五人立即聚到一團,急攻白義,配合精妙無比,白義落敗,身上中了些拳腳,受了內(nèi)傷。
“走!”
白義喊了一聲,兩人躍到屋頂,瞬間不見。
“要不要追?”
“不必了,用刀那人是紅羅門的天字牌高手,如果不是樓主給我們的陣法,今天怕是要命喪此處。
他們用的是雷影步,我們是追不上的,先回去匯報,聽樓主安排?!?p> 五人轉(zhuǎn)身便消失在了暗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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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義于大半年前領(lǐng)悟十重《奔雷刀訣》中的前七重,成為紅羅門中最年輕的“天”字牌,這也讓他獲得門中的天才頭銜,成為別人努力的榜樣。
三年前,他在懸賞任務(wù)中獲知《黑魔經(jīng)》的存在,為了救治師妹,從此踏上尋找此經(jīng)書的路程,此后不久忽然入門的師弟白信也成為了自己的助力。
只不過經(jīng)過這么久的找尋,令他想不通的是,自己不僅離虛無縹緲的《黑魔經(jīng)》越來越遠,而且還深陷其中,招來殺身之禍。
而他對這本經(jīng)書的情況卻一無所知,只知道它是一本內(nèi)功療傷功法。
兩人消耗不少內(nèi)力,在城外幾十里外的一片樹林中停了下來。
白義盤腿坐下,運功療傷,白信在一旁護法。
隨著一陣微微的顫動,林中一個身影在兩人不遠處出現(xiàn),打斷了療傷中的白義。
“伯展,看來我應(yīng)該永遠回不去了,記得把我埋在小娥旁邊,我下去照顧她,回去替我向師父磕三個頭。”一旁的白信沒有回話,一動不動的望著前面那個身影。
白義說完,閉上雙眼,身上的鮮血沸騰起來,灰色的舊布衫已被染成紅色。
一把利劍從身后刺穿了他的心臟!
白義瞪大雙眼回頭望著白信,大喝一聲,聚力一掌打在他的右臂膀,隨著一聲骨裂,白信后退了兩步。
三重打擊下,白義倒了下去。
那個身影緩緩的走了過來,看著地上的白義,扔了一瓶藥,丟給一旁正扶著手臂的白信。
“此藥五天外敷一次,半月可愈。此后你繼續(xù)回去紅羅門打探消息,你的功勞我也會上報樓主,至于白義的尸體,我會帶回去?!?p> 說完提起白義的尸身消失不見。
白信踉蹌起身緩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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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女兒的決定,司徒冗也是無可奈何。
自己已至暮年,以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國主定會在自己死后讓李進那個死對頭接替自己。
這倒沒什么,但是自己這個女兒卻比男人都要剛猛幾分,早已到了及笄之年,始終沒人提親,自己甚至都能感受到國主話中的嘲意。
現(xiàn)在來了這個野蠻人的孩子,偏偏就是唯一一個瞧上丫頭的。
如今這事必須瞞著國主,也不知道以后會怎么樣。
不過只要他們倆能在一起,我也可以豁出一切。
想到此,望著演武場上的兩人,司徒冗不由嘆了口氣,轉(zhuǎn)身進了內(nèi)堂。
愛不僅美妙而且奇妙。
以往的司徒宓常年不見笑容,話語也沒有多少。如今卻常常和白昱嬉笑打趣,和以前大相徑庭。
天相山的眾弟子十分厭惡白昱這個不速之客,他的準身份不僅壓了他們一頭,現(xiàn)在連他們暗地里取笑司徒宓的樂趣也沒有了。
不過,即使是天相山的幾位長老也不是天賦異稟司徒宓的對手,他們的怨也只能放在心里,因為他們都當過這個女漢子的陪練,少說也要躺上兩三個月。
不過更令他們心神不寧的是,這個新來的不速之客,幾乎有著和司徒宓一樣的巨力,每日在她的教導(dǎo)下學(xué)習天相山的功法,進步神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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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昱按照司徒宓的意愿和教導(dǎo),開始修習天相山的昆罡訣。
昆罡訣是剛猛的內(nèi)功心法,也是天相山獨門功法之一,是司徒冗根據(jù)流刀門的內(nèi)功心法改創(chuàng)的一種上乘心法,極難修習。
一般的天相山的弟子并不會選此功法進行修煉。
昆罡訣共為三層,每一層都可以成倍的增長內(nèi)力與力氣,運動口訣全身猶如巖石鋼鐵般堅硬無比。
對紅羅門功法無門而入的白昱卻與天相山的功法相輔相成,加上司徒宓的指導(dǎo),一日千里。
雖然得知他的身世,但是對此司徒宓仍然十分驚詫。
她可以感受到白昱體內(nèi)奔騰的力量,假以時日,也許可以和流刀門的那個天才皇子一教高下。
不過最令司徒宓疑惑的是白昱修習不了任何的輕功和身法。
他的雙腿就像流在地上的一碗水,深深扎根其中卻又飄忽不定。
一日,正和司徒宓修煉的白昱身上落下一只紅色的蜂鳥,被他一把抓在手里,扯下爪子上的一個十分細小的鐵盒子又放了出去。
白昱小心取出小鐵盒中的紙卷,讀完臉色大變。
“宓,門中有急事,師父喚我,我先回去一趟。”說著把紙卷遞給了她。
司徒宓點了點頭,在他肩上拍了拍。
“我收拾一下和你一起去。去西夏的事就先放一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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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狂幾日前心神不寧,夜晚入睡夢見渾身是血的白義出現(xiàn)在自己身旁,驚醒過后幾日不能入眠。
于是找到凌重的師父林鞠,向白義和白信兩兄弟發(fā)了一封召回信,過了兩天又向白昱和剛與白義作別的白飛發(fā)了召回信。
他感到深深的不安和焦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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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國。
胡州城外四五十里的一家小客棧,白信打開小鐵盒,掏出紙卷看了一眼,燒掉之后收拾包裹準備動身。
而他的右臂膀已經(jīng)可以活動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