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不關我的事。”想來江至那狐貍估計是有事去忙了,司鬼也不自討沒趣,話鋒一轉(zhuǎn),道:“你猜猜川珺剛剛遇到了誰?”
李擇喜道:“誰?”
司鬼道:“賀煜舟貼身血仆的妹妹。”
李擇喜將目光落在了川珺身上,道:“你見到了?”
川珺點點頭,沒多說什么,沈遺墨則是熱心腸道:“那女子上來就要嫁給川珺?!?p> 李擇喜輕笑一聲,目光有幾分贊嘆,道:“有本事啊?!?p> 說是贊嘆其實大多是玩味之色,川珺有些無地自容的干咳兩聲,道:“應該有別的原因?!?p> “得了吧,川珺哥哥?!彼竟硪荒槈男Φ膶⑹种饪吭诖ìB肩膀上,邊盯著川珺的臉邊道:“你這張小俊臉連地府的女鬼都魂牽夢繞的,更何況人府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小丫頭呢?!?p> 川珺眉毛輕抽,也看向了司鬼,淡聲道:“你被沈遺墨傳染了?”
司鬼愣道:“什么意思?”
沈遺墨輕笑道:“你說我嘴賤,你猜川珺說你什么?”
司鬼聞言回頭瞪了眼沈遺墨,道:“就你話多。”
沈遺墨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表示無妨。
川珺也任由司鬼將胳膊肆無忌憚的放在自己肩膀上,又道:“擇喜,江未寒他,是不是出了什么變故,我記得他小時候不是這番模樣?!?p> “嗯?!崩顡裣矝]有否認,想起小孩那張?zhí)煺鏌o知的面容,道:“按人府時間來算,小孩十歲的時候,生了一場大病幾乎快要夭折,是江雨桉用半條命向黑狼故去的圣祖魂靈求回了江未寒的命,雖然活下來了,可江未寒從此靈根全無慧根皆廢,體弱多病臥床半年才康復,性格也變了許多?!?p> “啊,原來是這樣?!彼竟頍ㄈ淮笪虻狞c點頭,垂眸思索道:“我說為什么先前那個小孩眼高于頂盛氣凌人的,除了你誰都不待見,連葉凌都被他捉弄過,現(xiàn)在倒是很親人,我可是喜歡的不行。”
李擇喜輕笑道:“任何人的本性都不會變的,或許現(xiàn)在的他看起來有些不諳世事,甚至有些愚笨魯莽,可心里知道的東西并不少,曾經(jīng)的他是被父親逼的太嚴了,喘不過氣,大病一場受到了很多前所未有的關心,而這些關心中再也沒有人要求他驍勇善戰(zhàn)無堅不摧,只是希望他平安順遂無病無痛?!?p> 沈遺墨皺眉道:“意思是,江未寒在裝傻?”
李擇喜擺首道:“倒不是這個意思,從小承擔責任于使命的人,從出生就被寄予厚望的人,在尋得一個契機可以逃離束縛的時候,即便是失去天資,也不會覺得后悔。”
便是江未寒真的無法再成為黑狼的戰(zhàn)士,天寒的英雄,有些事既然已經(jīng)逝去了,他不愿意困守在過去的傷痛和緬懷曾經(jīng)的聰慧驍勇,相反,開始追隨起他所向往的,自由生活。
司鬼有些感同身受,不由得心疼道:“那這個小朋友還真是堅強,想來本就是一個樂觀天真的孩子,都是被江牧嶼那個死老頭逼的,如今的模樣就是他原本真正的樣子,所以才會想抓住每一個人對他的愛,死死不撒手?!?p> 沈遺墨也收了吊兒郎當?shù)哪?,皺眉道:“可有些事他終究是要承擔的,黑狼王室只有最后的一位太子了,若是江未寒不繼承王位,江氏對天寒千年的統(tǒng)治就走向盡頭了?!?p> “世上本就沒有永恒的君主。”川珺伸手扯了扯眼角,低聲道:“四府之間所有的帝王都是朝夕更迭的,更何況是自立為王的黑狼呢。”
李擇喜聽著川珺的話笑了笑,沒說什么。
司鬼推搡了一下川珺,道:“黑狼可不一樣啊,新狼王上位要把老狼王活活咬死,而且舊王的血脈遺孤都不能留活口,都得趕盡殺絕,這四府里可沒有吧?!?p> 川珺笑道:“怎么沒有了,那令帝不就是殺了徹朝所有的皇室嗎?”
話粗理不粗,司鬼想了想其中的道理,又道:“那也不一樣啊,黑狼那是傳統(tǒng),人府的這個又不是傳統(tǒng)。”
川珺挑眉道:“你都說是傳統(tǒng)了,那江牧嶼不是也咬死過上個狼王的遺孤?”
“這.....”司鬼頓時沒話說了,也想不出什么理由反駁川珺,川珺則看著司鬼一臉糾結的模樣笑了笑,不輕不重的偏了偏頭,打趣道:“你不就是舍不得那小孩死嗎,直說就行了,拐彎抹角啥呢?!?p> 司鬼狐疑道:“你不是挺討厭他的嗎?”
“你剛來地府的時候就沒大沒小的,我也不待見你?!贝ìB正色了片刻,直到司鬼一臉受傷的樣子才緩和了下來,伸手拍了拍司鬼的胳膊,道:“現(xiàn)在還不是任由你到處跑,整天打打鬧鬧的我有說過你半句不是?”
司鬼受傷的心靈頓時被后面的話撫慰到了,一臉感動道:“川珺哥哥,你真好,我愛死你了?!?p> 李擇喜和沈遺墨同時回頭看向身后氣氛詭異的兩人,異口同聲的鄙夷道:“你倆真惡心?!?p> 司鬼又貼近了川珺幾分,輕笑道:“覺得惡心的話,那是你們的事?!?p> 川珺則一臉嫌棄的推開了司鬼近在咫尺的臉,皺眉道:“別叫我哥哥,我雖然在地府的日子比你長一點,可我死時才十八歲,比你小?!?p> 司鬼則無所謂道:“那又怎樣?地府是論資排輩的,那川珺哥哥怎么能是弟弟呢?”
川珺扶額道:“司鬼,你離我遠點,周圍有很多人。”
司鬼這才回過神看向四周,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有不少人盯著他們兩個,還有些議論紛紛的,不過眼中都沒什么厭惡鄙夷的模樣,多是好奇,甚至還有些姑娘看著他們一臉的.....艷羨之色。
司鬼嚇得趕緊收回了胳膊,道:“失態(tài)了失態(tài)了?!?p> 不知不覺間,四人已經(jīng)走進了天歌堂,是一個四四方方的大院子,中心擺著一個三四尺高的紅色戲臺,戲臺前的第一排擺的是幾張五扇紅木太師椅,兩椅一桌各靠左右共有五桌,太師椅后擺的則是四排三扇椅,左側各設有一個小臺用來放置茶水糕點,前面的五排都是留給貴族富商的,太師椅后則是一些小板凳,再后頭留有一大片空地,便是所謂的“站票”。
葉凌和蘇祠樂他們已經(jīng)匯合了,便在天歌堂入口處等著李擇喜。
等到了李擇喜他們,葉凌看了看李擇喜的身邊,道:“大人,江公子呢?”
江未寒也道:“對啊,江兄呢?”
見一個兩個的都這么關心江至,李擇喜頓時有種被江至撬了墻角的不悅感。
“他有事?!?p> 司鬼低低笑了聲。
川珺看向他,道:“怎么了?
司鬼捂著嘴壓低了聲音,道:“這個理由也太敷衍了?!?p> 川珺翻了個白眼,道:“關你屁事?!?p> 司鬼道:“川珺,你和擇喜學壞了,這句話不好?!?p> 葉凌將手中的天歌冊遞給了李擇喜,道:“本以為江公子會陪著大人一同參加,所以屬下多買了一封天歌冊?!?p> 李擇喜接過兩封天歌冊,道:“這是什么?”
“大人,這是門票?!苯春畵P了揚手中的門票,也寫著“天歌”二字,不過比起李擇喜手中華麗的書冊要簡單一點,小孩又道:“最前面的位置叫做天歌冊,要二十兩黃金一個位置,后面的幾排叫做天歌譜,五兩黃金一個,小板凳叫做天歌錄,三兩白銀一個,站著的叫做天歌詞,只需要二十個小銅板?!?p> 司鬼聞言瞪大了眼睛,道:“什么破位置要二十兩黃金?既然江至沒來,那就給我吧?!?p> 說著,司鬼十分不要臉的接過了李擇喜手中的天歌冊,做工十分精美,冊面貼著金箔玉石,冊內(nèi)用的則是上好的宣紙,寫的就是寫天歌戲班的故事,沒啥可看的。
川珺也接過了葉凌手中的天歌譜,道:“如此斷崖式的價格,倒是吸引了不少人?!?