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可憐啊無，無助彷徨

　　“我自己辦完了她的后事，全程沒掉一滴眼淚，別人都覺得我是嚇傻了，不會哭了，可是我自己知道，不是的，我是真的不難過，或者說在她被別人帶走的時候我已經(jīng)不知道什么叫難過了。辦理她的后事，他一次都沒有出現(xiàn)，就好象死掉的這個女人和他一點(diǎn)關(guān)系都沒有，就這樣，她沒有哭聲的離開了我，離開了這個世界。”啊無說完，眼睛里已經(jīng)滿是淚水，陳雪飛再一次擦掉了啊無眼里的淚水，拿起水杯，給啊無喂了點(diǎn)水，啊無閉上眼休息了一會兒，像是在想那個在她小時候唯一愛過她的女人，像是在緬懷那不堪回首的童年，陳雪飛在旁邊靜靜的看著，沒說一句話，整個病房里安靜的掉根針都能聽的清清楚楚。過了一會兒，啊無再次睜開眼睛，像是休息夠了，又像是緬懷完了，再次張口說道“從那以后，他更加的無法無天，把家里所有能賣的都賣了，每次賣東西都跟我說等他掙了錢就給我買花裙子，給我買好吃的，可是他不知道，我對他說的這些一點(diǎn)興趣都沒有，在我眼里他顯得特別幼稚，后來我被說煩了，就對他說你想賣就賣，家里的一切都是你的，你想賣就都賣了吧，把我也一起賣了?！卑o說到這里，眼里有的是憤怒與不甘。長出了口氣，啊無繼續(xù)說道“后來家里什么東西都沒了，我估計沒人比我更懂家徒四壁這個詞語的意思了，因?yàn)槟菚r我真的就住在這樣的房子里，連床都沒有，躺在地上，沒有被子，靠著身上的衣服取暖，身上穿的面服已經(jīng)沒什么棉花了，也不知道是他在哪撿的或是偷的。后來，他又領(lǐng)來了兩個人，在房子里東瞅瞅西看看最后躲在角落里在低聲談?wù)撨@什么，雖然我聽不見他們說什么，但我知道，他要把房子賣了，很奇怪，我知道我要沒地方住了，哪怕這個住的地方除了墻啥也沒有，但它也是家，這下我就徹底沒家了，或許我在我媽走了之后就已經(jīng)，沒家了吧。那年我9歲。”“在后來，我們被轟出來了，他就帶著我到處流浪，說來可笑，被轟出來之后，我的日子反而越過越好，每天都能吃到肉，還買了新衣服，至于他的錢哪來的，我沒問過，不過我也知道，不是偷的就是搶的，我也不想管他?？上Ш镁安婚L，他把我?guī)У搅艘粋€中年男人身前，那個男人肚子就好像懷孕了一樣，臉上都是肥肉，看上去就感覺膩得慌，我知道，我要被賣了，當(dāng)時我沒哭也沒鬧，我就問了一句我值多少錢，他們兩個笑著看著我，我從那個中年男人眼里看到了猥瑣，我知道他在想什么，所以當(dāng)時我就打定主意要跑，越快越好。那個中年男人帶著我到了他家，丟給我一套衣服，讓我去洗澡，然后換上，那件衣服說是衣服，就是兩片布，更加應(yīng)證了我的猜想，洗完澡出來，我沒有換他給我的衣服，依然穿著我那臟兮兮的衣服，他很不高興的走過來想強(qiáng)迫我換，他不知道，我在洗澡的時候打破了鏡子，背在身后的手上拿著一塊破碎的鏡子，他走過來，我突然跳起來一下把鏡子插進(jìn)了他的肚子里。當(dāng)時血濺了我一臉，趁他疼得倒地的時候，我跑了出來。我也不知道往哪跑，就認(rèn)準(zhǔn)一個方向使勁跑，跑到?jīng)]力氣了，倒在地上喘著粗氣。后來我就靠著乞討要口飯吃，每天顛沛流離，到處走，遇到過很多騙子或許里邊有好心人，但是我都離他們遠(yuǎn)遠(yuǎn)的，或許從那時起，我再也不相信任何人了。后來在乞討的時候我碰到了他，他被人追著跑，我想他是偷東西的時候被人抓住了吧，我冷眼旁觀，完全沒有身為人女的覺悟，我只想他被抓起來別再禍害人了，到了晚上，我又在一條小胡同里看到了他，他渾身是傷，蜷縮在那里，像條被人拋棄的哈巴狗，我心里沒有一點(diǎn)憐憫他，甚至心里沒有一絲波動。我走到他身前，他抬頭看著我，眼里充滿著不可置信，我把手里剩下的半個饅頭放在了他的身邊，扭頭就走了，沒和他說一句話。那年我10歲?！闭f完這些，啊無嘆了口氣又一次閉上了眼睛，一滴晶瑩的淚珠從眼角留了下來，陳雪飛用手擦掉啊無流出來的眼淚。啊無沉默良久，再次整理了情緒，睜開眼睛繼續(xù)道“那是我最后一次看見他，之后我一直都在要飯吃，到了我16歲的時候，我認(rèn)識了一個女人，一個改變我生活的女人，我不知道她叫什么，道上的人都叫她十三妹，很中二是不是？可是當(dāng)時就是這么的熱血。她帶著我們混社會，說是混社會，就是她每天出錢給我們買吃的，給我們租房子，我們一起的有五個人，都是沒什么工作的社會閑散人員，我們給自己起了個好聽的名字娘子軍，我們五個人里我最小，其他幾個姐姐都很讓這我，有好吃的讓給我，有錢先給我花，那段時間是我最開心的時光。我們就這樣維持了幾年，到了我18歲的時候，終于出事了十三妹的男朋友和我們的大姐搞在了一起，被十三妹抓了現(xiàn)行，后來我們幾個也就散了具體他們之間怎么解決的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后來我找了份工作，只想安安穩(wěn)穩(wěn)的過我自己的生活。本來挺平靜的生活被十三妹打破了，她后來找到我讓我?guī)退齻€忙，我想著吃了她好幾年的飯，能幫就幫吧，就是那次，我們被抓了，趙亮抓得我，她看我沒犯什么大錯，就把我放了，但要求我替他收集情報，我就答應(yīng)了，又過了兩年，趙亮被調(diào)走了，他就把我交給了徐四，徐四見到我之后告訴我我，我爸被抓了，原因是偷國家電纜，被判20年。我沒什么想說的，徐四又告訴我他想見我，被我拒絕了。就這樣，我一直在給徐四提供情報，直到昨天下午，我一個朋友小琪突然約我見面，我預(yù)感到事情不對，就告訴你刪除好友?！卑o精氣神還沒回復(fù)，說話斷斷續(xù)續(xù)的，用了好長時間才說完這些話，陳雪飛又喂了啊無半杯水，才嘆口氣問道“既然覺得有問題，為什么不提前聯(lián)系四哥？又為什么要刪除我？”啊無深吸口氣“因?yàn)樾＄骱臀以庥鲆粯?，但是她只想過自己的好日子，我不想讓警察知道她的存在，所以就沒有報警，至于你，是因?yàn)樗麄儾恢滥阋苍诓?，我怕他們通過我的手機(jī)找到你，對你不利?！标愌╋w幫啊無掖好被子“看來我還得謝謝你，要不然我也要被他們暗算了，你現(xiàn)在身子骨還恨虛弱，要多休息，再睡會吧。”

　　啊無點(diǎn)點(diǎn)頭，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呼吸聲逐漸均勻，看樣子是睡著了。陳雪飛再次掏出手機(jī)打開微信，找到小劉，發(fā)了個紅包過去并留言“辣椒面錢”，小劉就把紅包領(lǐng)了并留言“味道不錯吧？”陳雪飛嘴角向上翹了翹，回到辣眼睛，受到小劉一溜的憨笑的表情，就把手機(jī)收了起來，趴在病床邊靜靜的看著休息的啊無。病房里的寂靜最終被三兒打破了，這三個人里就三兒伸手最差，但是也是三兒受傷最輕，甚至都沒見血，就是鼻青臉腫，加上身體上有點(diǎn)磕傷，這點(diǎn)傷跟陳雪飛和啊無一比，就跟被彈個腦瓜蹦一樣。三兒一進(jìn)病房就開始大喊大叫“陳雪飛，你個重色輕友的，你看看哥受了這么重的傷，都不來看看，我還以為你傷的起不來呢，結(jié)果一打聽，你在這個姑娘這呆了一宿了！”陳雪飛趕忙起身捂住三兒的嘴，怕他打擾啊無休息，這邊剛捂住三兒的嘴，回頭一看，啊無正睜著大眼睛看著兩人。三兒也覺得自己剛才莽撞了，沖著啊無歉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就把陳雪飛拽到走廊里邊“我說雪飛啊，你認(rèn)識這個人嗎？你可不能看人家漂亮就不管不顧的去追啊，我看這個姑娘不簡單，能引發(fā)這么大的陣仗，你可想好了，這次她讓你受傷，下次就有可能讓你死啊！”陳雪飛拍拍三兒的肩膀“三兒啊，她是我的線人，她這次出事也是因?yàn)閹臀也榘缸?。這次咱們抓到的這幾個人是青龍幫的人，這次因?yàn)橐u警，往后揪出了青龍幫幕后各大暗線，這次你可立了大功了?！比齼阂宦牎霸瓉硎沁@樣啊，那我立了這么大的功勞是不是我就可以上老爺子那領(lǐng)賞去了？嘿嘿嘿，這下跑車有著落了。”陳雪飛促狹的看著三兒“土豪，你身為一名交通警察，每天開著輛跑車去追那些夏利面包車你覺得合適嗎？”三兒咧嘴一笑“當(dāng)然合適啊，你想啊，我開車追的都是開快車的，我要也開個破車，以我的車技能追上他們嗎？我就得開個好車，這樣追人的時候也能安全點(di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