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中的蛇頭一陣亂晃,蛇腮處的碎石鱗片脫落了大半,露出里面火紅的巖漿。
那支蛇頭有些虛弱的看了天冬一眼,緩緩的沉入巖漿湖之中。
一蛇頭驟然遇襲,其他八個蛇頭,紛紛吐出爆彈向天冬攻來。
而天冬此時,正在看著手掌,呆呆發(fā)愣。
情況危急萬分,盤劍用力一甩手中堅盾。身體如利劍一般,向天冬撲來。
原來他見天冬將冰晶打偏之后,神情發(fā)呆。
情知不好,急忙用力將堅盾甩出,稍作遮擋,再合身向天冬撲來。
天冬這才醒神,眼見著四枚爆彈在盤劍身上炸開。
即便盤劍的實力,已達扛鼎之境初期,可在爆破巨力之下,還是被轟的橫飛。
索流兒一聲尖叫,沖上前將盤劍接回。
醒過神的天冬也迅速撤退。他此時心里充滿內(nèi)疚和慚愧。
攻擊失敗,盤劍受傷,堅盾遺失。這三樣后果,都因天冬而起。
索流兒從儲物袋中,找出一點傷藥,給盤劍涂抹上。看著他背上,又新添的幾處焦黑,讓她幾乎難過掉淚。
連帶看天冬的眼神,都有著絲絲不滿。
“這下倒好,怪蛇沒死,盾牌卻沒了。這下怎么抵擋,一齊等死吧~!”盤汲在一邊陰陽怪氣的發(fā)著牢騷。
“盾牌是我丟的,我負責拿回來!”盤劍忍著傷痛,沉聲道。
“那是我的盾牌,管你屁事!”盤森沉默了這么久,終于對盤汲說話了。
只是這話不怎么中聽,噎的盤汲直翻白眼。
天冬見幾人因自己而起紛爭。
也慚愧道:“都是我的錯,我去把盾牌找回來?!?p> 盤汲一聽天冬開口,氣不打一處來,高聲罵道:“都是因為你這兔崽子!沒這個本事,就別逞那個能!打不中就打不中吧,還像木頭似傻站著。想找死,也別連累別人!”
天冬被盤汲罵的羞愧滿面,一言不發(fā)。
索流兒在一旁有些看不過眼。
雖說她對天冬也有些不滿,但這不是他盤汲可以罵人的理由。
“你還好意思說別人,天冬才多大年紀?尚不到七歲,都知道主動出力。你除了動嘴,都干過什么!還不如天冬,竟然有臉罵人!”索流兒到現(xiàn)在是又急又氣,下嘴毫不留情。
盤汲也被索流兒說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他心里恨透了索流兒,若不是忌憚盤劍,他早就想跟她動手。
天冬站著一旁呆立了一陣兒,然后扔下一句:“我再去試試?!?p> 索流兒沒好氣的道:“你就別添亂了,還嫌你闖的禍不夠?”
盤劍也道:“你年紀還小,錯不在你,是我沒有考慮周全?!?p> 天冬其實剛才一直在問“雷伯”,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自己的靈力就“不靈”了。
雷伯沒有回答,反而問他:“你體內(nèi)的靈氣,有多少是依靠修煉得來的?”
天冬這才范起了思量:前四層是自己修的,后四層的靈力都是圣血提供的。
雖然看似總量不少,可能靈活運用的還不足一成。
他忙問雷伯有沒有辦法,讓雷伯出個主意。
只見天冬,“噔噔噔”跑到側面的山包上,拾取了一堆拳頭大小的石塊,都放在儲物袋中。
天冬抽空查看了下身體。就一小會兒的功夫,體內(nèi)的靈氣漩又快滿了。
連雷伯都感嘆:這圣血的效果真的很逆天。應該說這蠻紋是真的厲害,有很多大藥仙丹,越是在早期服用,效果越好??删褪且驗榇嗳醯纳眢w,承受不住藥力的沖擊。
天冬回到巨石這邊,盤劍的傷口已經(jīng)被簡單處理。只因耗損了太多的體力,和索流兒正在休息。
他們用疑惑的眼神看著天冬。
天冬神秘一笑,將口袋中剩余的九枚冰晶一一拿出,放在盤劍跟前。
天冬再笑著揮手,轉身向怪蛇走來。
盤劍皺皺眉,想站起身將他攔住。卻被索流兒一把按在地上,動彈不得。
索流兒有些懊惱,天冬太不聽話,有心讓他吃吃苦頭。
天冬不理其他人所想,直接入了怪蛇攻擊范圍。
怪蛇九頭亂舞,一見來了對手,頓時一陣亂噴。沒錯,那個受傷的蛇頭又恢復了。
天冬左閃右躲,前跳后躍,輕松躲開怪蛇攻擊。
然后又試探著向前走了五步,怪蛇大怒,又是一陣彈雨,劈頭蓋臉砸來。
這次雖不似剛才那般輕松自如,但也不算太過困難。
于是又前行了五步。
這一次,他才真正感受到了怪蛇的壓力。
一波波彈雨,夾雜著勁風的呼嘯,撲面打來。他躲得也是手忙腳亂,但總算是安然避過。
然而第二次,就被火彈擦中了后背。
第三次,被火彈燒到了皮裙。
第四次……
第五波……
第六波,又全部躲過。
第七波,被燒中胸口。
雖然經(jīng)常被命中,但由于躲閃及時,每一次火爆彈都沒能徹底爆開。
就這樣,他一直練習閃躲,直到體內(nèi)真氣耗盡。
然后趕緊退回來,開始打座回氣。
很快,丹田又一次被靈力充滿,他便再一次向前。
如此幾次三番,在第十三次回氣的時候,他沒有再被擊中。
而且體內(nèi)靈力運行和千幻留影步的使用都變得順暢許多。
他再一次前行五步。與從前一樣,怪蛇的炎爆彈,對他又重新構成威脅。
身后幾人也終于明白這小子的意圖。
除盤汲外,其他三人都對他有膽有識有擔當?shù)淖龇ê苁琴澷p。
盤汲被索流兒拿來和天冬做對比,天冬表現(xiàn)越好,證明他越廢物。他當然很不高興。
現(xiàn)在幾乎所有人的希望,都壓在天冬身上,他也不敢再說什么怪話。
只是在心里暗暗祈禱,最好讓這小子出個大丑。
也許是他內(nèi)心的祈禱起了作用,這一次,天冬躲閃炎爆彈的時候,右手前伸,左腿后蹬,差點摔倒地上。
身后傳來一陣驚呼,只有他心里暗暗高興。
卻不成想一個拳頭大小的石塊,“啪”的一聲砸在了一只蛇頭的脖頸之上。
原來天冬是在練習石塊攻擊。
閃避練的差不多了,可是在閃避中想要準確的攻擊,卻更加艱難。
一連幾次,都未曾命中。但天冬并不氣餒,努力的回想著與“壞小子”對戰(zhàn)的那種感覺。
真別說,手上的準頭確實稍稍好了一些。
可這還遠遠不夠,天冬忙著加緊練習。但又是躲避,又是進攻。忙的不亦樂乎,可靈力的供應漸漸跟不上速度。
無奈之下,只好又退回來打座回氣。
這樣一來,能在怪蛇跟前周旋的時間更短,打座回氣的次數(shù)卻越加頻繁。
關卡中的其他幾人,也看出天冬所使的力量和他們有所不同。但都悄悄的沒有吭聲,不知各自都安了什么心思。
他們見天冬又是上山撿拾石塊,又是忙著打座回氣,來回奔忙。
盤劍和索流兒把天冬勸了回去,讓他多休息一會。
他們負責把一堆堆石頭塊,送到他跟前。
就連一直靠在巨石上養(yǎng)傷的盤森也掙扎著,幫忙用左手拾取石塊。
只有盤汲,雖然也不情不愿的跟著大家。心里卻暗暗咒罵著天冬,小崽子想當英雄,卻讓老子跟著受累。
天冬畢竟還是個孩子,論及肉身的強度,遠不如在場的任意一人。
所以他不但要恢復靈力,更要扛著肉身的酸痛。
盤劍也發(fā)現(xiàn)了這一問題。
他們一商量,讓盤森和盤汲去撿拾石塊。他和索流兒給天冬進行肌肉放松。
天冬從出生至今,第一次享受這種待遇!
盤汲在一旁的山包上,將手中的石塊捏的嘎嘣嘣直響。
盤森好笑的看著盤汲,道:“你怎么對天冬有那么大的怨氣,有那么恨?”
“我是死定了,我在神將面前罵了我們長老?!北P汲頹廢的摔打著手中的石塊。
“為什么?”盤森奇怪的問。
“還不是那老不死的坑我,我想放棄試煉都不成。”盤汲的恨恨的道。
盤森默默的看了盤汲一眼,沒有說話。
“進來前,部落里都給你們發(fā)了靈器。我呢,毛都沒一根,就給了我?guī)讐K獸肉。這是讓我賄賂怪蛇嗎?”盤汲一生氣,從儲物袋中掏出幾塊獸肉,狠狠地摔在地面上。
盤森拿起獸肉看了看,都是肚皮上那種難咬又難吃的贅肉。
他默默的將肉又重新裝進了盤汲的儲物袋。
“我哪里是恨他。我是羨慕,是嫉妒!我嫉妒有那么多人對他好,有那么多人愿意關心他?!北P汲喃喃的道。
“那你呢,就沒人對你好?你沒有親人?”盤森更加奇怪了。
“親人?”盤汲嗤笑了一聲。
“我爹娘在我三歲的時候,就死了。我是吃著別人啃剩的骨頭長大的。十歲之前我沒吃過一塊整肉,每次都是撿著別人吃剩的骨頭,有肉絲的就啃啃,沒肉絲的就留著熬湯。”盤汲輕聲回憶著自己兒時的生活。
“我十歲時,長的還沒他高,也沒他壯?!北P汲指著從遠處走過來的天冬道。
“可我是蠻族?。?!我他媽的是巨人的后代!”盤汲突然暴怒起來,他們卻把我當野狗一樣喂養(yǎng)。
盤汲控制不住的淚流滿面。
其他幾人的心里也挺不是滋味。沒想到這個渾身壞水的盤汲,還有這樣悲慘的故事。尤其是索流兒,聽的眼眶發(fā)紅。
不過看他如今的身高,與普通的蠻族人相差不大啊。
他似乎看出了大家的疑惑。
“有一年是災年,部落里打到的獵物特別少。他們連骨頭都不扔了,全部用來砸碎吃掉。連烤制食物的大嬸們,也只能分到一點點肉沫,她們自己都不夠吃,更無法救濟我。所以我除了要拾柴打水之外,還要去野外尋找食物?!北P汲說到了這里,天冬突然“?。俊钡囊宦?。
他見眾人都盯著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問道:“既然部落不給吃的,為什么還要干活?”
“因為要住在部落里。”盤汲沒有吭聲,潘盤森悶聲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