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了嗎?已經(jīng)收到了貨款???”拿著話筒,鄭誠語氣抑制不住的激動。
“對,總共九千美元,其中五千美元已經(jīng)向出口方付了貨款,我們公司到賬了四千美元?!痹捦材沁叄窦{立刻說道。
九千美元是扣除所有費用后的錢,比鄭誠預(yù)想的還要多一些。
“你稍等?!?p> 鄭誠捂著話筒,對劉俊成說道:“對方說已經(jīng)把貨款結(jié)算了,你去問問,看收到了沒?”
“真的!”劉俊成一拍大腿,忙不迭的就去拿另一個電話。
還沒等他拿起話筒,電話倒響了起來,劉俊成連忙接起來。
“老劉,收到貨款了,整整五千美元……”話筒那邊傳來急促的話聲。
“多少?”
“五千美元。”
“再說一遍?”
“去你的!說正事呢?!痹捦材沁厒鱽硪宦曅αR。
“怎么樣,我們遠方廠可算揚眉吐氣了吧?看誰敢再說我們是賣手電筒的?!眲⒖〕沙吨娫捑€,忍不住大笑道。
“好了好了。你這次可真走狗*運了,準(zhǔn)備準(zhǔn)備,最近可能會比較忙。還有,這兩天去買幾件能看的衣服,都用的上?!?p> 劉俊成在那眉飛色舞的煲電話粥,鄭誠這邊也不閑著,正好跟拉格納吩咐下一步打算。
“下一批訂單可以發(fā)布了,這次是五百塊電池。還有,你接下來得把產(chǎn)品評估報告做好,接著加大推銷力度。這樣,從現(xiàn)在起,每多賣出兩個,你就將得到一美元獎勵。”
“先生?!崩窦{的聲音陡然抬高了些,說道:“我可以相信這個承諾嗎?”
“當(dāng)然,我一直把信用當(dāng)做金子,拉格納先生,請你也記住這一點?!?p> 跟拉格納說完,鄭誠直接掛斷了電話。看了眼手表,已經(jīng)過了晚上十二點,那邊的劉俊成還在沒完沒了的接電話。鄭誠也不好打擾他,干脆打了個招呼就直接走了。
今天的月色不錯,騎著車子,在昏暗的月光下,他的影子在地面被拉的細長。
這會的首都街面安靜的跟他們村區(qū)別不大,人影基本是看不到的,只是偶爾能會有幾輛汽車路過。人們既沒有夜晚外出的理由,也沒地方可去。
一陣風(fēng)吹過,鄭誠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這才稍稍抑制了紛飛的思緒。
走著走著,鄭誠眼前突然亮起一陣刺目的燈光,他連忙下意識的停車。接著,幾個人影從遠處跑了過來。
“干什么的?這么晚,還出來瞎跑什么!”
鄭誠被燈光照的睜不開眼,只好說道:“同志,我是學(xué)生,剛才是去遠方廠了,忙到現(xiàn)在才回來?!?p> “你是學(xué)生?”燈光這才挪開了。
鄭誠揉了揉眼睛,看清了面前的幾個人,卻認不出來路。
從兜里摸了摸,他很快拿出了學(xué)生證,說道:“你們看,這是我的學(xué)生證。剛才我是去遠方廠幫忙去了,不信你們可以去問問?!?p> 為首的人接過學(xué)生證看了眼,又看了看鄭誠,態(tài)度已經(jīng)客氣了很多。
“你是大學(xué)生?。??”說著,已經(jīng)把學(xué)生證遞了回來。
這年代,大家對大學(xué)生都有莫名的好感,基本屬于買東西沒拿錢能讓你回去拿的那種。就連兩撥人起了沖突,甭管誰先動的手,大學(xué)生都常常先占了幾分理。別問為什么,問就是莫名其妙的好感。
“對。我跟遠方廠廠長認識,他讓我去幫忙當(dāng)翻譯,現(xiàn)在才回來?!?p> “哦。那這就是誤會了。同學(xué),抱歉啊?!?p> “沒事沒事。大家都是服務(wù)社會嘛!”鄭誠用學(xué)生的方式笑了笑。
“你現(xiàn)在還能回學(xué)校嗎?太晚了吧,要不去招待所湊合一晚上?”
“不用不用。”鄭誠連忙擺手,“我有親戚在這邊,去那就成。同志,還有事嗎?沒事我回去了?。 ?p> “沒事了。鄭同學(xué)是吧,以后注意安全,最好別走夜路,知道了嗎?。俊?p> “知道了。謝謝您了啊!”鄭誠重新蹬著車子,慢慢悠悠的繼續(xù)往前走。
一直到了院子門口,鄭誠才發(fā)覺背后已經(jīng)出了一身汗。匆匆到了屋里,喝了好幾口水,他的心情這才平緩下來。
……
轉(zhuǎn)眼又到了周末。從早上起天空就沉沉的,鄭誠往窗戶看了眼,天氣預(yù)報說好像今天有中雨來著。
小心的把張舒的胳膊從脖子上拿開,鄭誠坐起來,他剛想起來院里晾的還有紅薯干呢!
“你起這么早啊?”張舒迷迷糊糊的看了眼,轉(zhuǎn)手又拽著了他的胳膊。
“今天要下雨,前一段晾的紅薯干還沒收呢,我去拿屋里?!编嵳\一邊穿鞋,說道。
“哦,那我也去?!睆埵驵洁炝艘痪洌@才跟著坐了起來。
剛打開堂屋門,一股淡淡的水汽就撲面而來,已經(jīng)有雨點落下來了。
兩人連忙到了晾衣繩那,把穿成串的紅薯干摘下來,拿著跑到了廚房。
幾乎是前后腳的功夫,雨嘩啦一下就落了下來。院里正打盹的磚頭一下驚醒,迷瞪了一會,銜著自己的窩墊趕忙就往廚房跑。
“小鄭!起了沒?過來一趟,我這院里的屋頂漏了!”
這邊鄭誠還在努力點著爐子呢,隔壁突然傳來了盧二爺?shù)暮奥暋?p> “用盆接著不成嗎?”鄭誠喊道。
“你過來看看,我們這屋都快成水簾洞了??爝^來吧,找塊雨布,把那塊屋頂蓋著?!?p> “好!”鄭誠只好喊了一聲。
“屋頂那么高,你怎么幫忙?。∧抢蠣斪右舱媸堑?,什么事都讓你過去?!笨脆嵳\拿著傘就準(zhǔn)備過去,張舒有些不滿的說道。
“我又不踩屋頂,就是蓋塊雨布。”
“那我也去,幫你撐著傘?!?p> “好吧好吧!”
打著傘,倆人很快到了隔壁。
鄭誠去屋里看了看,果然有一道水流落下來,正對著堂屋沙發(fā)的位置。沙發(fā)已經(jīng)挪開了,倆老爺子正拿著盆,不斷的接水。
“這怎么弄的?漏的也太多了吧,都能透光了。”鄭誠看著屋頂說道。
“前兩天樹枝刮斷砸屋頂了,誰也沒想到漏這么厲害!你別愣著了,快去拿雨布蓋著那塊,怎么也得過了這場雨再說?!北R二爺抹了抹臉上的雨水,說道。
“好!”
鄭誠搬著梯子到了院里,一手拿著雨布,一手拿竹竿,梯子還沒豎起來呢,他衣服就濕透了。
“你就別打傘了,沒啥用,回屋吧?!编嵳\對還在努力舉著傘的張舒說道。
“我在這看著?!睆埵姘T著嘴,說道。
“好吧!”鄭誠只好說道。
踩著梯子夠到屋檐,他仰著頭才能看到屋頂,瞇著眼睛找到漏雨的地方,立刻開始忙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