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風(fēng)雨欲來。
一間密室內(nèi),一名陰鷙的中年男子坐在太師椅上審閱著信件,在他不遠(yuǎn)處一名黑袍青年正在泡茶。
“義父休息一下吧。”
“我沒事,你那邊怎么樣了?”
“似乎和海沙幫有關(guān)?!?p> “哦海沙幫?我記得金風(fēng)鏢局的少鏢頭叫陸少臨好像和海沙幫關(guān)系不錯。”
“的確,金風(fēng)鏢局的少,鏢頭陸少林和海沙幫的大當(dāng)家雄霸天二當(dāng)家史義是結(jié)拜兄弟?!?p> “陸少臨這個人可靠么?”
“這個人雖說玩世不恭貪花好色,卻有大氣度大格局未來也許是個人物。”
“清兒,你可很少這么夸人哪?!?p> “義父,西廠那邊最近盯得很緊,我們還是需要小心些。”那青年有些憂心的說道。
“無妨,無相那幾個人每天只知道陪著皇上胡鬧,咱們要做的就是靜待時機(jī),等到貨那件事成了之后他們又能如何?!敝心昴凶佑行┎灰詾橐狻?p> “可是義父最近我發(fā)現(xiàn)無相身邊那四個朝鮮高手在江湖上活動的有些頻繁,不得不防而且我發(fā)現(xiàn)天意城似乎和西廠那邊也有聯(lián)系?!?p> “待價而沽而已,不過也不能不防備天意城的人兩面三刀,這個時候正是要緊關(guān)頭,還要你費心盯著些,如果天一城的那幫人老是和我們合作帶著事成之日都可以給他們些利益,若是敢跟我們?;樱鞘鲁芍毡闶撬麥玳T之時。”中年男子說最后一句話的時候,眼神變得無比的尖銳與陰冷話語中透著無盡的殺意。
“義父,您的內(nèi)功又精進(jìn)了?!鼻嗄晷Φ?。
“練武這件事如逆水行舟,不進(jìn)則退,想殺你義父人很多?!蹦腥俗焐先绱苏f著,語氣確是輕松。
“對了清兒,誠王前些日子來信,對你推薦給他的蕭遙十分贊賞,誠王詢問為父江湖上是否還有其他才俊,可以推薦,他太缺人才了?!敝心昴凶愚D(zhuǎn)移了話題。
“呵呵,成王伯父還真是貪心啊,人才這東西可遇不可求,又不是地里的蘿卜哪是說有就有的,不過我這里倒還真有幾個人選。但是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鼻嗄晷Φ?。
密室里青年給中年男子揉著太陽穴,二人一直在聊天,似乎只有這上面才能跟上那中年的想法。
過了不知多久,密室里漸漸沒有了說話的聲音,傳來了輕微的鼾聲。
青年看著好不容易睡著的中年走到長案對面看起剩下的信函。
與此同時京城誠王府后宅。
“蕭遙賢弟,你胸有經(jīng)世之才屈居丐幫之中豈不埋沒?我在朝堂之上還有些面子,你若不愿入朝為官我可以為你疏通下放一縣為百姓做些實事也好啊?!闭\王看著蕭遙誠摯的說道。
蕭遙看著誠王如此真摯欣賞自己心里滿是感激,卻無奈的搖搖頭。
“蕭遙多謝誠王美意,只不過蕭遙自幼加入丐幫閑云野鶴管了,喜歡自由當(dāng)不得官?!笔掃b說著深施一禮語氣中卻是無盡的失落。
誠王聽出逍遙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刻意加重了丐幫二字,也知道的原因究竟在哪里。
誠王長嘆了口氣,起身走到廊邊望向院中景致說到。
“蕭遙,你觀我這王府景色如何?”
“王爺雅致,這院中景色優(yōu)雅松柏相應(yīng)奇石嶙峋,自然是美不勝收?!?p> “蕭遙,你自幼加入丐幫流浪江湖,可見尋常百姓家如何,可見士大夫家如何?”
蕭遙一愣不知成王為何如此問他。
誠王也沒有等蕭遙回答便自顧自的說到。
“尋常百姓尚有無家可歸者,是大夫卻無不良田千傾,房產(chǎn)無數(shù)?!?p> “你可知為何堂堂王首輔只住五進(jìn)的院子?”
“因為我這王府才只有七進(jìn),不是他們不想住大房子是他們明面不敢,這是規(guī)矩……”
蕭遙靜靜的聽著沒有說話。
“可是首輔的管家卻住著十三進(jìn)的宅子,前年河南大水王首輔在朝堂之前觍著臉說要把攢下的十年俸祿捐出去一共三百七十二兩?!?p> “哈哈哈哈哈,三百七十二兩。”
誠王說到此處捧腹大笑笑聲卻是凄涼,天突然陰了下來刮起了風(fēng)。
“王爺起風(fēng)了,小心著涼。”一直護(hù)衛(wèi)在廊道中的丁弘拿過一襲披風(fēng)披在誠王身上。
“我知道你的估計,坊間傳聞我沽名釣譽,傳聞我收刮民財,傳聞我私通異族,甚是說我打算謀朝篡位……”
“王爺慎言。”丁弘連忙伏身跪下。
誠王擺擺手沒有繼續(xù)說下去示意丁弘站起來。
“蕭遙我知道你的顧慮,你我二人算忘年之交你丐幫素來自詡忠義,一直在說閹黨把持朝政,朝綱敗壞,我卻與陳崇英交好,你怕陷入兩難境地,我不怪你?!?p> “我……”蕭遙正要說些什么,我字剛出口便看到程王在身后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說。
“蕭遙,你熟讀經(jīng)史可知歷朝歷代民亂不斷可是為何?你丐幫為何又一直是第一大幫?”
“活不下去,自然是要反抗的,至于第一大幫不過是一群苦命人抱團(tuán)取暖罷了。”
“你們丐幫素來自詡忠義,聲稱閹黨把持朝政禍國殃民,可這十幾年來,可有一場民亂,可有外族入侵?這一切是誰做的事?”
“崇英主持東廠之前,西林黨人主持朝政,朝堂之上黨爭不斷,民亂四起,邊患叢生如今又豁了哪門子的國,殃了哪門子的民?!?p> “削丁稅,收商厘,收礦捐這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是聰明人不用我來多說?!?p> “這些年,我不停的往自己身上潑臟水,疏遠(yuǎn)商賈士紳,為的是什么,我不想步燕王兄和勤王兄的后塵,我想為百姓再多做些事情。”
誠王的這些話,就有如一柄巨錘,一句句一聲聲砸到蕭遙的心理。
蕭遙的內(nèi)心從來都沒有如此這樣波濤洶涌過,從小他便被老幫主帶回到丐幫,悉心教導(dǎo)什么叫做忠義,什么叫做仁孝,什么是對,什么是錯。
但他所謂的對,就真的是對嗎,而那所謂的錯就也一定錯了嗎。
此時此刻,他內(nèi)心就像眼前被打了一扇門,看到了不一樣的光景。
從門的外面射進(jìn)來一束,光照到了他的心里,在他的心里刻下了一個永久不能磨滅的烙印。
蕭遙此刻再也坐不住了,起身走到誠王身后,再一次拜伏于地說道。
“殿下。從今日起,逍遙,此軀任憑差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蕭遙愿為天下百姓盡力?!?p> 得蕭遙此言,誠王趕緊轉(zhuǎn)身把逍遙扶起。
“蕭遙你愿住我,那是在好不過了。如今,我的逍遙助力便如文王渭水得姜尚,高主下邳遇子房?!?p> “誠王殿下太看得起蕭遙了愧不敢當(dāng)?!?p> 蕭遙聽得誠王把自己比作太公姜子牙與留侯張良,滿心的歡喜,連忙謙虛說道。
“無需客套,逍遙,你愿意幫我,我很開心,我也不會逼你去做些你不愿意做的事情,平日里你幫我打探一些江湖消息就好,丐幫里的事情,你也不需一一向我告知?!?p> 蕭遙聽得此言,知道成王無疑讓自己做丐幫的間諜心下更大肆感激。
“不過,眼下有一件事情真的需要你去辦?!闭\王拉著蕭遙的手說到。
蕭遙半跪在誠王面前施禮說到“請殿下吩咐。”
“唉,不要這些虛禮?!背赏醴銎穑掃b才慢慢地繼續(xù)說道。
“我要你去替我查詢燕王之子的下落?!?p> “當(dāng)年勤王與燕王因謀逆不是先后被滿門抄斬了么?!笔掃b震驚到。
“的確,不過據(jù)可靠消息燕王當(dāng)年有一幼子逃過一劫,據(jù)說是流落在青城山一帶。過些日子我會去杭州,之后這件事就要麻煩你了,但是我會讓丁弘與你聯(lián)絡(luò)互通消息?!?p> “蕭遙,定不負(fù)殿下所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