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禮堂,只見許多男子三五交談,哪里有什么女孩子!努爾哈赤深邃的眼睛中劃過一抹惆悵。不過面上倒是沒什么反應。
他本就一副冰塊臉,好在五官精銳,可與眾人不熟,在大家眼里便成了裝清高~
幾個鐘鳴鼎食之家的公子見他們邁進禮堂,便小聲嘀咕著
“誒,那個穿沉藍素衣的不就是適才正門前與建將衛(wèi)比試那位?!闭f著,用余光瞥過努爾哈赤他們。
這一提醒,嚇住了旁邊那位趕緊扯住他的袖子,“噓!你小聲點兒?!?p> 不是嘛!人家武藝高強,不能走近,還不能招惹~
“我告訴你們啊,咱都得與他保持距離?!边@個男子倒是一語擊中,小心翼翼的
“可不是嘛,聽說他是東?;貋淼淖笮l(wèi)嫡長子!”
“來了來了,噓~咱們今年可以野外騎射了!”見他們朝這邊走來,這個男子連忙轉(zhuǎn)移話題。
看這些人見他們來,個個都避而退之,沒說話的這會兒也插進別人的談話中。
至于談些什么就不知道了,努爾哈赤還沒那個閑工夫動用內(nèi)力。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nèi)耸墙俜藒
大家不敢理會努爾哈赤與哈齊也就罷了,可巴雅喇沒做錯什么呀!
本來想找?guī)讉€同輩人說說話,可他們見了他,像貓見了耗子似的。
“噯,在下有事兒,先進去準備準備~”
“我還沒備弓箭~”
……
這,我招惹誰了?我!處處碰鼻子的巴雅喇,頓時就納悶了,在心里暗罵著,又委屈巴巴地跑到痞煞痞煞的哈齊跟前,“誒,我平日里教訓的都是壞人吶!他們這一個個的,我是鬼嗎?”
看他撓頭,傻里傻氣的樣子,哈齊面不改色,卻在內(nèi)心暗暗大笑,“傻鬼!”
真是的,這明顯是不敢同他走進,礙于建布,大家還敢跟你走進就是不想在建州混了。哈齊在心里暗自念著“明場面”。
“傻鬼!你才傻鬼!”
巴雅喇一秒反應過來,冷哼一聲。
說他傻吧,他反應倒是挺快的!
兩人談話間,不知努爾哈赤溜到那兒了。
想著他功夫在他們之上,兩個互相傷害的人也就沒在意,想必他可能出去轉(zhuǎn)轉(zhuǎn)這冠笄會所了。
這,其實,努爾哈赤是找姑娘去了~
到這個地方都許久了,連她的影子都沒碰到,他很是郁悶。本就高冷的臉,都快成面癱了,眉間的凜冬寒氣逼人。
只因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路過他的人都識趣的繞得遠遠地,或是快速走過。
他倒是絲毫不在意,不想同他說話,他還不想說呢!
只是眼下,他想知道姑娘們的比試會場在哪兒,剛剛看到的都是民間女子,幾次遇見她,她給他的感覺不像是平常人家,卻又不拘小格……還有那次在靈廟還遇見高人,讓他更加肯定她出身不凡。
想到這一點,他迫不及待地想去確認一下,能不能在女閣找到她。
剛走到一處無人的亭廊轉(zhuǎn)角,一道身影閃過,攔在他面前。
正想交手,緩過神來抬眼看,來人是哈齊,他便趕緊收住手。
“哈齊?”看見是他,努爾哈赤不由得在心里狐疑:剛剛不是在和巴雅喇聊得起勁兒?這會子無影腿倒是使得好!
“爺,眼下那么多雙眼睛盯著你,你可不能讓他們逮著辮子?!备杏X到他有些氣憤,哈齊弱弱的說著,在心里打著冷顫:這也是為你好~
是啊,這次回建州,暗中盯著的人可不少,稍有不慎就~今日還明面兒上與建布交手,已經(jīng)是引起暗處的注意了,可不能再輕舉妄動,更不能隨心所欲了。
努爾哈赤的臉冷得可以擰出水,瞥見哈齊一臉的絕不讓步,他便邁著大長腿朝哈齊來處走。
“誒誒~爺還是不要去了~”哈齊伸手擋住他。
這個蠢豬!他是那么不知輕重的人嗎?
努爾哈赤是真想罵他,臉色漆黑,可又忍住,倒是沒好氣地白他一眼,“你若是想切磋切磋,也無妨!”
反應過來,這條走廊也可返回!
哈齊“.……”
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不就是想教訓人嘛!別以為換個委婉的說法就聽不出來!
悻悻地抽回僵在空中的手,哈齊趕緊閃身讓路。
一路無語跟在努爾哈赤后面。
這趕到禮堂時,第二輪比試——墨香作賦,正要開始。
看見兩人走進來,巴雅喇的暗牟閃了閃,向他們招手,示意他們?nèi)ツ莾鹤隆?p> 剛坐下,巴雅喇便見努爾哈赤往日高冷的俊臉冷得都可以拎出水,暗中用胳膊捅了捅哈齊,幸災樂禍道,“我說,你該不會熱到這位大神了吧?”
這哈齊,剛剛說上茅廁,去了許久未歸,比試都過了一場,害得他像瘟疫一樣被大家晾著,可好在他們回來了。回來就罷了,這。氣氛有些不對哈~
“這場比什么?”哈齊眼神微不可查的飄忽了一下,毫無違和感地轉(zhuǎn)移話題。
就是擋住人家找喜歡的姑娘,被暗中傷害了。他當然不會這樣告訴巴雅喇,自是憋屈地岔開話題。
“這場啊,墨香作賦,就是吟詩作賦的,不但要會作賦,還得親筆按漢字書法寫出來?!?p> 女真還沒到都通用漢字的程度,用漢字抒寫,這倒是挺難的,所以巴雅喇也唏噓表示著。
“各位!墨香作賦正式開始,比賽規(guī)則按慣例進行,在場每人用發(fā)的紙張創(chuàng)作詩詞歌賦,并用漢字書寫,作完即可自己誦讀,在座的皆可評判,優(yōu)勝者可在騎射項目中自由挑選馬匹!”一個約莫及冠之年的白衣男子在上堂宣布賽制,漫不經(jīng)心的眼神略過努爾哈赤一眼。
這眼神似乎。。。有些玄乎!可又說不上什么不對勁兒!
哈齊當然也明銳地察覺到,便一副正襟危坐,俯首低語,“萬事小心為上?!?p> 這入冠笄會本就有種告訴暗處的人,我在這兒。
可努爾哈赤飄飄一個眼神,依舊是波瀾不驚,“兵來將擋水來土掩?!?p> 這。。。行,就你好能耐!能文能武!
哈齊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死,這家伙當真是自戀到不行??伤遣桓颐髦嬖V某人的,免得又要收到某人赤裸裸地挑戰(zhàn)~只好靜觀其變。
小廝們在那人宣示賽制后,便開始分發(fā)紙張。這防作弊手段不錯,紙張都是現(xiàn)場給。
筆墨倒是靜靜懸置案上的筆架中,只等分發(fā)完紙張了。
“諸位可以提筆了,謹記字的形體采用漢字?!蹦俏患肮谥甑哪凶佑终境鰜碚f話,語氣依舊謙謙有禮,配得上他絕世無雙的俊容,只不過那明眸中劃過隱匿的冷漠……
此人正是建州大才子,牧城,以學富五車的學識及絕世無雙的俊美容顏迷倒建州縱千少女。
年少有為,只因?qū)W識淵博,對政務見解獨到,便深得王杲器重,曾幾次授封他為建州監(jiān)事,他都以年紀尚小難堪重任而婉言拒絕。倒是因在一次建州酋獵場遇險,被建布冒險救下后便誓死相報救命之恩,于是,建州便流傳“牧建之交”的故事。
……
眾人紛紛提筆醞釀,冥思苦想。
與大家不同的是,努爾哈赤并沒有提起筆,而是矜貴的端著茶杯喝茶。
見他這樣,堂上坐著的白衣男子嘴角微不可查地稍稍上揚。
巴雅喇可不打算比這個,只覺沒勁兒,要是。。??梢詫憣懢毼渲具@些的或畫畫招數(shù)也不錯,于是他便鬼差神使地在紙上畫起來。
哈齊素來是不喜這些文縐縐的活動,不過他在這一方面到挺有建樹,沉思著便開始動筆了,既然都坐在這兒了,自然是要參與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