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紅顏禍水
而她還是從學(xué)堂同學(xué)的議論聲中才得知了娘親的毀容。
當(dāng)她從學(xué)堂趕回跑到娘親院子時(shí)，看到的卻是蒙著一層厚重面紗的娘親。
盡管她跟妹妹百般哀求，娘親卻硬是不愿摘下讓她們查看真容，說怕嚇著她跟何德。
自己都已經(jīng)十六歲了，但娘親卻還是把她當(dāng)成孩子來看待，如何都不告知她緣何會這樣做，只是讓她帶著妹妹回院子去。
卻是在她拉著妹妹走出門口時(shí)輕聲嘆出四個(gè)字:
紅顏禍水。
……
既然娘親這里問不出來，她就不相信爹爹那里會不知道娘親毀容的事。
在把妹妹何德送回去后，趙飛燕便去了李翠娥居住的院落找她爹質(zhì)問。
卻是沒想到到了春棠苑，她爹還在李姨娘塌上沒起床。
等了好一會功夫，才見趙德貴在李翠娥的虛扶下慢吞吞走出。
趙德貴身材不算壯實(shí)，雖為地主，但五官卻是長得猶如書生一般，頗為秀氣，尤其是那雙讓女人心猿意馬的桃花眼。
姊妹倆個(gè)趙飛燕卻是遺傳到了趙德貴的那雙魅惑人心的桃花眼，長相趨向于妖艷。
妹妹何德卻是遺傳到她們的娘親，長得面容姣好，氣質(zhì)溫婉可人。
“你不在夏棠居好好守著你娘，跑這來干嘛？”
說實(shí)話，聽到想容被毀的事他比任何人都?xì)鈶?，恨不得把那毀她容顏之人大卸八塊。
但是在搞清楚事情真相之后他卻是蔫了。
罪魁禍?zhǔn)撞荒軕徒洳徽f，還得罪了大人物。
趙德貴憋了幾天的邪火，在李姨娘這里剛得到了那么一些安慰。
結(jié)果大清早的，剛被李姨娘撩撥得欲望橫生，不長眼的大女兒又跑來攪合，這誰的心情能好得了？
要說趙德貴態(tài)度不好，趙飛燕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看看，都快日上三竿了倆人還窩在床上，尤其是李姨娘那張滿懷春色的令人作嘔的臉，不用說都知道剛剛二人正在做什么。
想到她的娘親，此刻還深陷于毀容的痛苦之中，趙飛燕內(nèi)心怒火中燒。
“爹，我就想知道，我娘的臉是教誰給弄的？？”
趙飛燕說這話的時(shí)候視線一直盯著李翠娥，就差沒直接問是不是她干的了。
“看你姨娘干甚！翠娥她心地善良，做不出來這樣的事?！?p> 趙德貴沒好氣道。
趙飛燕目光立即轉(zhuǎn)向趙德貴。
“不用看我，也不是我做的?！?p> “那你告訴我，到底是誰那么惡毒，居然能對我娘下如此毒手?！?p> “誰敢，這世上除了你娘她自己，誰敢作賤她?！?p> “不可能，娘親她怎么會那樣做！”
趙德貴口中吐露的消息，令趙飛燕震驚到無以復(fù)加。
趙德貴看著女兒瞪大的雙眼，那上揚(yáng)的眉捎跟自己簡直完全是復(fù)制粘貼。
“不相信，你盡管去問你娘，她這一毀容，往后我們在東洲城的日子…”
想到因?yàn)槔钕肴莸臍輰?dǎo)致的一系列后果，趙德貴這會感覺他的膽又開始隱隱作痛起來了。
“老爺，你快別氣了，大夫說了你要放寬心，不然您的病會加重的?！?p> 李翠娥對趙德貴的關(guān)心看在趙飛燕眼里，著實(shí)讓她覺得惺惺作態(tài)。
“我爹能有什么病，要有病怕也是為李姨娘你們仨三個(gè)操勞操出來的?！?p> 一直不跟趙飛燕正面交鋒的李翠娥聽到趙飛燕說的話，這下也不再保持沉默了。
“大小姐你說的這是什么話，老爺身體有病，你不關(guān)心便罷了，還這般詆毀我?！?p> “我李翠蛾進(jìn)府的這么些年，自問寬厚待人，為這個(gè)家鞠躬盡瘁。嫣兒乖巧，善兒敦厚，從小到大都不曾讓我這個(gè)為娘的操過一絲心，更別提你說的老爺為我們操勞之說?！?p> “…”
李姨娘說得言辭懇切，仿佛事情就真如她說的那樣。
這些話，換成十年前，趙飛燕是相信的。
可是現(xiàn)在，看著她那張?zhí)搨蔚米屓藚拹旱哪槪谴蛩蓝疾粫嘈拧?p> 李翠娥就是一只鳩，鳩占鵲巢。
“爹，我再問一遍，娘親的毀容，真的跟你們沒有一點(diǎn)關(guān)系嗎？”
聽到大女兒一再的質(zhì)問自己，趙德貴深感作為父親的權(quán)威受到了挑戰(zhàn)，加之心虛導(dǎo)致的惱羞成怒而大發(fā)雷霆起來。
“你到底想要如何？你們娘仨都不想讓我活了是吧！非逼得趙家走上絕路不可？真到了那份上，我看你們一個(gè)都沒好日子過?！?p> 秀氣的臉上此刻猶如蒸熟的螃蟹通紅通紅，趙飛燕從小到大從來沒見趙德貴發(fā)那么大的火。
“老爺甭氣，甭氣，大小姐她就是心疼姐姐，氣急之下胡說的?！?p> “胡說，我看她是想要?dú)馑牢摇?p> …
什么絕路，為什么會說被她們娘仨逼上絕路？顧不上眼前二人的話，趙德貴的話讓趙飛燕一頭霧水。
她跟妹妹不就是平常愛吃了點(diǎn)，偶爾惹出些不大不小的禍?zhǔn)隆?p> 娘親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每天關(guān)在院子彈彈琴作作詩，她們到底做了什么事把趙家往絕路上逼了。
還逼得趙家沒有活路了呢，這肯定都是李翠娥在背后使的壞。
尤其此刻對面李姨娘對父親貼心的勸慰，那刻意裝出的溫柔賢淑，再想到娘親曾經(jīng)天妒的容顏，現(xiàn)在卻是淪落成整個(gè)東城人的笑柄。
更為過分的是在娘親被毀容的這些天，父親一次也沒回過夏棠居，趙飛燕剛熄的火苗頓時(shí)又被點(diǎn)燃了。
“父親您對得起娘親嗎？她現(xiàn)在被毀了容正是需要您安慰的時(shí)候?？赡隳?，不僅不聞不問不說，大白天的還跑到這賤人院子里跟這下等人鬼混！”
“啪?！?p> 客廳中傳來一記響亮的巴掌聲。
“…”
捂著臉，趙飛燕一副不敢置信的眼神看著趙德貴。
就像從來不曾認(rèn)識她爹一樣。
相似的眸子直把趙德貴看得心里發(fā)虛。
“燕兒…?！?p> 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打自己的女兒，還是曾經(jīng)被自己寵上心頭的掌上明珠。
“老爺你做什么，大小姐還小，不懂事呢。
趙德貴正想解釋一下，卻沒想到旁邊李姨娘的這句話給他提了醒。
是啊，燕兒都已經(jīng)十六歲了，不再是小孩了。
這個(gè)年齡，放在早幾年，早已為人婦為人母了。
可是燕兒呢，居然還如此的不懂事。
自己沒打錯(cu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